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安息那边的良驹,据说是藩王般的大贵族送给陛下的。”某个掌握内部消息的小吏说道:“是叫苏伦还是凯伦,反正就是很有实力,马匹很多的安息贵族。”
“哦!”众人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那波斯马的实力如何?”
“这我哪知道。”小吏也是眼睛一瞪:“我又不是陇西郡的商人,哪里见过波斯马的实力。”
末了,他还补充道:“不过这是经过关中多方测试的沙漠良种。据说在波斯马外,陛下也从塞琉古、希腊、罗马乃至一些半岛的部落购入优秀马种。”
小吏伸指算了下:“也就是三代……九年的功夫,大汉的马种便能更新换代。”
九年?
换代。
见过北境育马盛况的乙弗羊心尖一颤。
陇西郡的育马场产驹不多,更像是为青少年的良种和外来良驹提供操场的训练之地。
与之相同的便是河套地与乌桓、鲜卑的旧时牧场。不过跟辽西相比,这些地的产驹更少,估计是有未免去作匈奴嫁衣的战略考量。
“三代?九年?我看你是小瞧了陛下。”小吏的同事显然又知道什么,但是不等他道出那绝密之处,满场的欢呼便将讨论彻底覆盖,于是众人也没接着聊聊陛下的后招问题,而是看向新入场的选手。
“第二位是来自关中的山灵。他是继关中引入大宛马后的第一代混血良种。”新赛驹在骑手的控制来回踱步,展示它那高壮的身躯,油光锃亮的毛发。
乙弗羊的儿子是养马人,自己也曾上马杀敌,所以能从肉眼判断良驹的品质。
“太好看了。”
他着迷地看着山灵跑回赛道。
与之相比,波斯马亚盖特和鲜卑的铁嘞赤就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小子!小子你过来了。”乙弗羊虽支持本族的铁嘞赤,但是山灵实在迷人,以至于他卡着开赛的前一秒找兜售马券的佣工退了两注赌钱,转而去买山灵的胜注。
“这次上场的骑手有谁?我看辽西郡的郡守和高级军官都过来观战,应该是有新人供其细细挑选。”
辽西郡的赛马、赛车场同时也是挑选底层骑手的重要途经。因为是大商户们联合举办的,加上又要测试引进的诸多良驹,所以想借赛事提拔自己人的军官也要隐晦一点,毕竟皇帝真会调查历届的冠军,商户也有马赛上的经济考量。
“不知道,反正是辽东辽西郡的本地骑手,还有鲜卑的丘敦浑。”说话的观众嚼着不知名的果脯回道:“据说卫满朝鲜的也要过来。”
“卫满朝鲜?”
“就是前不久派使者表达臣服之意的东半岛人。”某个应是百夫长的观众回道:“匈奴的左谷蠡王一叛,加上军臣割了属于乌桓鲜卑的草场,所以卫满被咱封在东半岛地。”
“东半岛就卫满一国?”
“不止咧!还有一些不服卫氏的零碎小国。”百夫长从同伴的麻纸袋里捻出果脯,嚼着带有微微涩意的零食说道:“东半岛尖的零碎小国怕是吓得不轻,走水路抵达关东地并要求归顺大汉王朝。”
卫满朝鲜推翻推翻箕子朝鲜自立不过五十余年,还没稳下半岛里的不忿之音。
鲜卑乌桓归了大汉,卫满朝鲜便无西进的任何可能,只能剥削半岛尖上的诸多小国。
而被卫氏疯狂剥削的小国只是物资匮乏,并不缺少苦难里的生存智慧。
比起堪称敲骨吸髓的卫满朝鲜,大汉的名声也不算好,但不会把蕞尔小国当成血包——因为就地缘地域来看,辰韩、马韩、弁韩这三韩之地的实力总和还不如一个辽东之郡。
如果不是他们登陆关东地被渔民抓了,刘瑞都快忘记东边还有一个前往日本的大跳板。
“三韩地啊!”既然人家主动求了,刘瑞也就下令出兵帮忙三韩。
朝鲜半岛的地形真是十分别致。
现代都有硬核狠人从青岛出发,一路游到韩国海岸。
人力如此,船力更是毫不费劲地运了三千士兵抵韩,然后点了两辽郡的三百骑兵试试新驹。
当然,刘瑞也非好战之人,同卫满朝鲜的矛盾不大,所以打前派了汉使前去说服。
历史上的卫满朝鲜是在第三代君主,也就是现任君主的继承人——卫右渠召汉人流民扩充实力,阻止三韩向汉朝贡后被打上头的汉武帝人道毁灭。现在当政的卫蒙是中庸之君,压根不想与汉为敌,所以面对西边的骑兵,东边的步兵,他很快便做出选择,同三韩地向长安上书以表达臣服。
刘瑞不是历史上的汉武帝或急于立威的朱棣,压根不给他们自治的任何土壤,一开口要求汉军驻扎朝鲜,在此设立专业郡府。
如此一来,卫满和三韩都笑容一僵,商量了有五六月才派出前往关中细谈的正式使团。
第509章
“卫满朝鲜的骑手是什么样的?你有听过这个国家吗?”
