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车驶上大道,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他接起来,竟然是季阳。
刚接通就说,“成远喝醉了在我这,你过来把他接回去。”说着就报了个地址。
江成远和季阳怎么又在一块儿了?肖舟有些疑虑,掉了车头向那个地址开去。
第23章 敏感
23
是个奢华的别墅区,看着比江成远那儿还要精致不少。
肖舟摁了门铃,过了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初看到人的时候肖舟都没认出来。来人只穿了浴袍,头发湿漉漉的,一只手拿了毛巾在擦,眼睫毛上还挂了水珠,五官精致又好看,一双多情绰约的桃花眼,皮肤特别白皙细腻,简直像个真人般的洋娃娃。
浴袍歪歪斜斜地没系好,裸了大半胸膛,肤色都是奶油白,一些稀疏的体毛一路隐没进三角地带,极惹遐想。
肖舟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就僵在那儿半天没动静,随便一瞟都是春光乍泄。
那人看他这幅样子,懒散散地一靠门框,丝毫不介意浴袍敞得更开了,嘴角勾出个又痞又坏的笑,“怎么着,见过一面又不认识了?”
仔细看看,也能认出这是卸了妆的季阳。肖舟不太想得通,这么好看一张脸,有什么必要化成那种浮夸的妆容。
见他愣愣的没反应,季阳失了趣味,跟没骨头似的直起身子,边擦头发边往里走,“进来吧,成远在里头。”凌乱细碎的头发撩起又放下,后颈腺体的位置没有贴抑制贴,怪不得肖舟会闻到一股很浓郁的茉莉花的香气。
是季阳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家中都是这种味道,肖舟闻着十分不舒服,也许是药力作用,他对这种味道要比之前敏感一些。
“律协几个领导好不容易聚齐了,回本市后又吃了顿饭,席上喝多了酒,我送我们所那几个醉鬼回去的时候被吐了一身,就先回来换套衣服。本来想再送成远回去,他怕我麻烦,就让我给你打了电话。”
走过门厅,就是灯光敞亮的客厅。江成远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支了头,面色泛红,阖着双目,像是睡着了。
季阳走过去,很自然地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脸,凑到江成远耳边说,“醒了,人到了。”
声音挺温柔,眼神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得肖舟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古怪。
江成远睁开眼,双目仍惺忪,视线在季阳脸上停顿片刻,再越过他看到了肖舟,手抬了抬,肖舟很有眼力劲地走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手掌宽厚,骨节硬邦邦得膈人,掌心温度很烫,好像烧红了的鹅卵石。
本以为是要借个力站起来,江成远却把手抽出来,抬起来按在了他的眼尾。
肖舟愣怔在原地,他自知那点子泪水已经被夜风吹干消散,不知道江成远都醉成这样了是怎么看出来的。
指腹在他眼尾红了的地方抹了抹,江成远就收回手,抓了肖舟的胳膊,借了把力站起来。
肖舟扶住他,即使隔着衬衣也能感觉到身上温度滚烫,江成远的头靠在他肩上,吐息粗重而缓慢,灼烧着颈侧皮肤。
肖舟看向季阳,用眼神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季阳双手环着胸,因直面二人的亲密,脸色铁青又凝重,“司法处那位领导是个酒缸子,兴致来了硬拉着成远跟他拼酒,可能是有点喝伤了。”
合力扶了人上车,江成远一上车,就靠在车后座昏睡。
但等车开出一段路,肖舟看了看后视镜,却发现江成远已经坐直了,抬手解开了领口的两颗纽扣,然后开了点窗,只漏了条缝,冷风灌进来,吹散了车厢内闷热浓稠的酒味和黏在身上的茉莉花香。
许是察觉到肖舟的注视,江成远抬眼看过来,眼内深沉漆黑,已没有多少醉意。
肖舟清了清喉咙,“你还好吗?要不要去买点药?”
江成远低低嗯了声,低下头捏了捏鼻梁,还有些不舒服,“没什么,不是因为喝醉,刚刚在季阳家的时候,他味道太浓了。”
果然江成远对alpha信息素也会有反应,肖舟知道自己之前想的是对的。
肖舟说,“没想到季律师的信息素会是茉莉花味儿。”
江成远看了看他,“好闻吗?”
