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实验室只剩下姚乐菜、谢沉之、柏莱,兢兢业业不敢发出声音的朵朵,和昏迷的柯。
“两位好久不见,”姚乐菜笑眯眯地弯下腰,对两个坐在地上尚未恢复行动能力的alpha说,“把所有人都耍得围着你们转——好玩吗?”
柏莱挑了下眉,“还不错,”他恬不知耻地说,“就是可惜差点儿就能成为你的叔父了。”
谢沉之开口,说出回到时间点的第一句话,“稍显缺憾,”他将颊边儿的卷发挽到耳后,露出整张秀美的脸庞,“可惜险些就能成为各位祖宗辈的人了。”谢沉之依旧无比温柔地说。
柏莱闻言,当即哂笑,“谢沉之,没想到你居然连几千年前的人都抢不过?”
对于柏莱最终还是破坏了自己筹备多年的计划,谢沉之也不恼,他低着头,半敛着眉眼,笑着认输,“这次是我棋差一步,输给您了。”
“没想到阁下看上去这么独立,但离断奶还有一段距离。直至现在,都还能呼喊到长辈为您鞍前马后。”谢沉之露出微笑。
但这种程度的难听话根本刺不到柏莱。
他翻了个白眼,浑不吝地反问谢沉之,“你羡慕?”
没想到谢沉之抬起眼,充满笑意地瞧向柏莱,“稍微有点儿吧。”他点着头说。
这么坦诚的做派倒是不像谢沉之了。柏莱来了兴趣,他正要再说点儿什么,姚乐菜却非常强势地打断了他。
“聊完了吗?”姚乐菜问。
在柏莱和谢沉之都收回审视彼此的目光,转而聚集在姚乐菜身上时,姚乐菜欣慰地笑道,“很好。看来你们聊完了。”
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露出肌肉紧绷的小臂,“接下来就请两位和我的拳脚聊聊吧。”
柏莱猛地向后倒去,躲过姚乐菜劈来的雷霆一掌——
“柏莱!他妈的!你这个傻逼!!”但姚乐菜立即薅住了柏莱的头发,叫他动弹不能。噼里啪啦!
一道道响彻云霄的耳光落在柏莱脸上,打得柏莱都傻了几秒。姚乐菜边打还边骂,“你的脑子被驴踢了吗?我他妈真想杀了你!”
即便被打得眼冒金星,柏莱吐出一口血沫,也不忘回怼,“你想杀我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打了几下柏莱,姚乐菜当然也没忘谢沉之。他一把抓住谢沉之的脚踝,笑着把试图爬离战场的谢沉之拖了回来。
“还有你——谢沉之!你准备跑哪儿去?”手打累了,姚乐菜站起来,直接对谢沉之一顿踹,“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脚落下的地道不比巴掌轻,谢沉之只能护住脑袋,翻滚着躲避。他和柏莱一样,哪怕被暴打,也不忘贫嘴。“您别操我祖宗的老婆就好。”谢沉之说。
姚乐菜勃然大怒,“我今天就宰了你们两个孽畜!”
说着,姚乐菜毫不留情,对着柏莱和谢沉之的肚皮以及肚皮下三寸狂踩。他是真的没有玩闹意,说要宰了他们就是要宰了他们。每一脚,姚乐菜都用了十足的力。就算实验室被钢化过的地板,也被他踩得三脚一个坑。
而柏莱和谢沉之受限于行动能力,一时间无法反击。两人只能全无风度地抱头鼠窜,满地乱爬。
“姚乐菜你这个疯婆娘!”柏莱被捂着肚子,吐出一口血喊道。
“阁下!请冷静!”谢沉之吃痛地后退,他的大腿承受了姚乐菜的一击,此刻青紫一片,痛得谢沉之额头渗出细汗。
“我是疯婆娘?那你就是老癫公!还想当我叔父?柏莱,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姚乐菜怒吼。
吼完了,他瞥见躺在地上,捂着脸笑的谢沉之,更气不打一处,“笑笑笑!笑什么?还有你!谢沉之!你个人模狗样禽兽不如的东西!他大爷的还想做祖宗辈的人?”
