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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怨种前夫(69)

作者:妤芋 时间:2024-07-31 08:28:22 标签:沙雕 万人迷 狗血 ABO

  我疑惑,“我当保姆应该是你拿钱给我才对吧?”

  他点头,“按道理说确实是这样。但是,我是吃软饭的。”

  “……所以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我干活,还要我倒贴钱?”

  “我们资本家都这么干。”他说。

  我对他能发出这样的狗叫感到匪夷所示,“你一本正经地说这种人渣话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噢?是吗?你想揍我?”莫亚蒂挑了挑眉,他抓住胸口的衣服,躺在床上,假模假样地呼救,“救命啊!好可怕——孤A寡O,荒郊野外,有人对我图谋不轨!”

  我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我面无表情,麻木地闷着手里的啤酒,任由莫亚蒂在床上嚎来扭去,不想搭他的戏。

  终于,他独角戏演腻了,他喝了口啤酒,用脚戳了戳我,“老公!你说句话啊!”

  我再也没法忍了,他的一声‘老公’简直摧毁了我整个人的灵魂和68年以来积攒的功德。莫亚蒂这个贱人,真的永远都知道该怎么让我神魂撼动!

  我被他雷得外焦里嫩,迅速滑跪,“我求你了,莫亚蒂,我求你收回刚刚的狗叫。我给你当保姆,我还给你发工资!”

  莫亚蒂哈哈大笑起来。

  和莫亚蒂口嗨比下限,我是没赢过。

  两罐冰啤酒下肚,夏天的闷热都消了下去。我和莫亚蒂两个人摊开手脚,舒展身体,呈着‘大’字躺在床上,欣赏这颗小星球上的夜空。

  深蓝的夜幕上,星系屏障的离子组成了一条曼妙的光带,浸染出紫色的光。玫瑰星云一朵又一朵,层层叠叠,深浅不一地团在光带前,如同凝固的烟花火焰。几颗米粒大小的星星点缀在其中。

  玩笑话告一段落,莫亚蒂的笑容渐渐淡去,他侧过头,望向我。他深蓝的眼睛已经回归平静,“你会想你的父母吗?”他问我。

  真是稀奇,我心想,他居然也会这么主动地找我交流。

  “其实我已经想不起来他们的样子了,”我说,“六岁之后,我就没有见到过他们。”

  “你对他们是什么样的情感呢?你从来都没和我说过。”莫亚蒂说,带了点儿微妙的埋怨与撒娇的语气。

  我有点儿想笑,我知道他是觉得刚才在我面前掉眼泪很丢人,想在我这儿扳回一局。

  他瞧出了我的忍俊不禁,小心思被戳破,他的耳朵红了,面上还保持着镇定。他哼了一声,“你不说算了!”他说着,就要翻身,对我使用背对攻击。

  他这个样子,总让我联想到露出肚皮却久久没人来摸,于是翘起尾巴恨恨离开的猫咪。

  “我说,我这不是在回忆吗?”我赶紧把他扒拉回来,这位祖宗脾气上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的记性又没你好,还不准我回想一下?”

  莫亚蒂斜着眼睛瞅我。

  我的境遇完全和莫亚蒂相反。他是精心培育的结果,而我是完全意外的产物。他的母亲选择为他留下,我的父母选择离开。

  我的父母羊梧、姚中凤,一个是alpha,一个是beta。他们没有想过会生下omega性别的小孩。‘这下糟糕了啊……’我的母亲不止一次感叹,‘如果是beta和alpha的话,我们就能揣着你走了。’

  但可惜,我是omega。冒险者允许带孩子随行,仅限alpha与beta。

  在曾经,生育是父母和孩子的交易,一方养小,一方养老,约定俗成。成为父母和成为孩子都是一种没有余地的选择,生下就必须抚养与赡养,否则就是有罪。而现在,生育更多的是父母和社会的交易。社会为供了反悔的空间。就如我的父母所做的那样——

  生下我,花最少六年的时间养育我,接着离开我。

  和他们一起度过的六年里,每一天我都很开心。不论是被教导怎么掏鸟窝,斗蝈蝈,还是抓鳝鱼,亦或者是水漫蚂蚁洞,我都玩得不亦乐乎。

  作为冒险家,我的父母有数不清的故事,比如在某片星系保护区探索未知动物时遇到偷猎团伙,和当地的动物保护组织下与对方扛着AK对射。杀红眼了,保护组织的大当家扛着火箭炮上了,‘除了动物,所有人类都他奶奶的给爷死!’

