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地方呆了没多久,眼看雨又下起来了,宋思南道:“走了走了,快走了!”
时书跑到了马车上,擦头发的雨水,宋思南才小声问:“喂,到底打起来了没有?收复永安府和部府。”
时书左右看看:“这是军务,我怎么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啊。”
宋思南嗤了声:“他大爷的,那群畜生要是真跟咱们一家人了,我还怎么活?我死了算了。”
时书想起了大盛府那片风雪山林,拍他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好。
雨水太大,一路泥泞,马车时不时停下来。时书索性下了马车走路,泥坑地里马蹄声阵阵,怀抱着印信的传令官在暴雨中催马狂奔,将军情传递给驻守在各处的将领,以便互相联络,得知第一手战况。
一匹传令的马迅速驰过,飞溅起巨大的泥点,时书、杜子涵、宋思南站在路边,恰好被甩了一脸一身的泥水,三个人顿时乱作一团,捂着脸。
还有小泥狗来福,一甩身子,又把泥甩他们身上。
“我去!”
“这兄弟骑马真快啊!”时书说,“比刚才过路那几匹都快。”
杜子涵脸上沾满泥浆:“不是,什么情况?”
你惹了我们,等于惹了0个人。
这就是废物三人组。
宋思南脾气较为暴躁,本来想发火,被杜子涵抱住腰:“好了宋哥,宋哥消消气。送军令的嘛,体谅体谅。”
时书心情一直很不错,不过回到大营内,路过行刑的校场时,却看见一堆刚处理过的尸体,血泊染红了地面的泥坑,正有士兵们把斩首后的尸体拖走。
时书脸色一变,看到谢无炽正和那太监站在高台上,目睹校场上的一切,一身武将的明光铠,脸色冷漠:“旻军前来挑衅,越境追杀的裨将,本帅已经斩了,公公还有什么想说的?”
这太监说不出话,满脸急色:“杀他们还有什么用啊!前线的兵都停了吗?!不能再打下去!”
谢无炽垂着眼没说话,平逸春不耐烦地道:“停不了了,末将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敌军杀我们的亲人,断不能坐视不管。这几人越境违反了军令,也交给公公处置了。可界河以北,对方已在部署攻击,我们也要立即防御,必要的情况下攻破敌军城池,克敌制胜!绝不能贻误战机!”
太监拍着椅子:“没有陛下的旨意,谁敢进兵?!”
“不进兵,难道放任旻军攻下长平、信固两府?失城之罪,难道公公担这个责吗?”
太监:“你!……”
谢无炽端茶水喝了一口,片刻后才道:“不要吵了。目前仍以防御为主,有了战机,再议论不迟。国丈的军队还有多久才到?”
太监忍气吞声:“五万军队,再有后勤十余万人,就是急行,起码也要走一个月的路程。”
谢无炽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是吗?这边衅已开,战局瞬息万变。后续实在难以预测。烦请上差多多催促。”
不欢而散,太监忧心忡忡离去。时书等着和谢无炽在帐中碰了面,他正在屏风后,宽武将的战袍,道:“那些替死鬼,是军队的死囚,砍头给他做面上功夫看了。”
时书的心理素质差点,想想狁州城内的死状,心情恢复平静。
谢无炽正在换衣服,暗光映在他锁骨的凹处,低头端详时书片刻:“和宙池王那边的人谈妥,近日不会有大动作。恰好也到了休沐时刻。”
时书:“啊?”
谢无炽:“要我带你去玩吗?”
时书:“干嘛?约会啊?”
谢无炽:“算约会。”
时书仰着头,思考时,谢无炽看着他:“或者你带我去?”
“……”
“你……”时书小男孩之魂蹭蹭燃起,这没理由拒绝,说,“可以啊,我正好有个地方想去,前几天在城里逛,那儿应该很适合约会。”
谢无炽:“什么地方?”
“鬼屋?”
“……”
“……去吗?”