姚乐菜又踢了谢沉之一脚,“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打完这一波,姚乐菜看着两个躺尸的alpha,心里的怨恨稍稍熄了些。
但还不够,姚乐菜的手还觉得不够。目光触及到贴着墙壁,噤若寒蝉的朵朵,姚乐菜忽而向她招了招手,“朵朵,你过来一下。”
身形娇小的omega不确定地向柏莱求证。得到柏莱的首肯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挪到姚乐菜面前。
似乎是被刚才姚乐菜拳打柏莱脚踢谢沉之的大魔王模样吓懵了,朵朵抽抽噎噎的,对姚乐菜讨好地说,“姚、姚乐菜先生,打了柏莱先生,就不能打我了哦!”
姚乐菜哭笑不得地摸摸朵朵的头发,他温和地安慰眼前omega,“我怎么会打你呢,朵朵?你不要害怕。”
朵朵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姚乐菜先生的笑靥,她吸了吸鼻子和嘴边的口水,勉强收起眼泪。她坚强地握起拳头,摇了摇头,“我不害怕姚乐菜先生,”她怕的是她会爽到啊!
但姚乐菜显然没懂朵朵的弦外之意。他见朵朵不哭唧唧了,便指着面前的两具alpha,“朵朵,你在这个俩逼里面选一个,”姚乐菜温声细语地说,“他们两张脸,我扇不过来。”
朵朵惊恐地瞪着面前的柏莱和谢沉之,两个都是朵朵做梦也不敢捶的大人物,其中一个还是她的主官。
“姚乐菜先生!请不要这样!”朵朵铿锵有力,“莱先生的脸由我来守护!”
说完,朵朵就去扇谢沉之的脸了。
刹那间,掌心亲切问候脸颊的响声不绝于耳。
扇完第二轮大耳巴子,姚乐菜积郁的憋屈总算散了大半。
姚乐菜跟个恶霸似的踩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睥睨两个咳血的alpha,“你们要是他妈的再敢作妖,我就跳到你们俩出生的时间点,直接摁死你俩的受精卵!”
姚乐菜凶狠地警告,“别以为我做不出来!我摁死了你们,我叔叔自然会捞我——到时候,你俩都给我死!”
柏莱吐出一口淤血。他翻身,躺到地板上,用手臂擦了擦嘴角的血,“行了,别气了,”柏莱哼笑说,“下次带你一起玩就是了。”
旁边半掩着唇不断呕血的谢沉之,也低低地发出笑声。
姚乐菜看着他俩浑然不怕的样子,心里的火又要喷出来了,“玩你大爷的!”
但很快,姚乐菜又把火压了下去,他怒极反笑,“你们俩这次闹得太过了。我会上报给军事法庭。”
“我赞同,”柏莱说,他指着谢沉之,义正严辞滴揭发,“谢沉之实在是太可怕的。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竟然不惜哄骗挟持我。”
谢沉之正用手帕擦去下巴的血,“真是荣幸能从阁下口中听到‘可怕’的评价。”他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只是我不知道我一个柔弱的科研人员,到底怎么才能挟持武斗出身的您呢?”
谢沉之咳嗽几声,脸色苍白,倒是有几分病弱之姿。他倒打一耙,“面对柏莱阁下的逼迫,鄙人做出错事,也实属是无奈之举。”
姚乐菜不想听柏莱和谢沉之的唇枪舌战了,“打住。你俩别在这儿甩锅,”他笑呵呵地说,“我送你们一起去军事法庭。要吵到法庭上吵。”
不管柏莱和谢沉之有什么反应,姚乐菜神清气爽地拍拍手,他留下一屋狼藉,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谢沉之联系自己的其他下属赶来,朵朵则去外面搞了辆轮椅,吃力地帮柏莱坐上去。
在柏莱和谢沉之都拧开修复药剂的玻璃盖时,朵朵悄悄靠近柏莱,“莱先生,您真的会被姚乐菜先生上报给军事法庭吗?”她担忧地问。
柏莱喝着药,用余光瞧向这次功劳最大的文副官。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他说到的事肯定会做到。”
随后,柏莱就听见朵朵贴近他,她用手捂住嘴巴,极小声地说,“谢沉之先生现在是一个人,柯也在昏迷,要不然我们趁机做掉他们,把责任都甩到他身上吧?”
尽管知道朵朵是可塑性很强的人,但切实见证到她的成长,柏莱还是忍不住侧过头,对朵朵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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