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麻烦不要拆我的台,好吗?”
泽兰怔愣着点了点头,于衔青扬起一个安抚的微笑,放开了自己的手,为他顺手整理微皱的衣领与袖口,眉目一片如水般的温柔平静。
人类的手停留的时间很短,被间接触碰到的地方却开始生热,摩擦在身体上的触感都变得格外清晰。
人类说……他是他的皇妃。
泽兰眸光微转,心下有了定义。
人类是他的。
*
“殿下,关于上午的事,我还没和你说完。”
下午茶时间,于衔青将一沓资料放在泽兰面前,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水。
泽兰拿过资料,只看到标题,身体就有些僵硬了。
大大的三号雅黑字体,写着几个有点刺目的大字——
《兽人好孕指南》。
见泽兰表情古怪,于衔青咳了咳,一脸温和道,“这是我整理出的资料,殿下如果没事可以仔细研读。”
“为什么关心这个?”泽兰抬头看他。
自己想要后代没有错,可于衔青为什么要对这事上心?
“前脚才和陛下那边说在备孕,作戏也要做全套吧。”
于衔青一向习惯把所有事情都做到极致,包括怀孕生子。
从熟悉最开始的易孕姿势,到后续一遍遍的践行,再就是孕期的呵护与保养,以及孩子生下后最脆弱的前三年,从接受任务起,他脑子里就已经装满了相关的所有知识。
泽兰双手抱胸,靠在沙发上,面色几分古怪。
怎么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于衔青再次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拿起手帕轻轻擦去茶渍,只是说出的话语和他矜贵的外表与动作不搭极了。
“殿下,我刚好学习了几个新姿势,要不要今天抽个时间,实践一番?”
泽兰喉结滚动,他虽然对人类有点意见,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很有美色。
他丢下那本让人脸红心跳的《易孕指南》,扬起下巴,道。
“这次,我要在上面。”
“好啊。”于衔青眉目弯弯。
十几分钟后。
泽兰被摁在于衔青身上,咬牙切齿:“喂!你说话不算数!”
“哪里不算数?”
于衔青这破身体,卖一点力气都要出汗,他说,“这不是在上面?”
“根本就不一样……”泽兰很暴躁。
于衔青连忙制止他要下来的动作:“殿下,不行,他们说立刻就走不利于生小孩。”
“……”
“还是说殿下想要除了我以外别的东西帮你堵着?”
“……闭嘴!”
*
事实证明,备孕确实是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毕竟对二皇子粗暴一点没问题,可要是吓到了脆弱的人类殿下,导致未来的皇太子在娘胎里缺胳膊少腿怎么办?
文官带着士兵高调地来,又灰溜溜地回去了。
当他将这件事汇报给陛下时,陛下和大皇子都沉默了。
“看来泽兰还是变了。”艾尔看见国王的黑脸,主动安慰道,“父皇也不用生气,这是好事。”
“……该干正事的时候不干,搞这种正事倒是很积极。”
国王脸色微微抽搐,索性不再关注这个遭人厌的二儿子,关切道:“身体还有不适吗?”
艾尔摇了摇头,“本来就没有大事,是医生们太小题大做了。就算失去理智,泽兰潜意识也不会伤害我的。”
陛下冷笑:“你不用替他说话了,明知副作用,还要服下药物,完全是明知故犯!”
“泽兰不是故意的,父皇不要怪罪他,他只是太过心急。”
“你别再替他狡辩了。他从小就是这样,任性无礼,不知死活。”陛下的眉头紧紧蹙起,“如果不是因为你身体……我怎么可能会把人类嫁给他?”
艾尔垂下头,默默无语。
陛下看着他与先王后相似的眉眼,眼中流露出怀念。
“你也不用担心,等泽兰和人类生下无基因缺陷的后代,便交由你来抚养。之后的事,你就自己做主吧。”
陛下看了一眼祁霖,“届时,人类的身体全权交给你负责,一定要保证孩子的健康。我们希尔乌多斯家族未来的皇长子,绝对不能再出现兽人基因缺陷。”
祁霖立刻单膝跪下:“谨遵陛下旨意。”
艾尔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嘴角冷冷勾起一个不带笑意的弧度。
*
于衔青身体还没有痊愈,管家给他打造了一副高智能轮椅,方便他上下跑动。
他开着小轮椅,花了一整天在皇府逛了一圈,最终对花园里那片竹林起了极大的兴趣,待在那儿作了一下午的画。
但他也没忘了正事。
每天晚上,他会遵循皇妃的惯例,去到泽兰的房间,为他端茶倒水。
虽然最后都演变成泽兰丢下公务,旁边摊着一本《易孕指南》,眼神不甘而迷离地挂在他和他的轮椅上。
诚心而论,泽兰殿下那把腰真的是极品——来自于衔青多次的使用观感。
于衔青坚持坐轮椅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泽兰殿下一直没忘记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体位。
只是碍于于衔青整天病怏怏地瘫在轮椅上到处晃来晃去,他心高气傲不肯欺负病秧子罢了。
——这样的结果,就只能被病秧子在轮椅上欺负了。
*
祁霖如往常一般来到皇府,为于衔青做身体检查。
皇府确实没有亏待他,于衔青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管家安排的都是最高规格的东西。
是以,身体恢复得不错。
于衔青今日无事,正一手认真地修复着一只手臂破损的小木偶。
小木偶是他在仓库找材料的时候从角落翻出来的,原本做工精致,但断胳膊少腿的,零件残缺不全,只看得出原先是个放音箱上的小偶。
“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不知该不该说。”祁霖看着于衔青低头忙活,“陛下前几日要您去宫殿面见,说关于备孕,有要事商议。您为什么不去?”
泽兰忙着忙着,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外套昨天落在了于衔青房间里面。
本来想让管家代去一趟,但今天比较清闲,他选择自己上楼去拿。
但在路过房间时,他发现房门微微敞开。
他刚疑惑,转念想到今天是私人医生来给他检查的日子。
身为皇妃,和雄性兽人外谈,门不能彻底关上,至少得留一道缝隙。
隐隐的交谈声透过门缝传出来,泽兰本在犹豫要不要走开,却在听到内容后停顿了。
“陛下那边,我暂时不打算过去。”
“陛下只是为您交代一些……关于泽兰殿下的事。”
于衔青心想泽兰一看就和你们皇家不亲厚,要是我过去了,他指不定要怎么埋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
“最近比较懒,下次再说吧。”于衔青摆摆手,“我还有事要做,你先回吧。”
祁霖起身收拾东西,忽然察觉到门外似乎有些异样的动静,火速推门一看,只有一股凉风吹过长廊,庭院前的大树正落了一片叶子。
祁霖离开后,泽兰才从大树后缓缓显出身形。
“陛下。于衔青。”他咀嚼着这两个关联词,又讽刺一笑。
回房后,他独坐了许久,拿起终端给副官下达指令。
“把皇妃智脑中的东西,拷贝出来,发我一份。”
*
翌日,泽兰正与下属军官在沙盘上行兵布阵。
“南丁家族的首领病死了,几个儿子女儿争权,最近封地正在打仗。”下属低声道,“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泽兰漫不经心地盯着沙盘上一处峡谷,“按兵不动。”
“您不打算回封地?”
“等指令吧。”泽兰靠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翘起腿,不动声色给腰找了个着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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