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发现了又怎样。
暂时不要来打扰他。
楚熄愣了下,低下头。看到江声碎发落散,后颈暴露在眼前,呼吸一口一口地闷在他的心口,像是印在心脏上。
“再亲一下。”江声把脸侧了一下,抬起有些薄红的眼皮,湿漉漉的睫毛掀开,黑眸混沌带着湿重的雾气看着他,“楚熄。”
这次他叫对了。
他脸上有着怪异的红,说话的声音好轻,含糊的音节像是羽毛,搅得人神经思维也乱七八糟,“我还想,你再亲我一下。”
第155章 事故就事故之
要如何给江声全部的爱, 不带一点猜忌、不带片刻的阴暗。
答案是当他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在他闭上眼睛、嘴唇印到嘴角的时候,当他坦诚地表达索求的时候。
在疑问、迷茫、痛苦中得到温柔的升华,像是浸泡在眼光下温暖的海水里, 灵魂感觉到绵软的酸涩的动荡。
楚熄伸出手, 指腹碰到江声的脸。被他滚烫柔软的脸颊贴着, 看到江声眯起眼睛。刹那就有很痛的幸福感、空虚感、梦幻感一起上升。
他笑了起来,“哥现在的样子真是。”
像是欲望的妖怪、恶魔, 在引诱别人, 等人不如他的圈套, 就会把人的爱全都吃掉。
工作室里的吵杂隔着几道墙被消减变得虚弱,刚刚甚至还有一道无法被忽视的动静,昭示着也许还有别人的存在。
可是楚熄拒绝不了。
江声不满地张开嘴,似乎想反驳,可楚熄的目光立刻转移到他的嘴唇上。他凑近,手搭在江声的膝盖上,手心烫得江声忍不住缩了下腿。
少年的手掌宽大, 握住他的腿弯靠近, 黑发挡住面容,只能看到挺直的鼻梁和嘴唇。他佝着身低下头, 大腿卡在江声的腿间逼近,脖颈的choker上小圆片亮闪闪地晃动,晃到江声的眼睛。
外面传来风吹动树叶的声响,挺直的鼻骨微微一侧, 和江声的鼻梁触碰, 嘴唇也温和地相接。
江声的确是个对快感承受能力很低的人,意志力也很脆弱。
这是个很温柔的吻。
温和到几乎没有情欲的意味, 只剩下纯洁的爱。
江声恍惚地感到心落了下去,很宽慰的安全感充盈起来。
楚熄闭上眼,阳光落在他撑住江声腰部的手,晒得发烫,他的心口发颤,把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楚漆就算干扰到江声的决定又怎样,江声在他面前叫成亲哥的名字又怎样。
做人要大度一点。
江声和他在一起是因为别人没关系,至少他们的初遇是真的。命运般的相遇是真的,现在达成的结局也是很好的结局。他和江声之间,的确有着别人斩不断的红线,谁都否认不了。
气氛好得江声都要觉得不得了的时候,耳膜却陡然一炸。
“砰——”
巨响再次响起。
江声睁开眼,楚熄和他咫尺远近,清爽的气息还伴随着温柔的水响纠缠进来。
他的神智陡然回笼。
等等……
他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在做什么。
一种热辣的麻意顺着脊柱攀爬,混沌的思维短暂破开清醒。
他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他的脑子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好奇怪啊一个人怎么能没有脑子!可是他刚真的没有!他的嘴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
救命。
不该这样的,怎么能这样。
江声脸热起来,睫毛湿润,目光空空地喘气,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是缠在一起的毛线。
但很庆幸他的脑子又回来了,于是一秒钟三百六十个想法开始过于灵活地闪回。
楚熄的手还搂着他的腰,隔着百叶窗开朗地和外面的人打招呼,“你好啊。”
江声僵硬地回头看。
看到隔着百叶窗的玻璃窗印着一双手,很惊悚地,有一张俊俏的脸贴得很近。
