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大皇子,眼角有点泪,“总算是有人收了这个孽障了。”
周围人发出善意的笑。
却扇后,舒文馨也勾起了唇。
礼仪完毕,新妇去了新房,只留着宾客在前面喝酒。
奚子行顿时打起精神,在角落里盯着大皇子的一举一动。
和建府宴席不一样,来参加大皇子成婚宴的大臣,五成是观望,另外五成就是有了投效之心。
大皇子要是把握得好,绝对能拉拢几个在朝中说的上话的大臣。
大皇子显然也知道。
他叫上原来的伴读,现在的幕僚窦顺,举起酒杯,走向大臣们。
第一位臣子:“哈哈哈恭贺大殿下!今日成家,想必往后陛下会更加看重您!”
大皇子:“哈哈哈哈,是啊,本皇子也这样觉得!
用力一拍他肩膀,欣赏:“好,你很不错,就是有点年轻啊。”
喝空酒杯,走向下一个。
臣子一号:“……”
幕僚窦顺走上来道:“殿下的意思是,大人年轻有为,很是不错,往后还请多多往来才是。”
第二位臣子悄声:“殿下早就该成婚了,多迎娶些女子,也好多些岳家助力不是?”言下之意就是想把自家闺女也嫁进来一个。
大皇子沉思:“说得有理,但是我担心她们会为了我打起来,再想想,再想想……”
喝空酒杯,走向下一个。
臣子二号:“……”
窦顺赶紧上来,微笑说:“早就听闻大人家中有珠玉,不如等到下次德妃娘娘举办宫中宴会的时候,我叫大殿下发去请柬?”
大皇子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窦顺转了一圈又一圈。
奚子行默默读着唇语,越读,嘴角越抽搐。
苍天,虽然早就听小七说过他大哥不怎么会拐弯,现在当面一看,他觉得小七说得太委婉了。
大皇子何止是不会拐弯,他跟臣子们交流简直就是马车和驴车相撞,驴头不对马嘴。
他目光不禁移向那位对大皇子话语缝缝补补的幕僚,他看起来跟大皇子年纪差不多,但发际线已然很是危险。
……救命啊,当大皇子的幕僚这么折磨的吗。
奚子行默默退了半步。
他往前翻了翻小册子,在[语言理解能力]那一块,把原本的5分改成了2分。
等到大皇子离开了前厅,窦顺才长舒了一口气。
奚子行早受不了了,去后院转了转。
到一处假山后,他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下开始给大皇子算分数。
大皇子本人是憨了点,但倒是不坏,要是有人好好辅佐,或许会把性子转一转,而且他身边助力也很多。
比如德妃。
宫中有名的持重端庄,还有大皇子妃,若是都能规劝、出谋划策,或许……
假山前面,传来一声感慨:“本宫好久好久没有出宫了。”
奚子行一顿,能自称本宫的中年女子,在大皇子府中,也就只有德妃了吧。
德妃被贴身宫女扶着,看着落日黄昏,满眼都是欢悦。
她深吸一口气。
“自入了皇宫,十几年了,本宫才闻到了外面的空气。花分明和宫中都是一样的,可我感觉就是比宫里的香。”
宫女:“等再过些年,您可以申请出宫跟大皇子住。”
“那还要好多好多年,或许那时候,我都已经是满头银丝,广场舞再也跳不动了。从大屋子挪到小屋子,都动不了,自由不自由,没有区别。”
宫女:“娘娘……”
德妃再次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一次性吸够本似的。
“若有来世,本宫要做一只鸟,飞来飞去,爱在哪里拉屎,就在哪里拉屎。”
宫女:“……”
奚子行:“……”
他叹了口气。
-
另一边。
曲渡边偷了点果子酒,避开了叶小远,躲在后厨旁边的大树上一点点喝。
夏赴阳也跟他一起,躺在树枝上。
俩人的身影被金黄色的树叶掩住,下面来来往往的仆人,愣是没一个发现他们。
秋风一吹,夕阳西下,惬意无比。
曲渡边说:“要不要来点?”
“小心我跟你家伴伴告状啊,”夏赴阳说,“这种甜滋滋的果子酒有什么好喝的,烈酒才带劲。”
曲渡边:“你喜欢喝多烈的酒?”
夏赴阳:“越烈越好。”
“你过生辰的时候送你一坛。”蒸馏粮食酒,上次刚好抽奖抽出来了装置图纸,不用也浪费。
“真的啊?那我要陛下珍藏的!”
“我保证比那些还好。”
夏赴阳又重新躺下了,“期待啊,但是我生辰还要好久……”
过了会儿,他道,“问你个事儿呗。”
曲渡边:“嗯,你说。”
夏赴阳枕着手臂,看着头顶被秋风吹得哗哗啦啦的树叶,月亮还差点变圆。
“你经脉为何那么紊乱?”
曲渡边偷偷嘬甜酒的动作一停。
夏赴阳:“下午你一躲,我感觉不太对劲,进府的时候趁你不注意摸了摸。”
曲渡边震惊:“你都没给钱你凭什么摸!”
夏赴阳:“……”
第84章
“别跟我打岔。”
夏赴阳威胁道:“你要是不说, 我就让外婆也知道。”
曲渡边:“你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扯上外婆?”
夏赴阳:“管用就行。”
他坐起来,握住旁边的树枝,跳到了曲渡边身旁的树杈子上, 蹲下来又要抓他手腕,“老实交代。”
曲渡边躲了下:“又不严重,就是练武练的。”
夏赴阳:“我记得你的内经心法是很温和的那一类, 正常修炼怎么也不可能伤到经脉吧?”
见他真的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曲渡边扶额:“过几天就好了, 没事的。信我, 真的。”
夏赴阳窥见他脸上的那一点心虚, 安静了片刻后, 眯起眼睛大胆猜测:“你在偷偷冲击丹田穴??”
曲渡边:“……”
夏赴阳不敢置信:“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他冲击丹田穴那是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还找了府中的武师傅做看护,才放手一搏。
但是眼前这家伙绝对不是这样。
别说陛下不赞同皇室子弟冲击丹田穴,这可是一不留神就废了或者死了的结局。看他隐约心虚的样子,小远公公、宣妃娘娘和外婆, 估计谁都不知道!
曲渡边捂住他的嘴。
“你小点声。”
夏赴阳扒拉下来他的手, 皱眉道:“这么危险的事,你疯了?”
曲渡边:“我心法温和,浅浅尝试一下对身体没有危害。”
夏赴阳:“这样了还叫没有危害?不行, 你赶紧跟我去看大夫。”
真气冲击下的经脉受损,那可是跟针扎一样疼, 这家伙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参加他大哥的成婚宴席, 还能跟他在这里嘻嘻哈哈?
曲渡边死死扒着树枝, 死活不下去, “真的没事啊你信我!!”
“你把这次跟当成跟我往常生病一样就行!别拽我!鞋,鞋要掉了!!”
他一下挣开夏赴阳的手, 脚尖一点树干,翻了个身,轻轻松松落在地面,看样子确实不像是有事。
曲渡边单脚跳着给自己提鞋,抬头:“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夏赴阳:“你宁愿自己偷偷来也不问我,现成的成功者就在你身边,你一点都不知道利用利用?”
而且这两种情况能一样??生病或许控制不了,但经脉受损完全是因为这家伙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曲渡边发誓:“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在模拟结束前避着夏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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