  ‘然后呢?’才四岁的我听得如痴如醉。

  我的父亲看了一眼我的母亲,笑出声说,‘然后你妈妈趁他们昏迷,摸走了他们身上所有的口香糖,拉着我跑路了。’

  母亲捶了顿父亲,尴尬地摸摸鼻子,‘主要那个是薄荷芥末金汤牛杂火锅味的限定口香糖,只有他们当地人才能买,’母亲轻咳一声,为自己辩驳,‘嘛,做冒险者就是要这样心狠手辣。记住了,儿子!’

  我用力地点头,暗自下定决心,也要做一个妈妈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六年的时间其实相当短暂,可如今回想起来,这六年——这我刚来到世界上,最柔弱幼小的六年,是我生命中不可多得的财富。或许我乐观的生性就来自于此。

  六年是我的父母为我停留的极限。他们不算好父母,履行了最基本的职责后,便选择了法律允许的抛弃。

  送我到幼儿公寓时,我的母亲对我说,‘冻冬,不论是爸爸还是妈妈,我们都爱你,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我那时并不懂得离别,我以为他们只是去工作,很快就回来,因此我没有哭闹,只是闷闷不乐,‘比爱我更重要吗?’

  我的父亲揉了揉我的头,‘是的,那件事比一切都重要,’

  ‘那到底是什么事?’我不高兴地问。

  他们站起身,背对着门口,倾泻出的光模糊了他们,将他们化为只有轮廓的影子。在有关他们最后的记忆中,他们挥手,对我微笑,告诉我说,‘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人生,小冬。’

  听完了我和我父母的故事,莫亚蒂默了半晌。

  “难怪你会是这种性格。”莫亚蒂说。

  “哪种性格?”我好奇地追问。

  “傻子一样的性格。”他笑着说。

  “喂!”

  “你仇恨过他们的离开吗?”莫亚蒂又问我,“仇恨他们并不永远地、坚定地爱你,仇恨他们在自己和你之间选择了自己。”

  我思索片刻,如实回答,“我没有仇恨过。但我的确难过过。”

  也许我对我的父母应该仇恨,至少不满,或者态度冷漠。

  他们离世的消息传来时,我起先什么反应都没有。近乎七年未曾见面,我早忘记我还有父母了。他们对我来说,更像是隔着屏障的陌生人。我原以为这没什么,无所谓,我依旧很好。

  可当我十二岁的夏天,再次吃到那道放足了油辣子的鳝鱼青笋,熟悉的辣的疼痛在我的口腔扩散,我突然意识到,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们——我毫无征兆地大哭起来。

  我后知后觉地哀恸,哇哇大哭了好几场,直到柏砚找到我,拥抱我。我不想让柏砚担心,因此总是故作洒脱,说些豁达的玩笑话来粉饰太平。可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一想到他们,就难过得不能呼吸。我没有真正地放下过他们。

  很多年过去,我长大了,我的心灵和身体都长大了,我终于明白了他们说的爱却要离开,爱却更有自己的人生,也终于释怀和放下了他们的离去与不选择我。

  爱不是一个人要永远地、坚定地爱另一个人。它不是侵略,不是占有,不是绑定,更不是追求永恒不变的承诺与状态。它是短暂的相遇和最小距离的孤独。它允许离开,允许重逢,允许流浪和遗忘。

  莫亚蒂倾听着我,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少有的沉静。

  “我好像能够理解你了。”他平躺在床上,蓝色的眼睛上倒影着夜空的绯红星云,他说,“真好啊,姜冻冬。和你相爱的话,肯定很快乐吧。”

  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了。

  好在莫亚蒂似乎也只是感叹,他垂下眼,随后又转头,“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你总能理解所有人。”他看向我,带着探究的眼神,“这是你的天赋吗?An等级在精神力上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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