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劲酸的腮帮子疼:“没事儿,迟到了就多给些钱财。”
“没关系啦,有没有都好,就是出来逛逛,宫里虽然大,但憋憋的,没有外面舒服,”曲渡边看不见自家外公的表情,“外公,山楂甜不甜?”
徐劲:“甜!”
外孙给的,毒药都甜。
曲渡边:“那再吃一个!”
“……小乖,你怎么不吃?”
曲渡边:“我吃了一个,太酸啦,外公喜欢正好,省的浪费食物。”
徐劲:“……”
徐劲:“嗯,外公很喜欢。”
乌思挽笑得前仰后合。
老头子全身上下嘴最硬。
-
一路往寺庙走去。
外祖母显然是常来,领着他们走了条人少的小路。
寺庙中的僧人们,直到这几天来的人会很多,所以每条路上旁边都点了灯笼,以防止客人摔倒。
周围种着不少松竹。
青石板微有裂痕,颇有岁月的痕迹,清幽静谧。外面年节的热闹好似一下被隔开了,闹中取静。
曲渡边从外祖父肩膀上下来了。
不然他的脑袋会碰到树枝。
他一手牵着大黑,一手牵着外祖母,“外婆,小心点脚下哦。”
乌思挽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慈爱,“欸。”
到了后院的禅房,乌思挽跟门前扫地的小僧说了句话,小僧进去通报,没多久就跑着出来了,恭敬道:“师父说,贵人临门,里面请。”
几人进了闻若大师的禅房。
曲渡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大黑,没被拦着,看来是狗狗友好的旅游景点。
禅房内点了灯,闻若大师隔着案几坐着,他对面还有个蒲团,上面印子还没下去,显然是上一波人刚走。
乌思挽跪坐下来,双手合十:“大师,好久不见。”
闻若大师看起来很老了,额头光洁,颧骨突出,有点驼背,长长的胡须如雪般洁白,眼睛半睁着,一举一动都很和缓。
“阿弥陀佛,乌施主有礼,”
“许久不见,乌施主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
乌思挽笑了笑:“多谢大师还记得,我这次来,是来请祈福牌的。”
闻若大师心中叹了一声执念苦世人,温和道:“还是为故人吗?”
乌思挽:“不是,为了我家孩子。”
“孩子?”闻若大师这才缓慢抬头,注意到屋内还有个牵着大黑狗的小孩。
小孩眉眼清秀,眼神灵慧,略带几分好奇之色看着他。
闻若大师半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大,“这孩子的面相……”
半天,只说了半句,没了下文。
闻若大师闭口不言,开始在祈福牌上写字。
徐劲看看他,看看自家外孙,不止怎的莫名紧张了起来。
他道:“我家娃娃面相怎么了,大师,你要不给算算?”
说点好听的,他徐劲给钱。
乌思挽:“大师怎么不说了?”
闻若大师:“我有三不算,乌施主知道的。方才不小心冒昧了小施主,莫要见怪。”
“哪三不算?”
旁边的小僧给他解释:“师父对人的三不算,第一,煞气满身之人不算;第二,早夭苦命之人不算;第三,命格贵极之人不算。”
此言一出,徐劲眉头都打结了。
不信归不信,听见总会多想。
煞气满身、早夭苦命,听起来就不是好话!
他思忖片刻,把旁边牵狗的小外孙捞过来,端到角落里,附在他耳边低语:“小乖,你觉得你爹屁股下的椅子宽敞不,想不想坐?”
什么宽敞椅子,曲渡边抱着狗子反应了一会儿。
“……”
“!!!”
曲渡边瞳孔地震。
危险想法要不得啊,外公!
第60章
寺中。
从闻若大师的禅房出来后。
几人在一处亭中歇脚, 大黑年纪有些大了,体力到底是跟不上年轻的小狗,此时趴在台阶上喘气, 曲渡边给它喂了点水和肉干。
徐劲跟乌思挽坐在一块,低声说话。
两位老人对刚才闻若大师说的那半截话,仍旧有点在意。
徐劲低声说:“若是好的, 就准, 若是不好的就不准, 去别家寺庙看看。”
乌思挽想了想说:“前几天来这里约祈福牌的时候, 闻若大师跟我说过一句话。”
徐劲:“什么话?”
乌思挽轻声:“说我安乐可享, 寿尽而终。”
“这是顶好的话, 若是小乖早夭苦命,我定然不会寿尽而终的。所以小乖肯定也是好命。”
徐劲握着她的手:“不许胡说。你们两个都得好好的,有一个出了事,我都受不住的。”
他可就只剩下这几个牵绊了。
过了会儿,他摸摸下巴, “若是这般推断的话, 我也可以找那大师算算,从我不就可以推断出小乖以后如何了吗?”
乌思挽:“你是沙场久经征战之人,煞气太重, 大师不给你算。”
徐劲还没付诸行动,念头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台阶上的小娃喊了一声:“外公外婆, 你们歇息好了吗?”
两人本就不累, 闻言起身道:“好啦, 大黑休息好了?”
大黑吃饱喝足, 抖抖毛发,俨然又是一条好汉。
出了寺庙, 周遭又逐渐热闹起来,曲渡边坐在徐劲的肩膀上,慢悠悠回了家。
-
今日早晨。
徐见岩从持剑侯府被赶出来后,心里就憋了一股好大的怨气。
他先是跟老姨母吵了一架,闹得不欢而散。
然后又对七皇子心生不满,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亲戚,他是长辈,怎么能对他说出那种话呢?
光禄寺卿的职位,虽然不是多重要,但好歹是个官,总比经商的三房家能帮衬的多吧。
他宽慰自己。
这是七皇子年纪太小,不懂得亲戚的好处,等他年岁长起来了,就晓得跟他们交好了。
徐见岩的小儿子徐子云道:“爹,七皇子应该不会真的跟陛下那样说吧?”
徐见岩:“不会,不然陛下真的计较起来,徐家都逃不过。”敢说皇室血脉有问题,不小心九族都要玩完。
说着,他又开始发愁:“当初徐劲对徐停凤可谓是跟亲儿子一样,后来腿废了,三房跟徐劲也断交了,我才觉得自己有机会叫你们过继过去。但是他怎么就不同意呢,你们好歹腿脚都没问题。”
当初他侄女徐月清从边疆回到京城,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还是他跟夫人带着四处游玩。
他知道大哥徐劲是想在京城找个清流人家,把月清嫁出去,或者招个入赘的郎君。
但是没想到后来阴差阳错撞上微服出宫的陛下,他仔细琢磨了,嫁人哪里比得上嫁入皇室?
陛下对月清侄女也有情谊,他就直接撮合了。
最后陛下身份暴露,月清侄女开始抗拒,后面不还是同意了?从此吃喝不愁,富贵无忧,亲族也沾光。
整个徐家都得感谢他,这样大哥家中没了后嗣,他还可以大方地把自家小孩过继过去一个。
两全其美!
他没想到徐劲会直接冲到他家里来揍了他一顿,差点把他打死,甚至后面直接断交。
连带着对皇帝都没好脸色。
徐见岩觉得徐劲的脑子简直就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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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早晨来的人你们得记住,徐见岩脑子简直就是有问题,”徐劲说,“他虽然跟小乖也算亲戚,但以后你得叫小乖离他远一些。”
他正在给叶小远和温小春培训。
不说他恨徐见岩跟皇帝一起,算计他闺女对皇帝动心,只说蠢这一项。
在皇帝如此明显的忌惮下,还坚持不懈数年如一日的往侯府塞孩子,真的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要不是够蠢,容易掌控,皇帝小儿绝对不会留下徐见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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