雨后的石板道路,燕州城向来秋高气爽,风气很快就干燥了,地面蒙着一层潮湿的水。
傍晚时分,热闹的夜市上人群三三两两。时书从摊子上买来一包炸串,炸酥肉丸子。谢无炽换穿了身朴素装束,长袍规矩,眉眼映着淡淡清冷的月色,走在身后。
时书挠了下他发梢:“你最近很累吧?”
谢无炽:“只是事务多。买好了?去庙里。”
时书:“我猜你最近很累,我们都好久没这样出来闲逛了。”
难得空闲,时书心情不错,边后退边走:“我听说那是个供奉邪神的邪祀,先前有一家子在庙里自尽,说是和邪神一看对眼被蛊惑了,男的砍了一家人,切成碎片,墙壁上喷溅鲜血……衙门找到时,那屋里全是骨头架子,血迹干涸,蛆虫乱拱……”
时书说到一半:“藕,我还吃饭呢。”
谢无炽:“喜欢荒郊野寺?”
时书:“约会除了这干嘛?正好你胆子大,跟着你我哪儿都敢去。”
谢无炽步履停在台阶旁,佛龛磨灭。树枝上横条飘拂,颓圮墙壁被推翻,剩下些残砖碎瓦,或是写着凌乱无序的符文,更添了几分恐怖气息。
一阵乱鸦飞掠,时书往谢无炽身后一躲:“啊啊啊啊啊!别说,这个氛围绝了。”
时书的手被谢无炽牵住,一起往里走。时书其实挺喜欢牵他的,不过谢无炽应该是近日太累,一直掠低了眼皮,十分沉静。
时书东张西望,“荒山野寺,又是寺庙,我们一起住过多少寺庙了?”
谢无炽:“多少?”
时书:“相南寺,去舒康府路上还住过……哦,去旻区的路上,荒郊野岭里的小庵,门都漏风,只能睡那个地方。”
时书只是随口答,谢无炽却想起什么,淡淡追问:“你和我在一起多久了?”
时书:“从温泉算起吗?四五个月。”
谢无炽:“我的生日。”
时书:“818。”
“身高。”
“190。”时书,“我记得。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黑子说话!”
谢无炽:“我希望你记得我们的之间任何纪念日。”
“哼,我全都记得。”时书踩着台阶往上跳了跳,“谢哥严选,因为你不要很多很多钱,要很多很多爱。”
空气中安静了片刻,谢无炽坦然道:“当然,因为我不需要任何人给予我价值,我能够靠工作实现。除此以外,我很在意个人生活,也在意全心全意的爱情。”
时书注意力被一扇破门吸引,小孩把这里当探险基地,进门左右转,墙壁津贴,灰尘剥落。回头笑着说:“我知道。”
谢无炽:“会觉得我很麻烦吗?我对你的感情索取无度。总想要你对我好。”
像黑洞吞食光明填补空虚一样的永无止境。
两个人并肩而行,时书不在意地抬了下眉:“从来没觉得你麻烦,我每天都要干活,对你做的那些,比干活轻松一百倍吧。”
谢无炽似乎笑了笑:“那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时书脸一红,想了会儿:“你很特别。”
“嗯?”
“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你这种人。”
再表白时书真不会了,灵魂深处冒出狂奔的念头,转头哇哇哇往前跑,没成想眼前忽然撞见个暗红色破败纸扎人,一言不发挡在路中间,“啊”一声窜了回来!往谢无炽怀里抱,抱他的腰,抱他的背,毛茸茸头发抵他下颌:“谢无炽,我害怕,吓我一跳!我靠那什么东西!怎么穿红色,恐怖!还挡路中间我不敢过去了!”
时书叽叽喳喳,被谢无炽抱在怀里:“我背你?”
“背的话背后凉飕飕,肩膀上好像趴着个东西。”
上一篇:社恐受和龙傲崽娃综爆红
下一篇:返回列表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