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来便是正七品的武官可不多。
“哈哈哈好,敬我们的致果校尉一杯,”曲渡边举杯,“来,希望你早日升官,早日成为戍守一方的大将军!”
奚子行:“希望等我春闱那年,你已经是大将军了。”
夏赴阳毫不谦虚:“一定!甚至更早。”
三人举杯饮尽。
一秒后,奚子行被酒辣出来了眼泪,迅速上脸,斯哈斯哈的不停往嘴巴里塞菜。
曲渡边喝的是水,乐得看笑话。
他说:“湘河附近,是周太妃的故乡,我听她说过,湘河的景色很美,人也淳朴,桑葚尤其甜美。你到了地方,可以尝尝桑葚酒。”
夏赴阳:“要是好喝,我给你们寄过来一些。”
曲渡边调侃:“多寄些,我好分出去做人情。”
到了夏赴阳离京的那天。
王氏给他准备了一个大包袱。
随行的还要一同要去南方入军的同窗。
王氏:“此去路途遥远,或许两三年都不会回家。我儿万万当心。”
夏赴阳:“娘亲放心。”
王氏叹气,轻声说:“其实你去北疆才是最好的,有你父亲照拂,免去很多苦楚。”
夏赴阳认真说:“我心中已有选择,往后和父亲或许并非同路。”
自己打拼出来的军功,才是实力依仗,他总得成长起来,才有足够的资格在京城这片权力场中立足。
往后就算七皇子没有争位的意思,他也能以朋友的身份帮些忙。
王氏点头:“既然如此,娘从此不再多说,只盼你冷时添衣,饿时加餐。”
夏赴阳:“儿子晓得。”
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
他拜别母亲,翻身上马,背着行囊再没回头,坚定地奔赴了自己选择的路。
-
曲渡边和徐停凤商量完毕。
当天下午,就启了第二坛酒,去找崇昭帝。
“父皇,你尝尝。”
崇昭帝浅尝一口,被刺激的一激灵,那股挥之不去的困意也消失了:“这酒?”
曲渡边得意道:“有人孝敬我的。”
崇昭帝好笑道:“孝敬你?”
曲渡边:“对啊,我常常去如意楼么,还经常去逛书坊,有个书坊的老板,就给了我一坛酒,说是好东西,我喝不了的话还可以给家里人喝。”
他偷偷摸摸凑过来说:“我知道他是巴结我,想让我多买他的书。”
崇昭帝沉吟片刻。
估摸着是有人认出来了小七的身份,想借小七的手,给他献酒。小崽子,被人利用了,还觉得是别人孝敬他。
不过么,这酒倒是极好。
他眼中泛起精光。
大周境内需要管控,酒户、酒坊的生计总要考虑,但高价倾销到南宁和北疆,破坏他们的国内生态,就和大周没了关系。
“哪家书坊的老板?”
曲渡边苦思冥想,“叫啥来着……”
崇昭帝:“……”
“你天天去买话本还不知道吗?”
曲渡边:“我看的是话本,知道位置不就好了嘛,记书坊的名字多费脑子。”
崇昭帝心头一梗,只能耐心等他想。
曲渡边干了两碗饭后,才压着崇昭帝忍耐的极限点说:“哦!老板姓薛,具体什么名字不知道,但是酿酒的法子是他研究出来的,父皇你要是还想喝的话,就找他买吧。”
崇昭帝当即叫了户部的人来。
后面的事情,曲渡边就没掺和,缩小存在感,端着小碗去了旁边吃饭,毕竟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来。
他把酒甑和系统优化过的蒸馏图纸交给了舅舅,有舅舅的脑子在后面指点,乐添叔叔不会吃亏。
不过可能会被外派干活,苦点就苦点嘛,赚钱不寒碜。
三天后。
薛乐添和户部谈判,把蒸馏粮食酒命名为珍宝酒,并且拿下了珍宝酒的皇室独家代理身份,负责销售,和户部三七分成。
薛乐添三,户部七。
甚至薛乐添的这三成还得交税。
气得他大骂:“你是不知道,户部那个姓林的狗东西,简直抠门抠到家了,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跟他做生意的,真是够不要脸的!”