秦宴死死盯着他,目光中几乎要有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疯狂。
江声吓了一跳 ,下意识把楚熄推开。
注意到江声这个小动作,秦宴的眼睛动了下。
楚熄唇上热意在缓慢退去,他舔了下嘴唇,漫不经意地盯着秦宴看了会儿,扭头靠在一边,没有多做干涉。
江声才刚沉默了一会儿,就看到秦宴直接拉开门走进来。身影挡住了光,显得格外压抑。
气氛也沉寂。
楚熄说:“你好你好。”
秦宴抱着胳膊低眸盯着江声,视线十分冰冷,“你们在偷偷玩什么,怎么不叫大家一起啊,师兄。”
楚熄:“因为他比较喜欢温柔的玩法。”
“……”
呃呃呃啊啊啊啊。
江声忍不住了,他狠狠掐住楚熄的手叫他闭嘴,转移话题说,“是节目组让你来催我的?我马上就回去了。”
“温柔的谁不会!”秦宴盯着江声的脸。
男生黑发湿润,脸颊有些红,黑色的眼眸像是被惊醒的一汪潭水,像是觉得窘迫。他的神情是湿润的,染着热气的,荒唐到迷离的。
秦宴说,“这个乡巴佬只能做到这种地步,我哥见多识广,他能做到更多。”
楚熄在别的上面还可能认输,这上面不行。
他当即插嘴,“我能比他做得还要多。”
“我哥做得比你做得多!”秦宴大叫起来,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敌意和轻蔑,“他什么都能做!”
“我能——”
江声用力捂住楚熄的嘴,把他拽得后仰。很滑稽,像是在拽狗链,爆冲的狗只能原地踏步狂吠。
秦宴看向江声。
“别带坏小孩。”江声说,“他还是未成年。”
“小孩?”秦宴重复了声。他仰着脑袋,褐色眼睛里有着怒意,“师兄,你不会还在当我十四五岁吧。我已经十七岁了,师兄。”
秦宴从小就被当天才看。他被灌注期待长大,恃才傲物,年纪小,家世还不得了。
他受到的奉承太多,接近他居心不良的人也太多,他看不起所有人。因为从小就习惯这样的环境,他的思路也真的很朴素。
他觉得他头上只能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一母同胞的亲哥哥秦安,另一个就是江声。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们两个最相配,其他人都该去死。和江声在一起的人,侵占江声的时间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不可理喻。
只是现在秦宴又讨厌江声,所以情绪变得很古怪又拧巴。
他恨不得江声找一个烂进泥巴里的爱人,好证明江声当初背弃他们是错误的,他只能越来越糟,只有回到他们身边才可以越来越好!最好跌到谷底,好好看清怎样才是正确的选择。
所以看着江声和楚熄亲吻,有一瞬间是觉得,师兄啊师兄,你是自甘堕落的,真让人看不起。
还有更强烈的情绪,觉得江声真的好没品,这种人也能看上,楚熄到底哪里好,哪里比得上秦安。
又盯着楚熄吻着江声,压得他嘴唇下陷的力度皱眉。
真恶心。
好奇怪。
江声以为秦宴接下来又会开始说那些趾高气昂、气急败坏、攻击性极强的话语,但是没有。
秦宴只是盯着他,一直看着,看到江声拽着楚熄离开的时候,才说,“师兄在和这个土老帽谈恋爱,是不是。”
江声站在门口,还抓着楚熄的手。心跳陡然加速了下,想起几年前的秦宴。抱着他的腰,靠在他胸口的时候,沈暮洵在说,“你怀里的小孩瞪着我干什么?”
等江声低头。
秦宴只是抬起头,贴在胸口问他,“师兄信男朋友还是信我。”
当时秦宴才多大,江声只是觉得是小孩争宠,怪有意思的。
同样的事情同一个人,如果发生在几年后,会让江声感到无比怪异。
“谁……谁说我在和他谈恋爱了。”江声干巴巴地咕哝,抿着嘴角,表情紧张,“亲一下就是谈恋爱,那我和秦安也亲过,我们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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