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出行坐轿,这是排场,谢无炽按没穿越前的家世,也不会是自甘清苦的人。
到了酒楼,时书跟姚帅、段修文等侍卫和书办坐一桌,谢无炽被邀请坐在里桌,陪他同席的是潜安一等一的富商豪绅,而谢无炽和这群人说话,泰然自若,处置自如。
时书往嘴里塞了块鸡腿,耳朵里议论纷纷:“这酒楼的厨子就是比咱自家厨子做得好。”
“昨晚那羊肉吃着都膻,厨子真不行!”
“买点特产寄东都家里去,咱们也该走了。别说,潜安这水煮鱼确实好吃。”
“……”
时书夹了片水煮鱼,麻辣鲜香味道正好,他和这几位碰了几杯,透过屏风的缝隙再看到了谢无炽。穿一身石青色的衣袍,在这群酒肉饭臭、油腻不堪的人堆里显得干净沉稳,仪表华贵俊朗,和他们好像不在一个图层。
不少人称赞:“御史大人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来来来!我有嘉宾鼓瑟吹笙!都上来!”
“啪啪啪!”
有人鼓了鼓掌,几位怀抱琵琶的美人舞姬掠过一道香风,翩翩足尖流连点地,蝴蝶一样飘到了厅堂当中,气氛顿时哄闹至极,当即一边弹唱一边起舞。
姚帅眼睛一下直了:“这,早听闻潜安美人多,这么有姿色?”
“我天,他祖宗的,这群土财主也太会玩儿了吧?占一半的田赋真是占得不够。”
“连东都都未必比得上这群人呢!”
时书抬起头,富人豢养着舞姬的在场中起舞,丝竹管弦缭乱人心,但见灯光下晃动的人影,疑是瑶台月下逢,美人们或旋转、或飞跃、或回眸,丝带飘飘,伴着悠扬美妙的音乐,一下将气氛哄闹到了极点。
时书咬着肉,溢出了肉汁后咽下去。
如此盛况,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娱乐谢无炽,让他心情愉快。
又是一位美人,莲步姗姗,拨弄琴弦姿态曼妙走到谢无炽身旁,一张绝美的脸笑语盈盈,拈起筷尖往他碟子里夹了一块,周围的人立刻捧场地鼓着掌。
“谢御史,最难消受美人恩!你可得好好尝尝我们潜安的特产!”
“这丫头平时眼光最高,这还是头一回给人夹菜,第一眼就相中了谢御史。”
“艳福不浅啊,艳福不浅。”
“……”
谢无炽正襟危坐,一派无欲无求的姿态,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多谢,我近日身体不适,不太想吃辣的。辜负美意。”
吩咐人换了餐盘。
其他人又连连称赞:“谢御史不愧为‘兰台控鹤’,如此清正典雅坐怀不乱,令人钦佩。”
姚帅也啧啧:“天爷,从来没见过这么无情的男的!美人酥手,这都能拒绝。”
有大胆的说:“能不能换我来啊?”
“你?你也配?”
时书懒洋洋踩着椅子腿,从谢无炽身上收回视线。要换成刚认识,时书一定相信谢无炽的端正清高的面目,但现在,时书可忘不了这个人发情的模样,吃肉可说不定比在座的厉害多了。
不过。
在某些男人的眼中,被顶级美女看上大概是人生最得意的事情了吧?同理,男同眼里,是不是被gay圈天菜给看上,便荣耀至极?
“油,好油腻。”时书说。
姚帅闻言,看向他:“二公子,敢是菜品不合口味?”
时书说:“还好还好,这个红烧肉吃一块还好,吃多了就腻了。你们慢用,我吃饱了。”
时书拉开椅子先下了桌,潜安也有夜市,只是雨天关门得早。跟李福说了声:“我去买点当地特产,买好了就回行馆。”
“要不要小的一起啊?”