肖舟老实地点点头,“很香。”
江成远问,“你喜欢?”
肖舟想了想,就摇了头,“有点太香了,而且是alpha的那种香,有点冲鼻子。”
江成远展眉笑了点,神态放松了些,“他这味道确实更适合omega,所以总被alpha骚扰。”
“季律师被骚扰过?”
江成远淡淡说,“嗯,刚认识他那会儿。不过也赖他自己,追他的alpha一直挺多,他也不拒绝,对第二性别这块他本来就不是很看重。”
肖舟有些惊讶,“那季律师也跟alpha谈过?”
江成远说,“谈过两个吧,我不清楚,没太在意过。”
肖舟哦了声,一些细节闪过脑海,突然想到刚刚看到的季阳抚摸江成远脸的动作,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古怪了。
太亲昵了,一般朋友不会这么做,关系再好也不会,就不是对朋友的态度,但如果季阳喜欢alpha就说的通了。
他一下子就想明白,季阳和江成远呆一块时的那种诡异气氛源于什么。
偷证据丢掉检察官的工作不是为了匡扶正义,而是为了帮江成远;贴抑制贴掩饰Alpha信息素也是因为怕江成远闻到会不舒服;总是抬杠竞争,就跟青春期小孩吸引喜欢的人注意耍的幼稚手段一样道理。
肖舟突然问,“你跟季律师认识多久了?”
江成远说,“大学到现在,快20年了。”
有20年了?就这么赤忱又隐秘地去喜欢一个人,和季阳外表表现出的轻浮浪荡全然相反。
肖舟为自己发现别人潜藏的心意而有些感慨。
但很快又想到,季阳的感情明显到连自己这种刚认识的都能看出来,江成远跟他相交这么多年,没道理一点都没察觉。
而江成远曾经当着季阳的面亲过自己。虽然那个吻没有多少爱意,更多是一种彰显权威的惩罚性质,但季阳不知道。心意被这样糟践,江成远可以如此冷漠与无动于衷,肖舟竟隐隐为季阳有些不值。
“季律师一直是一个人吗?”
“你什么时候对季阳的事那么感兴趣了?”可能是嫌他问得多了,声音不太高兴。
肖舟抿了抿唇。(啕子夭夭)
“开车吧。”嗓音低沉沙哑,随后就合了眼。
肖舟没再看,也没多问,目光投向前方道路。
开到半途时,肖舟闻到了一股龙舌兰的酒味,因原先隐没在一身酒气里所以并不明显。现在酒味被风吹散,这股味道才渐渐浓郁蓬勃*来,且隐隐有茁壮之势。
他又抬眼瞥后视镜,镜中的男人,姿态优雅,面容英俊,在浓厚黑沉的夜色里,皮肤呈现出一种惊人的白,衬得额前散落的发丝更黑,好像滴了浓墨上去,嘴唇殷红,如鸽子血般浓烈。
江成远眉心蹙着,闭着眼向后靠着椅背,面色仍然不太舒适。动了动脖颈,片刻后抬手从后颈处撕下了抑制贴,捏揉在掌心。
肖舟瞳孔缩张了下,几乎是瞬间,那股子龙舌兰的味道如炸弹一样在车厢内炸开,肖舟差点被呛得眼前一黑,吸进喉管的空气都像带着火药粉尘。
“你的信息素,为什么?”肖舟艰难地说。
江成远看了看他,眼神很深,嗓音有些低哑,“很难受吗?再忍一下,反正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等会就到了。”
肖舟咬了咬牙,只有闭嘴。汗水源源不断地从毛孔里渗出,肖舟艰难地吐息,还是没能抵抗住密闭空间内这样高浓度信息素的袭击。
好不容易才将车停好,泊位熄火后,他已经快虚脱了。
肖舟把额头抵在手背上,小腹紧缩,牙关用力,弓着腰抵御体内翻江倒海的热潮,脊椎一阵阵蔓延上惊颤,带动得全身都在簌簌发抖。
好像被架在火上烤,又好像全身涂满了蜜糖被蚂蚁爬,瘙痒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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