徐停凤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这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之内。
“能谈下来两成多,也多亏了他们调查了你的背景,都察院的郑御史跟你是亲戚,有这一层官场背景在,他们才没有直接吞了你。”
户部那一群人,在林尚书的带领下,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但想捞点钱就必须跟朝廷合作,不然如果私下售卖,朝廷一道禁令下来,夺了图纸和技术,半个铜板都捞不着。
如今靠着大周做背书,珍宝酒几乎就是垄断的状态,有人私自尝试制作,不必等他们出手,官方就会下场扼制。
薛乐添:“嗨呀,我知道,过段时间,我又得去宝江坊那边,咱就不是个能歇息的命。”
徐停凤朝他招手,压低声音。
“周转出去的银钱,买了多少铁了?”
薛乐添神色微正,“目前还不算多。”
徐停凤:“过段时间钱多了再买一些。”
薛乐添:“嗯。”
徐停凤往轮椅上一靠,他双腿隐约有了点知觉,废功重修后,练的时间越长,效果就越明显。
小外甥给的内功心法让他重新看见了能站起来的希望。
第105章
大皇子三皇子的争斗, 逐渐波及无辜人员。
比如曲渡边。
他实在是懒得应付两位哥哥,称病躲在了平归院。
整整一个月,他都没出去, 闭关刷题,变着花样的体验,写模拟器的论文, 同时不断刷新的病症。
住在平归院还有一个好处。
顺宁宫离得远, 管他的人不多了, 叶伴伴撒撒娇就容易哄好, 六六比较听话, 一般他以强制的口吻让他不要靠近, 他就不会靠近。
这样他就可以以写作业的借口,闷在房间里刷寿命值。
叶小远直接讨厌上了方太傅,觉得是方太傅私底下布置的课业太多,他悄悄去找了余公公,让余公公在崇昭帝耳边吹了吹风。
次日, 崇昭帝就叫来了方太傅。
他也愁道:“太傅, 小七课业是差了点,但这孩子你也知道,打小身体就不行, 你少管他些也行。你平时找时间给他补课便罢了,小七还生着病呢, 让他把身体养好再说。”
一点课业都没布置的方太傅:“……”
怎么有种被当成挡箭牌的感觉?七殿下到底在房间里偷偷干什么啊。
崇昭帝语重心长:“什么样的萝卜栽什么样的坑, 小七既然不是学习的那块料, 他爱练武, 就叫他去练,你也别老抓着他。”
方太傅一脸木然的听着, 应付崇昭帝应付了半个时辰。
在他连连保证不给孩子压力后,崇昭帝才让他走了,临走前,方太傅迟疑的看了眼崇昭帝。
后者眼底下的黑眼圈非常明显。
陛下一人大权独揽,所有政事不论大小都要过目,但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随着年龄的增长,精力会下滑。
长此以往,会对身体造成不可估量的损耗。
想到朝堂上隐约出现的立储言论,方太傅到底没有多说,只道了一句:“陛下珍重身体。”
崇昭帝:“你少给小七点压力,他好了,朕也能稍微少点烦恼。”
方太傅:“……”
老人家胡子一翘,背着手去了皇子所。
他倒是要看看,七殿下到底在屋子里干什么!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
平归院。
小院里弥漫着药气。
前院的菜园子似乎都被这股气息熏的蔫哒哒抬不起头。
乙十二坐在菜园子边上的小马扎上发呆,叶小远在厨房煎药。
杨太医刚刚提着药箱愁眉苦脸的离开——老天,为什么七殿下的病情变化的那么快,五六天就换个样,他开药方开的简直要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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