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军校招生开始仅有一个星期,上百万名从星系各个角落赶来的军校备考生,都在紧锣密鼓地加训。紧张、焦虑,对未来的惴惴不安,和战争渲染下的恐惧笼罩着这一片学区。
唯独姜冻冬毫无知觉。他整天依然傻乐,在送柏砚去训练中心后,他就拿着柏砚给他的零花钱开开心心地到处溜达,研究哪家的糖水铺最物美价廉。
这不能怪他心大,毕竟对其他人来说,训练三四年才能掷出的超重量铁块,在姜冻冬手上就跟橡皮泥似的;同样的,对其他人来说七十公里越野跑,能跑得丢半条命,姜冻冬却全程脸不红心不跳,还能抽空掏几个鸟窝。
得天独厚的身体条件,叫姜冻冬从来不懂寻常人的艰辛。他也不关心别的任何人,他在意的只有加椰果的椰奶西米露会不会更好喝?以及柏砚为什么今天少给了他二十块钱?
难道是因为他昨天吃了两个猪扒包,所以没有好好吃午饭?
可是猪扒包真的很好吃啊!
姜冻冬沮丧地又数了一遍钱包里的钱,噢,依旧只够他买两瓶水,和一碗椰奶西米露,或者一瓶水,一个猪扒包。
要不然给柏砚带一个猪扒包让他尝尝,姜冻冬想,柏砚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肯定就能理解他了!但是,他也很想吃——要不然他吃一半,给柏砚留一半?
姜冻冬坐在公园的花坛边儿上,售卖猪扒包的店和他只相隔一条马路,猪肉被煎得焦香的味道,混合着油脂的香气源源不断地飘过来,勾得姜冻冬恨不得立马上去啃几个。
而猪扒包店的旁边,则是他评选出来味道最好的甜水铺。同样也是最近姜冻冬也无法割舍的心头好。可钱又只有这么多。姜冻冬一筹莫展,一遍遍地数着钱,试图让钱越数越多。
就在这时,一道完全陌生的嗓音打断了姜冻冬的纠结。
“姜冻冬。”
姜冻冬抬头望去,他看着不远处一个身型高大的人正走向自己。那是一个恰值壮年的alpha,小麦肤色,面容成熟,五官深邃立体,眼窝很深,嘴唇有些薄,面容兼具俊秀和刚毅。
alpha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和工装裤,肌肉紧实,一看就是真正的练家子。姜冻冬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但那双绿色的眼睛莫名叫姜冻冬想起柏砚。
“你是谁?”姜冻冬收起手里的钱,疑惑地问。
但alpha没有回答他的问题。alpha双手插兜,随意又熟稔地走到姜冻冬身旁,“你在这里做什么?”alpha反问道。
十六岁的姜冻冬对任何人都不设防,他很轻易地就被带离了节奏。他张开手,露出掌心里的钱,“我在数钱。”姜冻冬回答说,“我准备买猪扒包吃。”
alpha瞥了眼,“钱不够?”
说到这个,姜冻冬又失落起来,他另一只手摆弄着手里的几枚硬币,“买一个猪扒包的钱够了,但我还想喝椰奶西米露。”
alpha看着垂头丧气的姜冻冬,极短暂地笑了一下。
“我请你吃。”alpha说。
姜冻冬瞪圆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望向alpha,“真的吗!!!”
回答他的,是alpha微微扬起的下巴。“走吧。”alpha示意道。
姜冻冬不作任何怀疑和犹豫地领着alpha走到马路对面的商铺去。他雀跃地指着店铺海报上的猪扒包,看向alpha的眼睛明亮得像是要蹦出星星。
等这个陌生的alpha真的自掏腰包,给他买了猪扒包和椰奶西米露,姜冻冬欢呼,“你真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人!”
刚出锅的猪扒鲜嫩多汁,姜冻冬咬下一口,无比满足。alpha提出回到公园,姜冻冬没有拒绝。公园更安静,也更适合吃东西。
往回走的路上,alpha带着挪揄地问姜冻冬,“比你的朋友柏砚还要好?”
