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言深催促的目光,南解乌思考片刻,忽然问道:“沈言深,你可知这世上,有男子能够怀胎生子?”
沈言深都呆了:“……这……”
南解乌:“给本宫如实回答。”
沈言深不知道这贵妃娘娘为何如此莫名其妙,又是后悔自己冒险来错了这么一趟,万一被少帝发现,认定私通,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臣只是听说过。”沈言深作了一揖,“据说极少一部分男子有特殊体质,可从外表上与寻常人并无二致……”
南解乌歪头打量他片刻:“你这么聪明,知道你自己其实能生吗?”
沈言深:“……”
沈言深一挥袖子,脸都涨红了,气的:“贵妃娘娘如何要开这种玩笑折煞臣!”
看来你对自己认知还是不够啊。
南解乌点点头:“那我换个问题。你觉得赵宴能怀吗?”
沈言深:“……?”
南解乌见沈言深的表情都要崩坏了,这才道:“行了,开玩笑的,我们来说说誉国公的事吧……”
*
御书房。
少帝在批完一下午的折子,想起来什么,默默拿起了高越找来的那几册防火图。
一开始还能保持冷静。越往后翻看,赵宴的唇角绷得越紧。
因为下册居然是——龙阳防火图!
后面加注的图解,上面出现过的东西,贵妃那天都在他身上,切身使用过。
赵宴光是想想,身为男人的尊严便已消失殆尽。可事实上,在贵妃那里,他向来是没什么秘密和尊严可言的。
尤其,听说连沈言深这般风姿潇洒的状元郎都……
另外一种诡异的感觉如同藤蔓般爬上心头,将赵宴下意识的思考占据。
防火图里的人表情或痴或喜或痛,第一册阴阳调和之图倒无甚花样,第二册却花样众多,各种匪夷所思的姿态和刀具齐齐上阵。
若是他能让贵妃也因此露出这种表情……
赵宴猛地回神。
他方才是在幻想碰贵妃的后花?
他的手指颤抖起来,像碰到瘟疫似的甩开那本下册:“腌臜之物!”
赵宴让所有人带着那几本烂书滚下去,只留自己一人在御书房,平息怒火。
良久,他闭了闭眼,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金钩面具,缓缓露出一张无比俊美的面容来。
少帝伸出手触摸脸上的皮肤,想起贵妃笑起来时动人的面容,在耳边低声温柔的细语。
若是能与南解乌百年,似乎无论如何都是好的。
他知道贵妃骄纵、蛮横又任性,可赵宴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想要将一颗真心捧给他人。
她……会喜欢完完整整的孤吗?
第082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12
南解乌与沈言深在桂花树下站了大概一炷香时间。
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那位金科状元离开时, 面色凝重压抑,似乎酝酿着极大的秘密,而无法宣泄出口。
南解乌披上黑衣, 回到锦绣宫时,已经傍晚。
火红的云霞在天空中翻滚着,今天是个好天气,连太阳下山都格外亮眼, 在山的另一侧, 它带着霞光慢慢落下了帷幕,让发蓝的月光洒在屋檐上。
这副图景和南迦的夜晚也颇为相似, 大概不论多远, 记忆里相似的场景都会再相逢。
南解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拾来的芦苇, 抱着胸, 哼着南迦的民谣慢悠悠地走在小道上, 穿过庭廊。
【从北来了谁?是那竹马啊。
他踏着月亮啊,他摘了一朵花。
摘了一朵花, 他送给新娘。
从南他去了谁?是那竹马啊。
他踏着月亮啊, 他摘了一朵花。
摘了一朵花,他送给家乡……】
南解乌哼着哼着, 忽然在房间里远远地看到了一角熟悉的玄色衣袍。
……赵宴?
不对,他今天应该公务繁忙才是。怎么想到来锦绣宫?
南解乌停下脚步, 摘下口中的芦苇,放在手中摇晃着。那衣角慢慢地挪动, 直到一双绣金盘龙的靴子再次出现在视线中。
赵宴的目光从门后泄出来,流畅温和地像是今晚的月光。
他推着轮椅缓缓靠近南解乌, “爱妃刚刚在唱什么?像是异域的歌谣。”
他的目光悄无声息地在南解乌的衣袍上流动,不过并不足以打断现在静谧的氛围。他被歌谣里流淌的东西吸引了。
南解乌笑了笑:“是南迦的歌谣, 讲的是青梅竹马的故事。臣妾小时顽皮,母妃便给我唱歌。她只会这么一首,臣妾听了许多年,直到她死去,便轮到臣妾自己唱了。”
赵宴眼中露出困惑的色彩,他道:“倒是好听,可还有下半段?”
“有啊。”大概是月光太温柔,气氛也轻松,南解乌和赵宴在亭子里坐了下来,桌上摆着青梅酒,伴随着悠悠的南迦民谣。
【从北来了谁?是那竹马啊。
马儿徒步还,金戈鞍边挂。
青梅走着啊,她摘了一朵花。
摘了一朵花,盖在坟墓上……】
赵宴听不懂南迦语,但不妨碍他沉浸在歌声中,问道:“大概内容是什么?”
南解乌:“讲的是女子青梅竹马的情郎定下婚约后,去打仗,打算回来迎娶她。然后再也没回来。”
赵宴愣了愣。南解乌兀自喝了一口酒,酒气入喉,无比酸涩,却又极易上头。
他的脸慢慢地红起来。
“其实,孤也有一个……”赵宴思考着措辞,“从小认识的女子。”
南解乌摇晃着酒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下意识道:“哦?”
赵宴盯着他:“她生长在南迦,喜着红衣。十几年之前,南迦入贡时,孤在后宫发现了她。那时她蹲在石头边,手里拿着一串摇铃,说自己可以控制蚂蚁……”
赵宴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传到南解乌耳朵里却都是蒙着一层雾似的听不真切。
“……那时她答应以后留在庆宫中陪伴孤,孤便将小私库的金钥匙送给了她。”赵宴道,“孤那时只以为她是哪位使臣之女,后面听说那位使臣被抄了家……便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
唔。
南解乌捂着头,盯着赵宴的嘴巴,不明白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还在说说说。
吵死了。
南解乌摇了摇头,忽然闭上眼睛,越过石桌,咬了眼前人的嘴巴。
“!”
“吃……”南解乌又咬了一口,舌尖循着习惯深入探了进去。赵宴捉紧石桌,嘴里满是青梅的酸甜味,从交缠的舌尖与软肉一路绵延到心底去。
怪了,这到底是什么酒……普通青梅酒根本不会醉的,可赵宴却觉得自己都要醉了。
南解乌吃了几口,又把舌头收回来,努力地睁大眼睛,在赵宴身上乱拍,“人呢?人呢?”
赵宴被拍得一怔,眯了眯眼狐疑道:“什么人?”
南解乌一拍他的肩膀,不满道:“赵宴啊,你看见赵宴没!赵宴,就那个赵长珺。”
赵宴紧紧握住他的手:“孤就在这儿。”
南解乌:“赵宴根本不在这儿。”
赵宴沉下脸色:“那爱妃方才亲的又是谁?”
莫非这宫里还有第二个与爱妃缠绵的男人不成?!
“男二?”南解乌蹙着眉,神志不清地思考,“我……我到底为什么要和男二搅和在一起……不对,不对……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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