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新火药的雏形吧!等你们做出成品后再告诉我。“刘瑞不懂科学,但是他懂一张金饼的重量。
单是火棉这个小玩意就需要数千人负责胆矾的开采,储存,运输。加上后续提炼硫酸、硝酸的研究费与储存费,制作安全剂和压实的加工费,以及新型无烟炸药的工艺费等……
“哎哟!”算账的刘瑞在脑海中将无烟的炸药与现代导弹画上等号,痛苦地发出阵阵哀嚎。
弹壳落地的声音意味着验钞机正超负运行着。
每一笔生意背后都需要有人承担最终价格。
而现在正是匈奴为刘瑞,乃至被刘瑞绑架的汉人买单最终时刻。
“走吧!”虽说刘瑞把主力战场定在西北边境,可是东边的汉家精锐——飞狐军也得警惕正在龙城开会的匈奴主力从雁门杀汉朝一个措手不及。
“以往都是匈奴人南下抢劫汉人村庄,现在换汉人北上抢劫匈奴人还真有点不习惯咧!”驻扎在肤施县和云中郡的骑兵突然说道:“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咧!”
第324章
因为“废除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汉武帝在“外儒内法”的标签下没少被攻击为外残内忍。可就现实而言,他所优待的有且仅有受降的少部分匈奴贵族。
普通的牧民和奴隶想凑这个热闹?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元清都没这待遇,你还指望汉武帝能如此好心。
五单于时代里,汉朝支持的呼韩邪单于薅光了家底也只凑出四万骑兵。
而至王莽篡汉,匈奴在近百年的休养生息里最多兵力甚至不到冒顿统一匈奴各部的一半。
汉朝这边,每一个脱产军人背后都有二十户人家在供应。
匈奴没汉朝这么“奢侈”,但在牧草有限的情况下,养骑兵就得饿着牛羊,所以在十几万匈奴骑兵被消灭的背后是上百万的牲畜被运回汉室,大批的牧民、女人、奴隶被活活饿死。
刘瑞以前是不信因果报应,但是在不断地研究历史中,他信了,甚至觉得董仲舒的“天人感应”不算胡扯,而是他歪打正着了某种规律。
“所以朕的报应又在哪儿?”作为一名穿越者,刘瑞想不出自己会受什么什么报应——因为作为封建时代的帝王,他的出身已经让他轻易拥有了不少人所梦寐以求的一切——青史留名。
而在古人的芯子里,他又有个快被腐蚀的现代灵魂,所以那些恶毒的诅咒,死后挖坟的待遇在刘瑞看来都不值一提。
“或许只有死前才知道自己到底后悔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中国再次走上闭关锁国,被人群殴的老路,刘瑞这个为华夏延续而呕心沥血的穿越者一定会被气活过来。
合着他就身死政消,一切玩完咯!
这是什么国家级阿斗啊!
后世根据《汉书》的记载把河套归为朔方郡、五原郡、西河郡、云中郡、定襄郡以及北地、上郡的北部。
而这搁在大地图上,便是娄烦王、白羊王、以及属于休屠王的群居地。
也就是以鄂尔多斯高原为首的西北+中部草场。
丰厚到让勋贵豪强们同意给出征的军户与迁徙到长安以南的黔首些甜头尝尝,以换取他们的战斗意志。
清晨,白羊部。
因为白羊王去了龙城大会,所以由白羊王的长子带着族人迎接升的阳光。
匈奴虽大都信仰萨满教,可是因为语言差异与生活差异,他们的宗教在头曼整顿草原前有十几来种,直到冒顿压下不服的人,强迫所有归顺部落改信单于王庭的神。于是在几十年的改造中,以白羊、折兰为首的王庭马仔不仅在宗教上与王庭保持高度一致,甚至连语言都变得相差无几。
而和关内讲究君君臣臣般,匈奴也是通过每年的龙城大会与对天地的祭祀来强化单于的天子权威。