那倒没有。姜冻冬边吃边想,柏砚不仅会给他买猪扒包和椰奶西米露,还会在晚上帮他铺床、套被套、洗袜子。每个被姜冻冬支使的人,都会得到姜冻冬亲口颁发的好人认证,其中柏砚得到的最多。
但姜冻冬再没心没肺,也知道吃人手短拿人嘴短的道理。他同样没回到这个问题,而是反问alpha,“诶!你怎么知道柏砚?”
alpha却说,“我不仅知道他,我还知道你们会一起读军校。”
姜冻冬嚼着猪扒包惊呼,“真的假的?但是柏砚要报的是政校啊!”
“他很快就会转学到军校。”alpha说。
他们俩来到公园的喷泉池。姜冻冬丝毫没有身为omega的自觉,他完全不在意一个陌生的alpha和同坐在一根长凳上。
他现在满心都想着alpha刚刚的话,可高兴了,“哇哇哇!那简直太好了!!”姜冻冬问alpha,“你怎么知道的?你能预测未来?”
他偏过脸,望向alpha,又大又圆的眼睛黑白分明,鲜红的嘴唇上蒙了一层油,在阳光下锃亮发光。白皙的娃娃脸上,姜冻冬的神情无比鲜活明艳。生动到让看惯了静态照片、录像的alpha恍惚了片刻。
alpha从包里掏出一根香烟。他点燃,抽了一口,“不,”alpha吐出烟说。“我是来自未来的人。”
如此离谱的话语,却没有引起姜冻冬的怀疑。或者说,作为一个直觉动物,他根本没有怀疑别人的习惯。
“哇!”姜冻冬又啃了一口猪扒包,感叹道,“好酷!”
他想了想,又问,“所以你认识未来的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alpha淡淡地回答说,“朋友。”
姜冻冬接着问,“柏砚呢?你和柏砚也是朋友?”
alpha转了个弯,“他是你的朋友。”
姜冻冬歪了歪脑袋,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但直觉上,姜冻冬感觉眼前的alpha不想多说,他没再追问这个问题,转而问起别的,“那你叫什么名字?”
alpha含着烟,阳光渗过树叶的光斑驳地渲在他的脸颊上,那双绿色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姜冻冬,这个时候,姜冻冬觉得眼前的alpha更像柏砚了。
“我叫莱。”alpha说。
姜冻冬有点儿意外,“莱?”他伸出食指,在半空里比划着写下‘莱’这个字,“上面一个艹字头,下面一个来了的来?”
柏莱点头说对,就是这个字。
“噢……”姜冻冬拉长了声音,他伸出没有拿猪扒包的手,和柏莱握了握,“你好,你好,莱,很高兴认识你。”
柏莱觉察到姜冻冬话语中的不自然。他挑了下眉,“我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姜冻冬被抓包了,有点儿腼腆,“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告诉柏莱,“嗯……只是柏砚和我说过,要是他以后有孩子,他也会给他取名为莱。”
柏莱送到唇边的烟停顿了。他稍稍意外地发现,原来他的名字在这么遥远的以前就被确定了下来。
“那看来这就是我和柏砚不对付的原因。”柏莱含着烟说,“和他的孩子一个名字,还真是不幸。”
姜冻冬不喜欢身边这个未来朋友话语里若有若无的讽刺意味,他撇撇嘴,不大高兴地反驳,“重名也没有关系啊。莱这个名字这么好听——‘草冒出头,春天就来到了’。莱是生命传承带来的生机勃勃。”
尽管在二十多年以前,就听过姜冻冬说他名字的含义,但再听一遍,柏莱心里居然生出了几分怀恋。
“那你呢?如果你有小孩,你会叫他什么?”柏莱询问。
他原以为姜冻冬会说他没想好,或者根本没这方面的思考,没想到姜冻冬咬下手里最后一口猪扒包,毫不犹豫地回答他说,“会叫他燕。”
柏莱点了点香烟燃烬的灰,“我以为你不会想要生孩子。”
“诶——你怎么知道!”姜冻冬惊讶道,随即,他想到身边的人是他未来的朋友,这个疑惑又迎刃而解。姜冻冬点着头,“是不想生没错的啦,但是以后说不定会收养孩子呢?反正还是有可能会有孩子的嘛。”
柏莱在意的是另外一个方面,“那为什么要叫‘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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