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看他,只觉得微风正好。
想起他在现代的矜贵高傲:“少爷哥。”
谢少爷抬眼,时书见椅子里放了个垫子,心想谢无炽你挺聪明,坐下拿起扇子摇:“你做什么饭呢?”
“你昨晚做的菜,重新做一遍,让你尝尝正确的味道。”
“……不是。”
时书:“随便你吧,我今天休息。”
时书对着阳光晒雪白的手爪,一旁是谢无炽做饭的动静,中途辛滨来过一趟,传达城里的消息。
“大人,现在城里动乱,咱们的人探听到,那些打了败仗的小部落领主都生起疑虑,对现状很是不满,一是不满没钱拿,二是还吃了败仗、人口和马匹都消耗掉了,三是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办。照这么下去,宙池王扛不住压力,再煽风点火,也许就能达成目的了。”
谢无炽点头:“再让那些吟游诗人,散播其他部落想要联合夺权的谣言,让宙池王知道。”
辛滨面色钦佩,道:“是。”这便离去了。
时书忍不住问:“这样有用吗?”
“宙池王兵败,境内矛盾大爆发,这种时候人心最容易被动摇,他不会放任自己的权力被他人争夺。”
时书扇着扇子:“但是他们,一定会投靠大景?难道他们没有为了旻国的意识?”
“一般来说,爱这片土地也需要教育才能达成。许多旻兵出来打仗,也许是冰河期到了,草原退化,又或者草原被抢夺,牛羊没有草吃,他们无法谋生,于是被召集参军,用生命来博取更多的生存资源。
“比如军饷,一口饭,或者更多的马匹帮助他们搭建更大的房屋,拿钱建设自己的小家,给妻子和儿女使用。他们没有为了部落甚至为了王朝而战斗的意识。
“也许存在对部落唇齿相依的情感,但对部落的联合体,旻朝,却太遥远缺乏信任。只要自己能富裕,部落能够繁荣,他们可以接受来自其他势力的好处。”
谢无炽抬头看他:“比如,告诉他们,旻朝征集他们出兵,根本不是为了给他们好处,而是榨取他们的价值,他们就会愤怒,仇恨这个王朝。”
时书明白:“原来如此。”
谢无炽将切好的鸡肉放到汤锅内,准备煲汤,手指修长瘦削:“人是为自己而活,人为了求生,能做出一系列难以理解的行为。”
时书点了点头:“我懂了。”
“宙池王必须平息境内的不满和怒火,同时,他也在不满和愤怒当中。这种情况,一是再次出兵转移矛盾,但还会输,且他本人对大景更友善;二是跟我们合作,我许给他更多的草原和山脉。他会好好考虑。”
阳光照在眼睛里。
时书说:“你这才是趁他病要他命啊。”
谢无炽:“用利益让他们归顺,比一路屠杀过去,激起他们殊死抵抗、扩大伤亡更好。”
时书笑嘻嘻。
谢无炽:“不过,你作为诚意去见面时,我们还是要小心。”
锅里泛起淡淡的香味,时书拎着垫子起身走到他身旁去:“知道了,会小心——”
时书坐到小凳子,近距离观赏谢无炽做饭。木盆里放着清水,晃悠悠,谢无炽随手洗了一颗山里的李子,送到时书跟前。
时书咬了一口;“脆脆的。”
谢无炽抚他唇角:“好吃吗?”
时书:“好吃。”
“我的好吃,还是它好吃?”
“…………”
时书眼前一黑,“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以及和世间万物雄竞?”
“问你。”谢无炽尾调抬高。
时书的脸越来越红。
片刻后,炸毛不忍了:“你好吃。行了吧!”
“谈这种话题很害羞?”谢无炽顺手扔了果核,“我以为这只是情人间普通的调情对话。”
时书:“哥,你跟我不是一个国的,我们这边调情不这样。”
谢无炽打断他:“我和你一个国。另外,你跟谁调情过?你怎么知道别人怎么谈?”
时书:“不是。”
时书说话时,谢无炽转身来,影子落到木柴上,捏他下颌:“我的有多好吃?”
时书视线移开:“……你神经病啊。”
“我只想知道,那种时候你难不难受。和昨晚不一样,那几次,只有你也爱着我,才会觉得舒服。毕竟你是男孩子,以前没对男性有过幻想,大概也不会觉得含着对方有什么美妙。”
时书:“…………”
时书觉得和谢无炽谈个恋爱怎么这么新鲜呢。
“时书。”谢无炽唤他。
沉默中,时书服气:“我很喜欢,行了吧。”
“很好。”
谢无炽再抚他下颌:“再晚点,我想尝尝你的。”
“……”时书站起来了,将这些大清早的对话从耳朵里晃走。虽然腰很不适,但有一种八旬老汉带病打野的执着,看藤架上的绿叶和小青瓜。
谢无炽就是这种人,没有办法,谁让被他谈到了。
时书晒着太阳,一会儿又消气了。宙池王那边消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山里的时间十分缓慢。
和谢无炽大概还要待上个好几天。
时书伸出手,抓到一只白蝴蝶,再放开,回到谢无炽的身旁。
第115章
如果回到现代
接下来的好几天,时书一直在等消息,这段时间几乎只在和谢无炽谈恋爱。
谢无炽时不时去城里,时书就等到半路的亭子等着,接他回家。空了的时候,每天都在亲亲抱抱。
这天下午时分,时书从床榻上起来,天色将暗。时书精疲力尽休息了片刻,起床时见谢无炽上半身没穿衣,正坐在床头写日记。
时书从后背抱着他:“你在写什么。”
谢无炽眼前放着一卷书册:“写这段时间山里的记录。”
时书:“哼,你精力好,每次过了后片刻就休息好了,还会找事做。比如写日记,写的什么?怎么还是外语。”
谢无炽肩膀被他下颌放着,手停下来:“养成习惯很长时间了。差不多从十几岁开始。杂事太多,容易让心随波逐流,我需要每天写日记控制事情和情绪。”
时书眼前出现了画面,少年坐在长桌前,字迹银钩铁画,纸面上尾端线条清晰。时书忽然猜到什么:“是你有了性瘾开始的吗?”
“嗯。”
时书心里泛起涟漪,亲他:“你出身好,家里富裕,要找对象很容易吧。那时候忍的清苦,但岂不是勾勾手指就来一群人了。”
“堕落似乎更快。”
谢无炽手放在桌面,眼下垂视:“比起放纵,我更喜欢坚持。”
时书膝盖跪在被褥上,看他的日记。
被谢无炽直视着双眼:“所以,我给你的都是我的全部,我的一切,我的初体验,喜欢吗?”
时书脸变红,局促:“好。你写的什么啊?写日记,有我吗?”
谢无炽:“有,认识你那天起,日记里就有了你的名字。”
时书凑到纸面上去,和谢无炽靠在一起,仔细辨认看不懂的字符。手指在日记上点了点:“这是什么?”
谢无炽:“Ятебялюблю.”
“什么意思?”
“自己猜。”
时书挠头,再指着下一句:“这句又是什么,你能不能翻译。”
谢无炽:“我今天和男朋友用了新的方式做爱。”
时书:“……你。”
时书都气笑了:“帅哥,你好特别。”
时书仔细看他的日记本,密密麻麻的文字:“你不会还写了细节吧?”
“有空的时候,打算尝试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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