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世锐的精锐部队,狼镝军。
中军由冯重山率领的二十余万军队中,狼镝军是其中的精锐,兵的质量和装备都远胜于其他军队,上次淮南路的民叛,就是这支军队开去镇压。
时书一下子怔住,在这种高压肃穆的环境下不自觉放轻了脚步。他还没看到战争,但感觉到了战争的先兆。这城外约莫有上万的军人,权力,暴力……眼前集结的方阵,可以轻易夺走一个普通人的生命,甚至一群人,一座城池,打烂一切陈旧规定,让主将成为说话唯一管用的人,被奉为神。
权力的冰冷,可以轻易将个人碾碎。这是谢无炽追逐的原因?
时书满腹思考时,宋思南低声说:“现在戒严,你俩可千万要谨慎。前军正在集结,我们是后勤部队,不要影响到他们。稍微触犯军令就会杀人的。”
时书说:“明白明白。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我应该做点什么?”
“你嘛——”
时书挠头,另一边响起马鞭抽打的动静,回转身,却看见一支队伍,拉着粮草、帐篷、箭矢、偌大的不便搬运的兵器、锅碗瓢盆,这就开始了行动,只见一列一列人在行进,大概因为是冬天出发,有些人实在忍不住怨声载道,边走边骂。
宋思南从马匹上跳下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第一支后勤部队已经开拔出发了。咱们也出发吧。至于你呢,后面还有一百斤黄豆没带上,喂马的,你去把东西扛骡车上去?”
时书:“交给我!”
时书和杜子涵一起走到了粮仓,把喂马的豆子搬运上马车,随后,他便坐上了这辆车,一路慢慢地往前走,把东西运送到目的地。
这一支“仇军”遗民组成的后勤队,则偏向于载歌载舞,欢欣雀跃,一群人边走边七嘴八舌的议论。
“我们的故土,在群山环抱的水土之间。”
“那里的土地丰腴,适合耕作,收成丰美……”
“北旻的贵族,抢占了我们的土地,退耕还成草原,只许牧马放羊,不许我们再种田……”
“没有饭吃,还对人又打又骂。”
“现在,终于可以回到故土,赶走那群入侵的恶人。”
“……”
时书坐在草垛上,搔了下头发上的雪絮,露出一仗清俊少年气的脸来。杜子涵悄悄地问他:“真的打仗了吗?我们在后勤部队,应该绝对安全吧?”
时书:“你怕死?”
杜子涵:“你不怕?”
“………………”
时书:“没事,后勤部队,应该没什么事。”
杜子涵费解地东张西望:“这是干什么啊?咋就打上了?”
时书总觉得有些稀里糊涂的,没有任何实感,杜子涵也差不多,两个人处于迷茫当中。
宋思南骑着一匹小马,来来回回地踱步,重新回到时书跟前:“怎么样?我们这群遗民是不是特别训练有素,士气也高?”
时书也不免点头:“确实,算得上精锐。”
宋思南道:“那就对了,后勤里是前锋‘仇军’的爹娘,前锋‘仇军’是后勤的儿子们,大家都一心一意,才能回家。”
时书笑着道:“行啊,那有我在这里干活,有我助你,岂不是如虎添翼?”
宋思南狂笑:“谢时书!你连赶马车都不会,能帮我我们多少?”
时书:“看不起谁?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宋思南让车夫先去休息,让时书牵着缰绳,一只手拿着鞭子,轻轻抽打骡子的屁股,马车便拖拖拉拉地往前走。
时书:“这个有意思,子涵你来!”
杜子涵严肃道:“小书包,我二十五岁了。”
“………………”
一行人苦中作乐边做边笑,时书专心致志地赶着马车,没留意走过一道凸起的山坡坎包,骡子没事,倒是马车猛地一个趔趄,时书往前扑腾了一下,“咚!”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双手撑在冰凉凉地雪堆里。
时书:“哎哟。”
宋思南拍着马背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另一头,几匹高头骏马正走在一起。
押运官面色恭敬地道:“粮草辎重均在此,请诸位大人验看。”
风雪中一身漆黑的劲装,更衬得身姿笔挺利落,高大俊朗,谢无炽坐在马匹上,一旁的护卫跳下马车去,一袋一袋将其中的粮草和军资掀开油布,查看粮草的详细,拂拭去风雪,押运官则手捧着账册。
谢无炽视线扫过,底下的护卫道:“回大人,无误!”
谢无炽将账本递回,目光掠过时,看到了前方坐在雪地上笑的少年。
一顿,催马叫了声“驾”。
沙雪是很细或者绵软的质地,时书坐在地上,见杜子涵和宋思南还在笑,团了两个雪团子,一人砸了一身:“笑?好笑吗?还笑?我第一次赶马车赶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杜子涵站起来抖身上的雪:“我靠,不讲武德!”
宋思南也往后走:“你别这样啊。”
不过,宋思南的马刚调转方向,他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伶伶俐俐地跳下马来:“谢大人!”
时书正站起来拍打身上的雪,听到动静转过脸,茫茫的风雪中,一匹枣红色的高俊大马,而谢无炽一身风雪,正朝他走来。
第70章
Мнетынравишься
时书搓了下手里的雪,站起身笑着道:“谢无炽,你也上这儿来凑热闹了。”
谢无炽走近,发缕被风雪吹得飞动,身上似乎有淡淡的光影。他单手抓握着马鞭,直到走到近前来。
“让你听话,好像是种奢望。”
看到他,时书想起发夹的事,脸上笑意一收。但这里人多眼杂,宋思南也在旁边看着,转移话题:“几天不回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和子涵就出来看看,没问题吧?”
“嗯。”
谢无炽从腰间摘下一枚腰牌,递到时书手里。
风雪很大,时书的手被他拉起,触感温暖,听谢无炽道:“后勤队安全,跟着他们可以。只是今晚夜里太冷——”
他声音压下去:“来和我一起睡。”
时书一顿,拿上了腰牌,低着头时,谢无炽指尖先蹭了下他的脸。
搞什么?
邀请谁呢?
我是直男。
时书还有点不适应,谢无炽转身上马,和查验粮草的人再次走远。时书盯着手里这块冰冷的腰牌发怔,杜子涵道:“哟,支支吾吾什么情况,谢哥给你留牌啦?”
时书转回去,上马车挥舞着鞭子:“留牌?干嘛呢,说得跟点男模一样。”
杜子涵:“点男模也是你点他,不是他点你吧,看他又在散发魅力。”
时书:“你还说?再说我加速,让马车给你颠下去,地上的雪很凉,正好让你冷静冷静。”
杜子涵大笑三声后闭了嘴,只有宋思南挠着头一脸费解“什么点男模?”“男模什么意思?”“加速什么?”
后勤队终于到了行营,第一队早已安营扎寨,第二队便将东西都搬运和安置。朔风割面,直到天色越来越暗,一群人顶着残酷的风雪将物资搬运妥当,也置办营寨。
歇息时,一群人往后勤队的营帐走去,时书跟着他们一起吃了饭洗漱,直到分配床位睡觉。杜子涵问:“你不跟我们一起睡吧?”
时书:“这是什么意思?”
杜子涵切切一笑,转头找宋思南:“他找他哥哥去,我跟你们一块儿过夜,不耽误他们兄弟团圆。”
宋思南闻言,立刻大笑:“哈哈哈,多大人了?”
时书:“……”
时书的耳根可耻地浮红,想把腰牌扔出十万八千里,但忍住了:“我去看他一眼就回来,床位给我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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