“不用不用,你跟着谢无炽。”
时书一边哼歌一边撑着伞逛了一圈潜安的街道,买好特产到了驿站,特产药材是寄给林养春的,补药寄给裴文卿,布帛寄给林百合,还有一些乱七八糟鸡零狗碎的东西。
时书掏出银子,顺便问:“有没有东都寄给我的信,谢时书。”
这人搜索了一番:“有!一封!”
时书接过挥手:“谢谢啊!走了!”
时书先把信件看了一眼,倒不是裴文卿寄来的,而是十分潦草难看跟狗爬似的草书,不用说出自林养春,这种丑字就得找谢无炽帮忙读一遍了,时书只能辨认裴文卿的娟秀小楷,而且裴文卿知道他识字较为吃力,还会把话讲得很白。
时书一路跑,回到行馆时见两头点着灯笼,一行人宴饮后都已归来,周祥和李福正在烧热水,显然谢无炽已在沐浴更衣。
时书等了一会儿,自己也洗了澡,猜他洗完了这才拿着书信去找。果然,谢无炽如瀑的青丝垂在肩头,正坐桌案旁翻阅书册。
时书进去:“谢无炽,有时间吗?帮帮忙,帮我读一封信,林养春的字迹太丑了,我难读懂。”
谢无炽接过信件:“你刚才去哪儿了?”
“出去买特产,给他们寄回去了。怎么,有事?”
信封已被拆开,谢无炽倒出纸张后映了灯光,看了一遍,眼皮掠下,指尖随即把纸张放在桌面。
时书:“信上说什么?”
“让你帮忙买药材,还有——”
谢无炽闭拢了唇,并不急着说出下半句,反倒看着时书。他身上似有若有若无的酒味,半晌才轻声说:“我胃有点疼了。”
时书:“喝酒喝多了?调理的汤剂还在,我让李福给你熬一碗。”
时书掉头往外跑,被一把牵住手腕。谢无炽的手失去了一些温度,指尖变凉,道:“你给我揉揉。”
时书:“揉揉能有用吗?还是先熬着,我回来给你揉。”
时书出门找到药剂给了李福,重新敲门进房间。没成想热气逼到鼻尖,背后的门咔嚓被关上。刚准备说话,肩膀被压下来的谢无炽抵着。
“???”
“你干什么?”
谢无炽的呼吸一下落到鼻尖,时书十分意外,以为谢无炽疼得站不住:“谢无炽?你还好吗!”
谢无炽:“不是喝酒,前两天你拒绝了我,我很不高兴。”
时书回忆后一下笑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你没被人拒绝过?”
时书笑完,仔细看谢无炽的脸色,挑了眉:“不会吧?还真是啊?那你锻炼锻炼心理承受能力,你要是还这么问,我会继续拒绝。”
时书说完,抽出手准备走开,去拿那封信。
背后,肩膀忽然被一只手扣住,姿势瞬间调整回原来的模样,时书后背一下撞上了门扉,眼前一黑,唇又被他吻住。
等时书反应过来时,启开唇,粘液牵长,呼吸早已紊乱。
时书半闭着眼睛喘息,实在是有点生气了,手臂上被他绝对压制,忍不住一口咬住他下颌。直到咬出牙印,时书才松开。
“你就非要这样吗?”
谢无炽在低笑:“我不会别的。”
“你不改?”
“我只是想展露我的真实。了解我,接受我。你很讨厌我这样?”
时书:“讨厌。”
谢无炽静了一下,说:“你不是总说我很好?”
时书卡住:“那时候……”
“呵,”谢无炽叹了声气,“幸好我从没把那些话当真,也再三提醒过你,不要相信我,我满嘴谎言。”
时书停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谢无炽转过身去坐回椅子上,拿起那封信:“这封信的后半句写着,裴文卿病危,想让你回东都见他最后一面,来福不能替你养了。”
时书脑子里一撞,头晕眼花,眼睛蓦地睁大:“什么?”
“明天一早回京,我叫人备车马。”
时书发问:“你巡按全国还要多久?”
“不知道,也许一两年。忙完裴文卿的事,你准备回来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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