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拉姆想吃掉这里的回扣就得打点上下,不能让国与国之间的大宗报价比市场上的批发价贵,否则看他不顺眼的和想出头的都会找安息王告状。
“在人家的地盘上想赚大钱就得礼数周道。”巴赫拉姆也知道这里多难讲情,所以对面露苦涩的约雅斤来软的方式:“不然咱们靠啥在那儿坐地分账。”
约雅斤的回答是舔了下嘴唇,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才缓缓回道:“军镇长官。”
巴赫拉姆的笑容立刻真诚了不少,示意对方接着往下。
“还有,我想担任您的司库。”
约雅斤说这话的同时手心全是黏黏的汗水:“您既然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吃掉这些,就不能靠一人成事。”
而一司库与一长官就是他的雇佣订金。
至于让刘瑞帮忙完善假账……
约雅斤的脑海里冒出一张温文尔雅的脸。
怎么说呢!他宁可与素未谋面的安息王打个照面,也不想去说服那个心眼堪比马蜂窝的宣室之主,但是当着巴赫拉姆的面,他也不好表现得太无能为力,只能换个比古籍好找的收买物来应付对方:“其实吧!大汉的皇帝也不只是爱看书。”
“啥意思?”
“您想,人看书的目的是什么?”
“……放松与学习。”
“那您直接送个学者,或是像泰西封的万王之王般把爱琴海的音乐家绑……额……请到大汉不也能让汉皇高兴?”约雅斤他一边掩盖嘴瓢的尴尬,一面为巴赫拉姆提供“完美”的替补方案:“以奴隶贸易的名义‘卖’去大汉。若是那位怀疑您的忠诚,咱们也可不卖本地的波斯人或希腊人,而是去爱琴海那儿挑些好货。”
时隔百年,马尔基安纳的希腊人早就看不出希腊的影子,跟爱琴海的希腊人站着一起比前者嘴里的罗马蛮子还要野蛮。泰西封的上层只要眼睛没瞎就能看出巴赫拉姆卖给大汉的奴隶不是瓦尔滋的眼线。同理,借贸易之名给人送礼也得方便他去隐藏真正的人情往来,然后以回扣的方式将“卖”奴隶的钱退给对方。
“好主意。真是个好主意。”想通这点的巴赫拉姆大赞此计的精妙绝伦:“而且我还可以当着万王之王的面提起这事,然后把进口奴隶的脏活交给克里特的雇佣兵。”
这群希腊雇佣兵在爱情海的诸岛成了罗马人的度假地后便彻底抛弃了先贤的美德,卖起漂亮的同族那是没有一点心理压力。安息与塞琉古、罗马与塞琉古间爆发战争时也没少见着克里特的雇佣兵忙前忙后。他们没有信仰,没有民族,追随着金币的光泽并用此衡量忠诚的价格。
而且是短期价格。
泰西封的高档场所里就不乏比山地的蛮子更粗鲁豪放的克里特人,甚至一些响当当的雇佣兵头子还是安息的座上宾。
约雅斤也继续为其出谋划策道:“换个角度想,您也可以委托雷伊的米赫兰家。”日后要是事情败露了也能拉个顶事的下水。为了安息的表面和谐,米特里达梯一世总不会与砍了大将的后代一样没有脑子。
对此,轻装前闽中郡的刘瑞一无所知,而是对着面前的巨蛋陷入沉思——问题一,他要如何隐藏这个巨蛋至九个月后;问题二,他要如何说服卫穆儿从闽中回来。
第445章
“我这不能等一刻的暴脾气。”因为有巨蛋在此,所以刘瑞拒绝了让李三进来端茶倒水,反正这对自幼不爱太多人在跟前晃悠的皇帝也非头一遭了。
而把目光放到眼前的巨蛋上,面对这个能买十个SSR的“亲生骨肉”,刘瑞的心里满是卧槽。
把时间拨回到离开长安的前一天。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刘瑞按惯例去开大朝会,结果说完开场白就遭遇来自朝臣的催生。
又来了,又给他耍逼宫的这招。
仗着有十二旒冠冕来挡住面孔,老人地铁看手机的刘瑞忍住后缩的欲望,拢着袖子在上问道:“这是要逼宫啊!”
