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两人倒地。
“六六。”
乙十二出现:“殿下,除了院外四名护卫,没有暗中盯梢的人,避开巡逻队即可。”
曲渡边抬抬手:“去吧,外面四个交给你,叫他们晕的时间长点。”
乙十二点头,出了门。
叶小远:“殿下,运人的车都备好了,一刻钟后,北城门检运处换人,我们时间很短。”
“嗯。”
很快,乙十二就回来了,外面四个护卫被他拖到了小院子里,让一点白看护。
乙十二扛着两名晕倒的太医,把他们塞到了运人的车中,曲渡边也躲了进去。
叶小远拉着车去了北城门。
北城门现任的武总管对他们微微一笑,“去换菜吗?”
叶小远低着头,“是啊,下雨也不敢耽误宫里贵人们的新鲜菜,路上不好走,只得提前去。”
“路上小心。”
“自是省的,”叶小远拉着车出了宫门。
有小太监低声询问武总管,“大人,您都不查查么?”
武总管瞥他一眼,“今日之事,就当没看见,耽误了大人们的事,仔细你明天看不见太阳。”
小太监搓搓胳膊。
“您放心。”
-
菜桶车换了马车。
曲渡边把两名太医放好,让叶小远扮成女子,也在马车里。
他自己则是待了个斗笠,在外面驾车。
到了京城南城门处,马车被拦下例行检查。
官兵问:“这么晚了,出城?”
曲渡边仗着官兵不认识自己,压着嗓子,让自己听起来年长几分,他愁苦道:“父亲和叔叔病重,眼瞧着就不行了,不知道是不是中邪。”
“听闻城外的妙空寺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因为大雨留滞寺中,我便想带着内子、父亲和叔叔,一同前去拜访。”
听闻有妇人在内,官兵倒是没有粗鲁的进去检查,而是撩开帘子匆匆看了眼。
发现确实是有两个秃顶的中年人,还有位带着面纱的女子后,就放下了帘子。
官兵劝慰道:“有病就去看大夫,高僧不一定管用。”
曲渡边唉声叹气:“要是大夫有用的话,我们也用不着去求到寺庙去。”
官兵一时无言:“唉,你们走吧。”
曲渡边抱拳,“多谢。”
还好,现在不是京城戒严,查的都松,他容易蒙混过关。如果被便宜爹发现他逃了,吩咐下去京城戒严,他估计插翅难飞。
马车一路行驶到京城二十里外的亭子处。
曲渡边看见亭子里有个人,徐停凤在这里等着他。
“吁——”
马车停下。
徐停凤推着轮椅过来,他身旁还有五个打手,四匹快马。
“小七。”
曲渡边跳下车,“舅舅。”
徐停凤应了声:“你既下了决定,舅舅不拦你,但是你身边得有人。”
曲渡边:“我身边有。”
徐停凤:“暗处那个?”他摇头,“一个不够。”
他扔给曲渡边一枚铜制手令,上面刻着一只鸟。
“薛乐添身边有一队护卫,手令可以调遣他们,等你到了湘河,他应该也到了。你若着急,快马先行,马车内的人我身边的这几个帮你护着。”
曲渡边拿着令牌,心情复杂:“我以为舅舅会劝我回去。”
徐停凤身体前倾,拍拍他的手臂,“宣妃养育你多年,养恩大于生恩,若不叫你去,宣妃出事,你恐遗憾一生。”
“你身上流着我徐家的血脉,徐家儿郎有情有义是好事,舅舅岂会阻拦。只是你……”
曲渡边:“舅舅安心,我身体很好。”
徐停凤看着他,最开始见面的时候,这孩子不过稚子,如今已然长成少年模样,一双眼睛亮而坚韧。
“平安回来。”
曲渡边:“一定。”
叶小远换了身衣裳出来。
乙十二现身,和曲渡边一人一匹马,还有两匹空着的马跟在他们身边,等马儿累了可以换着骑。
二人上马。
曲渡边看向叶小远道:“伴伴,你跟着马车走,等两位太医醒了,告诉他们实情便是,务必带着他们去湘河郡。”
这两人的医术在太医院都是数一数二的,虽然就这样把人家绑走了很不道德,但湘河郡情况不明,需要大夫随行。
等到了湘河,他再正式道歉补偿。
叶小远点头:“不会晚你们太久,六六大人,还请照顾好殿下。要是他有任何不适,立即停下休息。”
乙十二颔首。
交代完毕,曲渡边这才和乙十二纵马离开。
一路南行。
不远处,矮山崖上。
禹若看着下面快马飞过的两道身影,毫不意外。
他转身,“走,追上他们。”
第116章
七皇子从皇子所消失了。
打晕了护卫, 还拐跑了太医。
只留下了一封言简意赅的书信:爹,我去湘河了。
崇昭帝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还在跟大臣们点灯熬油的开会, 此时拿着纸条气的浑身都抖。
“混账!混账羔子!他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余公公气都不敢大声喘,“应该是趁着北城门换值的时候出去的,只有那时候过了一辆装菜的车, 有小太监打盹, 没检查。所以……”
崇昭帝:“追!给朕追回来!”
方太傅:“陛下, 现在去追, 大概已经晚了。”
小殿下虽然常年生病, 但武功底子却是皇子之中一等一的好, 骑马射箭不在话下,一般人真的追不上他。
崇昭帝背着手,来回踱步,眉毛皱的能夹死苍蝇。
“如此顺利出城,肯定是有人纵着帮他, 老四?还是他外婆?真是娇惯的他不止天高地厚, 天灾也是他能掺和的?他去了那里指不定是谁救谁!”
余公公小声劝道:“您别生大气,起码七殿下对自己很了解,还知道带着太医, 也算懂事了……”
崇昭帝心头梗住。
这叫懂事?
他撑在桌面,深吸一口气, “工部尚书, 你明日和谢侍郎出发, 赶赴湘河, 总辖三郡事宜,一有情况, 立马差人报信。先带着一批物资应急,到地方之后从监督义仓放粮,务必安顿好百姓。”
“考察决堤的原因,是不是全都因为南宁堤坝的损毁导致。”
工部尚书拱手:“是。”
谢侍郎就是谢静山,宣妃的哥哥,此事带着他前去湘河再合适不过。
没多久,暗哨递进来一道折子。
正是禹若留下来的。
崇昭帝打开一看,气笑了:“好啊,都跑了。”
他把折子递给方太傅。
方太傅:“虽然去了湘河,但他又跑不了。他去了,对我们也算好事吧。”
现在南宁没有开战的意思,禹若皇子眼瞧着是不受宠的那个,异国血统,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没有大周和南宁协商同意,他回去了也会被找借口重新送回来。
现在禹若去了湘河,他多少是个皇子,他都去灾区了,南宁皇帝再没有表示,国内百姓如何想?
这样一来,他们让南宁拿钱赈灾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除非南宁皇帝真的不要脸,也不要民心了。
-
快到天明的时候,曲渡边和乙十二才找了个山洞洞口停下来稍作休息。
马儿累的在旁边吃草。
他们捡了点柴火,柴火是湿的,点了好一会儿才点着。
天空一片墨蓝色,还坠着几颗稀疏的星星。
乙十二把水壶和干粮递过来,“殿下。”
曲渡边嗯了声,“你也吃点,一起吃。”
他把点心靠近火堆热了热,囫囵吃了几个果腹。不能停太久,等马儿吃草吃得差不多,他们就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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