“没有。我只知道卫满朝鲜的人会前往辽东兜售草药。”百夫长作努力思考状:“那么有一种树根非常有效,吃了能补齐壮阳。”
末了,他还贼兮兮道:“关东的大人物们相当喜欢这种树根,从卫满朝鲜那儿购了不少。”
无论如何,这次的赛事已将观众们的热情拉满。
乙弗羊刚进入状态,就因一只大手的拍打转过头来。
“你有啥事?”面对那张与己有着八分相似的年轻面容,乙弗羊的语气里能听出不耐:“没事的话就在外等等,我还准备大赢一把。”
他挥舞着手里的马券,刚想回头就再次遭到儿子的拍打。
“刚才有官吏上门,说了些与咱家有关的重要安排。”乙弗涉归在父亲发火前赶紧说道:“您只在乎赌注的输赢,所以我们找个地方聊聊也不耽误你的马券兑奖。”
乙弗羊的眉头还是紧紧皱着,但好歹随儿子去了热汤的售卖地。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生活里就这点乐趣的乙弗羊不时去瞧赛场的情况。
目前领先的是他最看好的山灵,其次是安息送来的波斯良种。火霞的兄弟白日与丘敦浑的铁嘞赤并列第三,难以看出谁胜一筹。
乙弗涉归将他家要随阆中长公主去巴蜀的消息告诉父亲,顺带说了自己的想法与辽西郡的选人标准。
乙弗羊的眼珠终于离开热火朝天的赛马场:“我听说大汉的井盐市场一直都为巴蜀垄断。”
“不仅是井盐,还有蜀身毒道的各种货物。”乙弗涉归已经有了离开的念头,言语间也尽量美化巴蜀的情况:“那里的人也断发纹身,与咱没有太大旧怨。”
“断发纹身的是西南诸夷而非巴蜀汉人。”乙弗羊又没有喝酒,自然可以听出儿子的真实立场:“搁那儿找绳微微一套,咱们父子立刻升天。”
乙弗涉归立马回道:“搁这儿拿绳微微一套,咱们父子不升天学汉人遁地?那地底的泰山府君也不收咱。”
鲜卑人信萨满,汉人信道。鲜卑乌桓归顺大汉后,刘瑞也没要求他们改服剃发,更变信仰,所以鲜卑依旧是找萨满获得心灵慰藉,但也有如乙弗涉归般愿意外学的会找汉人诊病习字。
“泰山府君不是地底的,而是泰山的神仙。”乙弗羊的胡子因粗重的喘气在那儿跳跃:“说你学艺不精你还特爱顶嘴。”
“不是地底儿的神仙?”
“地底儿的那是佛教的神仙。”乙弗羊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喻为聪明绝顶的儿子:“地底儿的那是大月氏从南边带来的身毒信仰。西域人里信这个的还真不少,汉人里的主流还是信仰道教,亦或是叫黄老之术。”
“哦!”乙弗涉归搓搓鼻子,但还是把话题扯回重点:“你说咱们去了巴蜀会被弄死,可是辽西辽东也不乏能弄死咱的各种条件。”
辽西郡和辽东郡的汉人少是相对于人口密集的关中河南、关东淮南人口较少。乌桓被匈奴折腾得本就只剩两万余人,这里头还包括夜袭辽西郡的违约分子。鲜卑则比乌桓更惨,因为匈奴割让鲜卑的大草场前,伊稚斜就已经刮过鲜卑的草皮,把鲜卑的青壮年都扫荡一空……包括过了耳顺之年的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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