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泽兰冷冷催促。
医生苦哈哈地跟在后面, 一想到等会三代皇长子就要丧生于自己这双接生小猪崽的手上,就眼前一黑。
他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弑君者”吧。
还没有进入诊疗室, 泽兰就闻到了那股令人不快的消毒水的味道。他脚步顿了顿,肚子的东西再次剧烈地翻滚起来。
“长官!”
就在这时, 奥博特喘着粗气赶到,见状慌忙拦下泽兰:“等一等, 我有情报要汇报!”
“什么事?”
泽兰停下脚步,医生差点撞上他的后背,然后被泽兰不耐地拎起脖子丢得远远的。
奥博特附耳上前,随着他的诉说,泽兰的眉头立即皱起一座山峦似的小鼓包。
“皇妃与祁霖失踪了。”
光这一句就让泽兰狠狠蹙眉,奥博特小声又急促地说完,“您之前托我调查对您下药的真凶,后来我们在犬族的家中找到了一种复合药剂,花了很长时间检测成分,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和祁霖那个狗脱不开关系。”
“长官,我有理由怀疑,皇妃现在是被那条狗劫持了!”
“……”泽兰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正经的神色,如果他不了解于衔青,信了他那一副纯洁无害的模样,也许会和奥博特一样得出同样错误的结论。
“你知道人类几万年来一直是狗的主人吗?”泽兰冷冷道,“他们对于驯服猫狗很有一套。”
奥博特自信满满的表情缓缓变为茫然:“……啊?”
泽兰:“他们还会养殖宠物兔,为了美观,培育畸形的折耳兔。”
奥博特的兔耳朵莫名其妙抖了一下。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
泽兰绷起下颚,这话不知是说给别人,还是说给自己听。
奥博特小心翼翼地看着长官,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我们现在已经发现了皇妃的踪迹,不知道是谁沿路留下了标记。需要我过去接他回来吗?”
“……我亲自去一趟。”
泽兰沉默片刻,忽的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手指按在腰间的星剑上。
趁他打仗失踪,所以想跑?
没用的。
无论他跑到哪里,都会有人盯着他。
或许信任本就是个伪命题,因为人类从来不会对他说真话。那些爱他的、说愿意为了他留下来、永远不背叛不离开的话,都是假的。
泽兰换上一身披风,遮掩住肚腹。大概是知道要去见亲爹,小怪物反常地安静了下来。
如果说在来到山洞前,泽兰想的只有将人类锁在身边,一步也不离。
那在看到在犬族兽人怀里脸颊通红、安然沉睡的人类后,泽兰心底只剩下极端燃烧的愤怒。
那股愤怒像是火山,让他的理智顷刻焚烧成灰。
即使祁霖在见到他后,立刻将那双不安分的手放开,泽兰也死死盯着他,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他下一刻会亲手将医生的手臂斩断。
“……带走他们。”
泽兰几乎是碾碎了所有的词句,才没有下令立即处死祁霖。
侍卫将祁霖按倒在地,封上了他的嘴。
于衔青被从对方怀中带出,泽兰按住星剑的手缓缓放下,兀的,上前几步,几乎是从侍卫怀里抢过于衔青,将他拥在自己的披风下。
这才发现,人类身上滚烫,像是大型的火炉。
“你干什么吃的?”泽兰睁着一双兽性的竖瞳,满含杀意地看向无法言语的祁霖,“他都烧成这样,你还带他跑路?”
“唔唔唔……”
祁霖没办法为自己辩解,只能对泽兰翻了个白眼。
“就这么想离开我吗……”可惜泽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发觉祁霖的异样,自顾自道,“可惜你再也不能跑了。”
——打断他的腿,锁住他的四肢,将他困在精心打造的金丝笼里,半步也再不能踏出。
那是他曾经说给于衔青的誓言,可惜对方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没关系,只要人类还在一天,他会属于自己,永远也不能擅自逃离。
*
不知道在梦境过了多久。
于衔青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全身上下像是被水浇湿过,衣物乱糟糟揉成一团,让他轻轻蹙起眉。
又是相似的噩梦。
近来总是能梦见同一个场景,一头巨大的黑豹追着自己,在草坪或是山林间嬉戏玩耍,还和小狗一样,喜欢和他玩捡球球的运动。
他每次都会同黑豹玩闹很久,几乎成了朋友。
可梦醒前,黑豹总是会被各种不同的方式杀死。
有时候是一把不知何处来的刀,有时候是天亮了,阳光穿透云层的那一刻,黑豹的身体就会如雾气一般散开。
在那之后,于衔青会陷入一股熟悉的心悸——那种失去了重要的东西的、可怕的预感。
“醒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于衔青敛了敛昏沉的眼皮,这才彻底睁开。
恒星明亮的光倾洒在宽阔的室内,光晕下,有个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光坐在床边,银白鬈发像是在发光,五官陷入阴影之中,只勾出深刻的轮廓,如同雕塑般没有任何神情。
“泽兰……”于衔青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喂了一把沙子,下意识舔了舔唇。
泽兰垂眸,盯着他发干起皮的嘴唇,伸出长臂端来一杯水,冷眼旁观地看着于衔青挣扎着坐起身,再粗暴地捏着他的下巴,给他灌了下去。
“咳咳、咳……”
果不其然,人类被呛到了。他拼命地咳嗽着,刚刚退烧的脸颊,复又浮现病态的红晕,他抿了抿泛着水光的嘴唇,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谢谢。如果、咳,不那么暴力就更好了。”
泽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他忽的饶有兴致问道:“你现在就觉得暴力了?”
于衔青脑子有点晕,面对泽兰意味深长却又冷冰冰的微笑,他似乎才发现哪里不对。
“啊。”
他一动手脚,四肢的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
沉重又冰冷。
“泽兰?”于衔青吃惊地抬头看他,“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将我锁起来?”
看见他吃惊又疑惑的表情,泽兰愤怒到死寂的心产生了一种报复成功的扭曲快感。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他猛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位置的调换让于衔青吓了一跳,睫毛轻轻抖动着,眼中带上几分惧色。
对,就是这样,用这种害怕的目光看着他,清楚谁才是真正掌握他生死大权的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于衔青飞快眨眼,“听说你失踪了,我很担心,所以让祁霖带我去找你。我以为你会需要一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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