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心劝他回去睡觉,他倒好,反手就拉黑了他,到现在也没把他放出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鱼属家养的,他就不该姓云,该姓祝。
祝时宴因他那句“你家人鱼”耳朵微红,声音轻了些:“好,我跟他说一声。你帮我问一下医生我现在出院可以吗?”
“行,我去问问。”
褚明旭溜溜达达地走了,祝时宴慢慢摸索着收拾东西,前方有个椅子他没注意,眼看腿就要撞上时,一只手突然出现揽住他的腰,顺便将那把椅子踢到一边,“小心。”
低沉熟悉的声音滑入耳膜,祝时宴站稳身体,抓住他的手臂,脑子里有一堆问题想问,开口却道:“我想回去。”
云骄扶着他在床上坐下,“等我一下。”
他迅速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然后自然地伸出手,“好了,我们回去吧。”
“阿宴,医生说你可以回去了,但还是要多注意......休息。”褚明旭的声音越来越低,目光在两人相牵着的手上停留了几秒,而后若无其事地退出去,“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明明跟云骄已经牵过很多次手,这次祝时宴却莫名觉得有些脸热,他抽了抽手,小声道:“我自己能走。”
......没抽动。
云骄握紧他的手:“你刚刚差点撞到椅子,确定自己能走回去?”
祝时宴一想也是,于是便不再纠结,乖乖地被他牵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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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不好,身体又未完全恢复,自是不能再睡上铺。
云骄把床上的那一堆玩偶全扔到上面,然后拉着他在自己床上坐下,“你睡这里。”
祝时宴点了下头:“好。”
云骄帮他把外衣脱掉,又铺好被子,正要蹲下帮他脱鞋的时候,祝时宴拦住他,无奈道:“我只是眼睛暂时看不清,又不是四肢残废了,你不用帮我做这些。”
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云骄简直在把他当刚出生的婴儿在照顾,走路要牵,吃饭要喂,衣服要帮忙穿,就差帮他洗澡了,祝时宴知他心中愧疚,可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云骄停下动作,直起身:“好。”
祝时宴暗暗松了口气,爬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旁边的床铺塌陷了一块,云骄跟着上了床。
祝时宴的身体顿时紧绷,双眼直愣愣地看着上铺的床板,大气都不敢喘:“你怎么也上来了?”
云骄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怕你半夜有事喊我,我睡着了没听见。”
“我能有什么事?”
“......”
云骄没吭声。
祝时宴推了下他的胳膊,“你去上面睡。”
天知道他那天早上醒来看到一条鱼尾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有多惊恐,难怪他前一天晚上总觉得呼吸不畅。
云骄一动不动,故作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好困。”
祝时宴:“......”
你昨天睡了十个小时大兄弟,说好的人鱼不用睡觉呢?
但到底是心软,祝时宴见他不肯动,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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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逐渐安静下来,祝时宴睡不着,手里的两颗珍珠像是有温度般越发烫手,他睁着眼睛盯着床板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悄无声息地把珍珠塞回到云骄手里。
云骄根本没睡,抓住他塞完珍珠迅速逃走的小拇指,声音微沉:“你要还给我?”
祝时宴不敢看他,小声道:“我身体已经好多了,这两颗珍珠如此贵重,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云骄沉默了一会儿,松开手:“嗯。”
他似乎认同了他的话,没再多说,抬手把珍珠放进了床边的柜子里。
顺利把东西还了回去,祝时宴应该感到如释重负才是,可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堵,闷闷的,很不舒服。
......原来真的只是借他用一用。
可笑他还大言不惭地说要送给褚明旭,谁承想人家压根儿就没打算给他。
主动把珍珠还回去的是他,现下还回去后不高兴的也是他,祝时宴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在无理取闹。
他用被子蒙住脸,翻了个身背对云骄,像是在赌气。
第二日醒来,他的身上没有缠着鱼尾,旁边也没有云骄的身影。
祝时宴坐起身,第一反应是他的眼睛好了很多,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清明。
第二反应是他的脖子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
他低头看了眼,是一条制作精致的项链——昨晚上刚还回去的那两颗珍珠好好地挂在他的脖子上。
第126章
云骄端着两碗粥进来, 祝时宴摸了摸项链,一脸茫然地问:“这是?”
“鲛人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云骄放下碗筷,打开衣柜, 头也不回的说:“你既嫌拿在手上麻烦, 那我便做了项链给你。”
祝时宴抿了下唇:“我不是嫌麻烦,是这两颗珍珠太贵重, 我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收?”
云骄拿着他的衣服在床边坐下,“伸手。”
祝时宴听话地抬起手。
云骄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道:“你带我买那一柜子衣服的时候可曾嫌过贵?”
祝时宴没说话。
云骄拉上拉链,又问:“你送我那个玉石珊瑚的时候可曾嫌过贵?”
祝时宴还是没说话。
云骄轻叹一声,看着他的眼睛, 语气认真的说:“我想让你戴着,我不想你再受伤。”
祝时宴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云骄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后悔那日为何不是他去处理。
明明这种程度的伤害不敌他之前遭受过的十分之一, 可当那人倒下的时候, 他却觉得比之前要痛苦百倍, 心脏疼的像是要裂开。
鲛人天生薄凉,只有心绪受到极大波动的时候才会落泪, 之前他用尽各种方法也没能成功落下一滴眼泪, 那一刻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在乎这个人类。
祝时宴怔怔地看着他,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项链塞进衣服里, 眉眼往下弯:“好, 那我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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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时宴身体好全之后去见了一面Piers。
他去之前, 褚明旭为防止此人伤害到他, 用绳子把他绑起来了,所以祝时宴进去时他一直在破口大骂,说他攀炎附势,沽名钓誉, 是一个空有皮囊的草包。
祝时宴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前面,手上慢条斯理地转着一个瓶子,眼皮微抬:“来来去去就这几个词,英语当真是你的母语吗?”
Piers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他是外来移民,拼命努力到现在求的不过就是一个身份认同,这个可恶的亚洲人一句话就踩到了他的痛处。
他狠狠地瞪着祝时宴,嘴里叽哩哇啦道:“我在基地兢兢战战工作十几年,凭什么你一来就能接管1号实验体,而我申请数次都说我还不够资格?你本该因违反基地规定受到惩罚,可Kieran不仅不罚你还同意把鲛人从牢里放出来,你们狼狈为奸,我只是想讨回我应有的权益,难道有错吗?!”
“你所谓的讨回权益便是用阴险手段给我下毒?”
Piers奋力挣扎了一下,怒声道:“那是你活该!你这种满嘴谎言的骗子就该被赶出基地!”
“是吗?”祝时宴并未动怒,语气平淡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去跟Kieran说我在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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