尤其是在扩张的过程中,离心力的加强让老上与军臣对传统宗教进行改革,开始在祷词与仪式中夹杂私货。
比如开头必要感谢“天地所生、日月所安置的撑犁孤涂”,然后在朝拜时不是对着太阳,而是对匈奴的祭天圣地——龙城行礼祷告。
为此,你现在已看不见上了年纪的胡巫在各部活动。
同理,朝拜与大型祭祀的举行权在老一代的胡巫以各种姿势光速去世后,宗教的举办权与解经权便逐渐转移到单于身上。
而在单于不可能为每个部落解释“经文”时,当地的首领便笑纳这一巩固统治的权力,然后被单于绑到统治阶级的马车上。
“屠耆,云中郡有异。”某个已经火烧眉毛的奴隶顾不得还在祷告的白羊王次子,几乎是扑上去回道。
王庭的人要是碰见叨扰自己祷告的奴隶,一定会拿他的脑袋做盛酒的器皿,再不济也直接送给天神告罪。
可在白羊部——这个靠近云中郡的从属部落,南下打劫是家常便饭,被云中郡的骑兵骚扰也是家常便饭,所以在这种条件下,被打断祷告也没啥大不了的。
白羊王的次子怵櫗轻车熟路招呼骑兵迎战。
作为匈奴的先遣部队,白羊部的排位略次于正对着上郡的折兰部,但是在“敌强我必强”环境下,他们的战斗力还是很可观的,同时也是匈奴里的仇汉主力——毕竟都处成这样了,不仇就不太礼貌了。
“我就知道云中郡的小兔崽子会在九月来上一遭。”彼时正值龙城大会,加上牛羊多少已经存了厚厚的脂肪,所以在边境的骑兵这儿,无疑是打劫的最佳人选。
以往的白羊部与折兰部去王庭开会时总是大张旗鼓地去,无论是随行的奴隶还是护送的精锐都很有牌面。
直到云中换了个不讲究的郡守,白羊部与折兰部的排场便削减了不少,低调得让其余部落为之侧目的同时也让匈奴王庭十分不满:“这让我的脸往哪儿搁啊!”
人靠衣装马鞍。
有些部落大帐还得让女人小孩凑凑气势。白羊折兰好歹是排得上座次的王庭精锐,居然被搞得这么狼狈。
别说是当事人气得在王庭提议要加倍奉还,就连军臣在中行说的鼓动下也有再次入侵汉室的野心。
然而这蠢蠢欲动的野心还是被回归的理智给按了回来。
白羊部和折兰部的受损关其它部落什么事?
军臣要是为此出手,那其它部也有样学样地要求王庭立即出兵攻打汉朝。
这么一来,最受伤的不是汉朝,而是西域。
因为除了乌孙这个仆不仆,弟不弟的尴尬存在,西套草原里还有几个喝不上汤的想趁机揩油。
今年的羊价一跌,白羊部与折兰部也开始西迁,试图喝点西域的血肉。
如此一来,浑邪部与休屠部便十分难受。
而人一难受就爱发疯。
这两部可是史书盖章的墙头草。
以前有白羊部和折兰部拿刀看着还没啥问题。
一旦这些先遣部队退回王庭,估计不必刘瑞开口,他们就屁颠屁颠地投了。
“大大,我愿带八百骑兵迎战。”怵櫗的长子自告奋勇道:“我想会会那个新郡守。”
李广在“刺杀案”后刘瑞“贬”去北方,从九卿之一,靠近君王的未央卫尉降为云中的小小郡守。
即便是李广的前任——已被刘瑞封为安邑侯的魏尚将云中打出名声,但是就实况而言,这绝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岗位——搞得好,人家会说这是你应该的,搞的不好,人家会说你废物点心。
后人对李广的嘲讽多是因为迷路的典故与治军不严,可就战绩与身先士卒的勇气,他绝对值得彻侯之位。
“小李将军,请您务必看好郡守,以免他追着追着就跑到阴山脚下。“出于对李广的爱护,刘瑞提了谨慎的聂壹做郡尉,这对李广的带兵人数与武器装备有了一定限制,导致前者很不爽,非常不爽。
但和李广不同,他的长子李当户生得谨慎稳重,因此与聂壹相处得十分融洽。
听了这话,跃跃欲试的李广兴致全无道:“谁才是这云中郡郡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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