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斯提尼的眼珠一转,觉得这里有点问题:“你既然被米特里达梯一世威胁着找亚历山大的医生,怎么还把好货供给赛里斯的皇帝。”
“因为安息的米特里达梯一世想处死我得翻山越岭,而罗马的执政官就省了此步。”尼西阿斯耸了耸肩,语气里尽是贵货砸手里的郁闷:“小西庇阿大人以铁面无私而闻名于世,我可不想被他烫死在熔金里。”
“好吧!好吧!”克利斯提尼不开心道:“你可别让我去承担米特里达梯一世的怒火。”
如果让米特里达梯一世知道他要的亚历山大医生被克利斯提尼拿去讨好大汉的皇帝,后者一定想死都不得所愿。
“我不能让把千金的贵货贬值处理,所以想借你的路子收回成本。”尼西阿斯又变回了嘻嘻哈哈的模样:“日后就算问起这事,那也是先处理安息的瓦尔滋大人。”
“你这人可真够卑鄙的,不过我很欣赏这种罕见的美德。”克利斯提尼决定把亚历山大的医生混进艺术家、数学家的队伍里送给汉皇。只是想起恶补的汉人知识,他故意给尼西阿斯提了难题:“可否凑齐六十六个高知奴隶?”
“赛里斯人对数字是有特殊要求?”
“嗯!他们特别喜欢九和六,讨厌四。所以为了讨个吉利,你给我找六十六个高知奴隶和九十九个‘赠品’。”克利斯提尼相信对方的货源规模与进货速度,所以在定金上也十分慷慨:“作为回报,我会给你这个数的黄金与丝绸。”
“成交。”贵货脱手的尼西阿斯很好说话,当下就让律师定好买卖合同。
与此同时,长安里的刘瑞没去逗弄偏室的卫去病,而是给还未降生的孩子挑选名字。
第453章
老刘家的在取名方面没啥天赋,除了要当皇帝的那位,其余人的重名率异常之高。以刘瑞的二兄刘德为例,与他同名的就有刘邦的十世祖与刘濞之乱里响应叛军的胶西王太子。这还是在青史留名的,不知名的宗室子弟里肯定还有一排刘德。而比“德”字更长出现的是小字王孙。无论是勋贵还是宗室,你一嗓子“王孙”下去,回头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刘瑞登基时被奉常建议换个名字以方便百姓的日常生活,结果刘瑞直接废了这种避讳。
“长安要避皇帝名讳,藩国除了避讳帝名,还得避讳藩王名号。长此以往,文人还要不要念书?黔首还要不要说话?皇帝一多,《诗经》都能避讳到空无一字。”
“这有意义吗?”
于是在省时省力的大方针下,避讳的旧例毫无异议地就此作废。
然后……
“宗室们是懒得动脑想名字吗?”找不到个称心名的刘瑞动了借鉴的心思,从宗正那儿搬来刘家的名册录,琢磨着从远亲近支这儿获取灵感。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避讳的旧例一经废除,就有不想动脑筋的要么照搬先人的名字,要么去捧刘瑞的马匹。加上“瑞”字本就是个吉祥的汉字,所以在翻了几页新生儿名单后,刘瑞都快得了“刘瑞”的PTSD。
他知道有马屁精拿孩子的名字大做文章,但这数量是不是太多了点。
“日后聊起闻名史册的刘瑞,估计没人会在第一时间里想到朕。”合上名册的皇帝陛下不自信道。
“怎么会呢?”以往是性格活泼,与皇帝有着幼时情谊的李三做捧哏,但这次却是稳重的郑谨斩钉截铁道:“陛下如日月,旁人如星辰。星辰之光岂可与日月并列。”
“你可别把朕吹捧得忘乎所以。”老实人拍彩虹屁是最难绷的,殊不知郑谨没有违反天性,而是陈述大众共识:“即使再过一千年,您也是最出名的那个。”
“承你吉言,愿朕不辱你的期待。”
刘瑞让人送回宗正的名册本,眼珠一转地抱来正在疯狂补觉的卫去病。
【又要干嘛?】
日常偷听宫婢对话的卫去病在大得可以躺两人的桌案上冲着刘瑞翻白眼。
你也不知普普通通的婴儿是怎么做出翻白眼的动作,但是刘瑞并不在乎卫去病反抗,直接把底端写有《诗经》词的签筒摆到婴儿面前:“来,抽一个做皇储的小字。”
“……”卫去病对刘瑞的抽风有了新的理解。
谁会让不相干的人抽皇储的小字?这是要让卫家成为全民公敌吗?