以往坐在这里的刘瑞只能看到错落有致的官帽,跟那农田里的大葱似的主打一个整齐统一。而到今天的大朝会上,难得拜请的朝臣令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兵马俑的单跪阵。当然,就高度而言,兵马俑的单跪阵肯定不如刘瑞的朝臣身形佝偻——因为后者已经快被天子无嗣的老生常谈给彻底逼疯了。
“臣不敢有大逆不道之念。”拜请的大事本该是由丞相领头,但是涉及皇位的传承,加之刘瑞的丞相陶青是先帝钦定的大吉祥物,摆在那儿的唯一理由是不让朝臣批判皇帝过于独裁,所以这次的大朝会由宗正领头,方便事情不好收尾时把国事弱化成家事。
“然陛下的后嗣涉及百万臣民之安危。”宗正向前膝行几步,几乎是声声泣血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陛下可忘秦武烈王之事?”
提到秦武烈王,大家可能两眼发蒙,但是提到他的父亲秦惠文王与弟弟秦昭襄王,大家便能心领神会地“哦!”上一声。虽说是由群臣迎立秦昭襄王为后继之君,但是好斗的秦武烈王举鼎身亡前未留遗诏,所以在继任的问题上引发了以惠文王后为首的魏国派与宣太后为首的楚燕赵派的势力角逐,最后被掌握武力的秦地楚人给顺利灭了。
说来也是万分的讽刺。秦惠文王之宠臣除了异母弟的樗里疾,便是出身魏国寒门的张仪,奈何二人都曾遭到秦武烈王的打压,所以在公子壮与秦昭襄王的王位之争里,武官与秦惠文王的老臣都支持后者。而斗争的结果就是咸阳遭难,跟着前者乱搞的宗室被新君清洗。
大汉立国不到百年,结果在文景之治时就有数次动员超过五十万的内部战争。虽然这与文景的后嗣没啥关系,但归根结底还是皇位的传承出了岔子。
朝臣们像后世的八公八婆天天对着皇帝催生也是怕不堪回首的往事再度上演。而且不止朝臣如此,长安乃至几大藩王的黔首也愿储君早立,免得又像当年齐王陈兵边境,最后把长安搅动天翻地覆。
以前的刘瑞或许会骂朝臣纯属没事找事,但是在郑谨杀了常去鲁赵的大典型后,他就明白这事真的不能拖了。
但……
“儿女之事得看天意。”刘瑞还是打太极道:“朕会努力。朕会努力。”
底下的朝臣听了这话真想问问刘瑞——你身边连个可以生娃的女人都找不到你上哪儿努力?对着空气谈情说爱吗?
可皇帝都已承认错了,他们要再纠缠不休就是真有大逆不道的念头。
“宗正您看这次成吗?”下朝后的不少人都聚在一脸高深莫测的宗正旁,等着对方的下部操作。
宗正没有明说他的底牌是甚,但是他在帝企鹅般的层层包围下还是给了底牌的方向——东南位的长乐宫。而那里只有薄太后与拒绝出宫的先帝嫔妃。
众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汉家的太后还能用啥威胁皇帝?无非是出宫绝食跪太庙。
文帝尚简,之后的景帝也时常下地,所以能供太后常住的别宫也就上林甘泉。
甘泉宫是太皇太后的退隐之处,而上林的工厂多得曾在那儿小住的薄太后都宁可回宫,也不要在大清早地听见窗外唧唧复唧唧。
如此一来,太后的法宝只剩的两样。
前脚遭到朝臣催生的刘瑞后脚去见母后,在被先帝评为像是没脾气的太后骂得脸上勾芡后,他终于是明白朝臣为何没在下朝后到宣室继续死缠烂打,合着是有薄太后来亮底牌啊!
“陛下今日要么是从长寿殿这儿带个良家回去生子,要么是让你的母后前往太庙忏悔自己教子无方。”骂口渴的薄太后喝完蜜水便又见儿子露出一副左耳进但右耳出的死抽样,所以气得一拍二起三下台,逼着刘瑞直视她的愤怒双眼:“你还不如逼死我吧!”
“逼死您前先逼死朕吧!”刘瑞这个当事人比薄太后更痛苦难堪。
长寿殿的宦官见状,上前扶走大喘气的薄太后道:“母子间有何事不能好好说道?您快消气,消气。”
上一篇:[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 上
下一篇:大王万万不可!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