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烫,烫得江声觉得自己是一盘烤肉。
视野陷入黑暗,感官变得格外清晰。江声有点起鸡皮疙瘩,拽着被子想往里缩,被另外一只有力的大手提了起来。他抓住顾清晖的手,却发现顾清晖的力气大得惊人。
伴随力量而来的总是危险,尤其是在丢失视野的基础上。
窸窣的响动。手腕被并起,抓按着禁锢在头顶。
顾清晖在看江声的手。
男生修长的手指白皙有力,手背上筋骨凸起,失去安全感与被控制的感觉让江声手指开始蜷缩。
他咬着牙,“……顾清晖!”
“是我。”
快感如同烈火般燃烧起来,助长他亵渎欲望的却是江声的目光。
顾清晖知道江声在看他,透过他的掌心。因为他能感知到睫毛每一次眨动的频率搔动,像是一点会在干草垛引动火势的火星。
“江先生,从来不止有沈暮洵一个人在恨你,你知道吗。”
他的话音平稳,堪称冷漠。
“我也在恨你。”
江声叫他小猫,叫他小狗,真的就把他当狗。
他的欲望被江声当做工具驱使,却从未得到过满足。在那样不平等的关系中,顾清晖对于快感于欲望的概念已经崩塌。
这些由江声定义。
这些由江声支配。
可是江声已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他该去哪里找他,他该如何让无序的一切重新洗牌。
行行行。
江声真是服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人□□,就会有人做恨。
“那你现在在对你恨的人做什么?”他问。
顾清晖默不作声,手掌捏掐着江声的脸抬起来。
江声呼吸急促,皱着眉眼的样子看起来已经非常不爽,“干什么!”
江声和他之间的接触有深有浅,但没有一次常规意义上的接吻。
从第一次在医务室的吻后,江声显然对这种事情有些好奇。而显然,顾清晖作为他的狗他的跟班,并没有选择权。
同样的吻,很快有了第二次。
江声放学后把他挤在阴暗的角落,拽着少年的校服领带,还没用力,少年已经自觉低头。
带着糖果气的嘴唇轻飘飘软绵绵地抵在顾清晖的嘴巴上,只是这样贴着而已。
头脑发懵,胸口酸软。
时间一滴滴地滑落。
磨蹭着,轻抿着。少年心脏都快跳出来,温驯地磨蹭他的唇缝,偶尔含住他的下唇,不敢呼吸。
江声会皱起一点眉毛,睫毛哆嗦。会骂他。
“不准蹭,不准舔我。”
手指揪着他的校服衣料。呼吸闷闷热热,潮湿,像是真的在做坏事,像真正的早恋,像的确尝到伊甸园禁忌苹果的滋味。
“呼——”
一阵强劲的风声从阳台撞过。
顾清晖回过神,垂眸盯着江声的嘴唇,掐在他两颊的手往下收,抬起江声的下巴。
江声震撼瞪大眼,“你在看哪里!”
语无伦次了。
“不是,等等,你都恨我了,你别——亲、”
嘴唇相碰的一瞬间,江声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细微的声音,用力蜷缩起来别过头。
顾清晖像是当头一棒,眼皮痉挛,后脑勺都木了一下。
战栗的快感顿时火烧火燎,满盛到无法忍耐的地步。
顾清晖模糊地想。
得不到的时候当然觉得缺憾更好,可如果得到了呢?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脖颈,带动起酥麻的凉意,江声侧过去的脸,又重新被滚烫的手心转回来。
“江先生。”
顾清晖的声音带着些许涩意,深邃的眼睛和他冷漠对视。
很久,很久。
他说,“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离开。为什么明明看到我,还是走得毫不留情。”
空气滚烫而稀薄。
江声大口的呼吸显得狼狈至极,睫毛下面是漆黑的眼睛。这双眼睛总是很轻易能显得纯真,也因为太过清澈而显得无情。
他说:“你先骗我。”
顾清晖看着他一会儿。
“你在说我说我考了第一却跟你说我没有及格的事情?”
江声脑袋一懵,都要气死了,恼羞成怒,“谁会因为这个生气!”
“还是你看到顾家的人给了我很多钱。”顾清晖的滚烫指腹摩挲江声的脸颊,“你觉得我很有钱,说的穷,表达的窘迫都是骗你。”
江声抿着嘴巴不说话了,烦闷地别过脑袋,“走开,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江声的确不是合格的狗主人,他有些天真的恶劣,但他不是个坏人。
发现顾清晖处境不佳,他会让顾清晖给他跑腿,然后以此为由大度地给他赏钱。明明那段时间,江声自己也不算富裕,却还要给顾清晖额外的关照。
他明明很坏,又好像有着奇怪的善良。
“你可以问我,打我、骂我。”顾清晖的声音很冷,也清晰,带着一种冷淡的涩意,“……不是一声不吭地走掉。”
顾清晖的体型在这时候有了明显的压迫感,他滚烫的阴影完全密不透风地笼罩着江声,闷热的空气在两个人之间拥挤地流窜。
“你又在不爽什么。”
江声漆黑的眼眸有些不解。
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还导致他要被顾清晖这样对待,江声难道是什么棉花团软柿子?他也会生气!
他语气坏死了,“你可以早早自己说清楚的事情,还要我去问。你是谁,你在我这里有那么重要吗?哪怕不是因为你骗我,我走掉都不需要理由。”
耳边是呼吸声,乱七八糟的心跳。
顾清晖又想起他追着江声离去的车那天。他蹬着自行车,书包里的卷子飞了满天,之后又被他踩着夕阳最后一线光狼狈地回来,满头大汗沉默着一张张地捡回去。
摊开。
擦干净。
保存起来。
宽厚滚烫的手轻轻捋开江声胡乱黏在脸上的头发。江声的呼吸急促地哆嗦两下,被擦得半眯着眼睛不爽看着他。
顾清晖冷色的眼珠定在江声的脸上。
此刻的他,好像已经不再是什么名流导演,不是顾家权势金钱在握的人,甚至已经不是一个成年人。
时间倒带。站在玻璃后,贴在玻璃上,喘着气急促呼吸紧盯着江声不放的少年走出来,问出顾清晖不该问的问题。
“你离开我的那么多年,又遇到了几个我?”
手指在细密的满足电流中有着颤动。
“和我一样……听你的话,被你支配着,被你拽着狗链,忽冷忽热地对待……但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你的人,有几个。”
【我好急啊啊啊啊到底在做什么说什么,真的就一点亮光都不给了呗,谁来告诉我一下】
【这届嘉宾大胆得好离谱,观众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泪水从嘴角流下】
【更深的事情应该不会做,但是打啵记得多打几个谢谢】
【速报!隔壁房间视角:小沈气冲冲地回房间。他的房间和顾导相邻,大概我才他会跳阳台过来】
【啊??笑死,怎么又这样!!】
【好熟悉的剧情,依稀记得他上次这样还是去抓萧意的奸。这次又去抓顾清晖了是吧,鼓励小沈把房间里所有人抓一遍】
【这么说好像很正宫啊家人们】
【小沈你大意啊,顾导可不是萧意会故意留纰漏做挑衅的事情,盲猜一个顾清晖的阳台肯定已经早就锁住了】
江声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动起来,刺耳的铃声划破了空气中不断上涌的温度。
江声愣了下,低下头。
顾清晖已经帮他把手机拿出来。
江声挣扎咬牙:“还给我!”
顾清晖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淡漠地低声询问,“要接吗?”
江声皱眉喘着气,看着他的脸,觉得好荒谬。
顾清晖的眉眼在黑暗中看不清晰,只觉得轮廓都清隽冷淡。他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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