“啊啊啊!”原地舞狮的卫去病希望对方清醒点。
刘瑞无视了对方的挣扎,一个劲儿催促道:“快抽啊!”
他摸着那软趴趴的婴儿毛发,威逼利诱道:“可别让朕去找仲卿(卫青)抽取小字。”
卫去病:“……”无耻!卑鄙!动不动就拿他舅舅来威胁他。
“选吧!”刘瑞摆出大尾巴狼的姿态“好心”劝道:“孩子选的总好过大人选的,至少不会让人产生过度联想。”
而要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刘瑞的行径,无异于是中式恐怖照进现实。
无奈之下,卫去病从签筒里抽出一根被自己的短腿碰出一截的木签。
既论天意,那就选最能体现天意的那个。
刘瑞接过差点从中断成两截的木签,只见尾部写有“六月”。
《诗经.六月》描述的是周宣王的大将尹吉甫得胜而归的场景。而被称作“中华诗祖》的尹吉甫同时也是《诗经》的第一位采风者与编纂者,同时著有《诗经·大雅·崧高》、《诗经·大雅·烝民》。
“算算日子,皇后的生产日的确是在明年六月。
脑补出的诸多巧合让刘瑞短暂地封建迷信:“要是有个字典就好了。”
毕竟现代取名不绝就翻阅字典。
提到字典……
被催生的刘瑞突然找到让儒法黄老都别盯着后宫嘴炮的绝妙方法——让其去编中国的第一部字典。
文人好名,而被盖以“第一标签”,日后成为学子必备的“大汉字典”无疑可以消耗文人……尤其是鲁儒旧道的大半精力。
“字典的事儿交给文人,拼音的事儿由信乡负责。”
想起现代的查字步骤,刘瑞又给忙着教书的赵子鸢布置任务:“通知赵大家将汉字的偏旁都整理出来,并且按比划的多少排列成册。”
赵子鸢这墨家子弟在理工科上天赋平平,但是胜在胆大心细会来事,比起做个手艺人更适合教书。刘瑞还是太子时让其编纂《切韵》以助幼儿识字,有太子作保加宫里的年幼子弟都靠此读完四书五经,所以民间也开始将赵版的《切韵》列入学生的必修典籍。起初是随宫里的风向,也就是拍太子的马匹,可是随着《切韵》的内容与标准版的典籍被传出京城,直至渔阳都有军汉一手《切韵》一手《墨子》地开始扫盲,众人才意识到刘瑞与赵子鸢究竟干了何等大事——说是颠覆现有的教育体系都不为过。
更要命的是赵子鸢是墨家人,而且还是墨家巨子的徒孙。她既编写了用于教学的《切韵》,那必然是先给墨家的典籍标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发展墨家的潜在客户……啊不!是潜在学徒。
如果只是这种的程度扩张也不会让儒家感到头皮发麻,真正可怕的是在刘瑞公开麻纸的制作流程前,墨家作为太子的合作伙伴兼墨者工坊的原始股东是诸子百家里唯一拥有“进货”渠道的。虽然这个“进货”渠道严格来说属于是偷皇家的东西,但墨者工坊是刘瑞的私产,只要刘瑞不去追究,京城里的聪明人也不会把“墨家偷纸”的私密行径搬上台面。
更别提在私用之余,墨家也没少资助关系较好的诸子百家。
先帝时就有人怀疑“墨家偷纸”的背后是太子示意,皇帝默许。
与其让一家独大到绑架朝廷,不如争取思想的火种熊熊燃烧。
第454章
郑谨已经习惯了皇帝不时冒出些天马行空的想象,但还是对偶尔冒出的陌生词汇反应无能:“敢问陛下,‘偏旁’与‘笔划’是您刚才的灵光乍现,还是已有的生僻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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