江声紧张地推着楚熄肩膀憋住气。
楚熄看着他慌张的表情,舔了下嘴唇,眉梢挑起,带动眼皮的疤痕跳动一下。少年一张脸上带着水痕红印,头发乱糟糟的狼狈得不成样子。
他瞥向窗外,表情冷淡地笑了下。
甚至有意为之,轻轻地,用舌心上圆亮的舌钉挤压了一下。
江声头皮瞬间发麻,酥麻的电流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去。他喉结滚动了下,忍不住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恍惚的表情,压抑到细微的呜咽,潮湿得叫人觉得是种漂亮又致命的堕落。
许镜危轻声说:“哥,萧先生说有事找您。”
江声思绪像是断片了,半晌才问,“什……什么事?”
风声吹过,把江声闷闷的声音隔着车窗送入许镜危的耳边。
身材高大的男生抬起眼,隔着车窗,微微俯身和江声对视。
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手贴在车窗上,被风吹起的金发扬起,一张脸上微微带起笑意。
隔着车窗的防窥膜,许镜危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却在猜疑,江声是不是坐在这里和他对视。
啊。
在做什么呢,哥。
“他没有说,我也不清楚。”
许镜危轻声回答。
第176章 戒指就戒指之
南城冬天的风好大, 风呼呼地吹,撞得江声脑袋里全都是白色的泡沫。
他快要被吓那个了,大脑里面嗡嗡的全都是杂音,缓了好久才回过神能听到世界的声音。
面前许镜危还在车窗外等待, 江声抿着嘴唇调整呼吸, 绷着声线说:“你……你跟他说一下, 我马上就去。”
许镜危好像没察觉到不对,声音很低, 稳稳地隔着车窗传来, “好的, 哥。”
他离开,背后的树叶被风吹得乱晃。江声呼吸控制不住的紊乱,反应了一会儿,直到楚熄离开。
江声呆呆地看着他。
楚熄帮他清理干净。
然后腰带金属扣被调整扣上,整理衣服。
楚熄抬起头就看到江声湿红漂亮的眼角微微转过来,没什么力气的手用力把楚熄推开,骂他, “走开!滚开!离我远一点!”
楚熄被他骂了还要笑。
“我有没有比上次做得更好?”他说。
一张红得要命的帅气脸颊上有着怪异的湿痕, 眉压眼的深邃在此刻也显得明朗。
他头发湿湿的,脖颈额角的青筋隐隐跳现, 蹲在地上像乖乖小狗一样对他笑。
他好像是真的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跪在地上抬头看江声,抬头伸出舌头让江声看。
舌头酸麻口腔发热。
可是有什么所谓呢。
越是这样越让他呼吸粗重,瞳孔收缩,眼睛里全都是兴奋。
江声:“你!”
他忍不住大叫起来, “滚开啊啊啊!”
看不下去, 楚熄也就算了他本来就不正常,可是江声!你呜呜呜怎么能一点也不拒绝。
江声啊江声!你也变成奇怪的大人了吗呜呜
。
江声崩溃。
他努力反思, 努力反省。努力,很努力了。
可是要命的地方被人那样,他就是,唉,真的整个人都有点那个,他真的、他……哎,他就是,哎,他。呜呜。
好崩溃。
虽然很舒服但还是很崩溃。
想到刚刚和许镜危的对视,还是忍不住尴尬到头皮发麻,想大叫,想拿头砰砰撞玻璃。
江声捂着脸眼神空洞,麻木地自己缓了缓,再挪开手的时候,一张好看的脸也红得要命,眼睛还带着模糊潮湿的雾气。
低头看楚熄还在看他,江声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扯着他的脸。
楚熄含糊:“哥——”
话音未落就被江声揪着头发教训,龇牙咧嘴地喊疼。
疼才好,疼才让他长教训!
江声说:“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被发现了怎么办!”
想到许镜危刚刚平静的目光,江声和他对视的时候楚熄还在搞小动作,那种感觉有点太汹涌了,简直像是在……
江声崩溃道,“而且他还在看着!!你怎么敢?!”
防窥膜贴着,许镜危怎么会看到。
楚熄把脸擦干净,湿润帅气、深眉高鼻的一张脸有着俊朗的压迫感。
他皱着眉毛,表情严肃。害江声以为他真的在反思,结果他嘴巴一张就是:“我做的不够好吗,哥哥不喜欢?”
江声:“……”
他把楚熄的脸拽到一边去,“不是这个的问题,场合,你做事情不看场合的吗?”
场合是什么东西。
楚熄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觉得他做得很对,不能再对。
他跪在地上,手撑在江声的腿边,把脸靠在他的膝盖。
漆黑的卷毛散落在江声的腿上,江声忍不住轻微地瑟缩了下,“你干什么啊。”
楚熄就笑起来,扶着他的膝盖慢慢闭上眼睛。
楚漆没有这么做过吧。
其他前任也都没有过吧?
他们都是体面人,他们都要脸,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他们才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地点,跪下来做这样的事。
只有他这样做,只有他。
江声会记得他,会记得今天。
就算下次有别的人效仿他的行为,江声恍惚中也会想起这段记忆,会想,啊……楚熄,他才是第一个。
楚熄感觉他胸口心脏跳动的速度好强烈。
他好像太爱江声了,他的爱意快要从这具躯壳中迸发出来。狂热地燃烧,汹涌地冲撞,他的爱也许低贱,但从不比任何人少。
他必须要说,必须要表达,必须让江声知道。
可等他张开口,气势就弱了下来。
“好喜欢哥哥。”他忍不住笑,“好烦啊可恶,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太过分了。”
慌乱的样子也可爱。
抓着他头发扯他脸颊骂他也可爱。
被弄得神志不清的样子还是好可爱。
世界上哪里有比江声还要完美的人啊?假的吧。
楚熄闭着眼睛去亲江声的膝盖,挺直鼻梁埋在他的腿上,闻江声身上清清淡淡的味道。
身上还香香的。
太完美了哥。
为哥哥做所有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江声愣愣地抱着他的头,甚至有点悚然,感觉楚熄只剩一个头呆在他的膝盖。
他忍不住拽着楚熄的头发把他拉开一点,“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楚熄心跳好快,直勾勾看着他。
江声抓着他的头发胡乱摇晃,“听到没有。”
楚熄回过神,“不会了不会了!”
江声吐了口气。
还好不是严落白,他可比许镜危敏锐多了,江声但凡两三秒不回答,他肯定能察觉到。
江声踢了下楚熄的大腿,“起来啊。我没有让你在这里跪着。”
踹偏了。
楚熄闷哼一声,呼吸粗重了些,耳朵红得要滴血。
他弓着腰往后躲,小声说:“再靠一会儿。”
他靠在江声的腿上侧抬起头。
阳光落入江声眼底,像是幽静的潭水被一览无余地映照着,脸孔被光影铺设出极淡的恍惚。
好漂亮。
他的哥哥好漂亮。
江明潮真是好运,直接把江声变成了自己的弟弟,现在江声看待他都是特别的。像从前看楚漆那样。
楚熄也想让江声变成自己的哥哥,那样才勉强算有斩不断的缘分,红线是包裹在皮肉底下,链接在血液中的,这才叫命运,这才叫天造地设吧。
楚熄感觉他这么想好像不太对劲。
但又觉得没什么不对劲。
对待江声,总是渴望有更深更无法分割的关系,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窗外的绿叶在狂风和阳光中摇曳泛着白,楚熄想起严落白家门口的那棵提前开放的樱桃花树。
樱桃花,现在开到第几朵了。
能不能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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