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安德烈只是经过这么小小一个风波,就又一次瞳孔散开,包括刚刚开口喊雄主那句,估计也是建立在十年前的那一点小信任做出的下意识选择,实际上脑子完全是混的。
果然,下一刻他就开始了机械化的运行,也看懂了纳维尔要干什么的他,潜意识说出自己该履行的条例:“雄主可以……随意处理我……可以出售,或……卖掉,雄主可以吩咐我伺候……任何虫,不论对方是雄虫,还是……雌虫,我必须服从命令,我……等同工具,完全属于……”
“安德烈?”听着他在这念这些破规则,于寒深吸一口气,忍着想直接把纳维尔弄死的想法,摸了摸他的脸颊:“安德烈,是我,于寒,别怕。”
“不……”许是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他神色清明了一瞬,看着眼前的人,又一次进入了混乱:“不是,我……”
“好了。”轻轻的把他抱在怀里,在完全不适合进行精神力安抚的情况下摸了摸他的头后握住他的手:“我在这,没有谁会再对你做任何事,纳维尔已经走了,我带你去见你雄主,见于寒,好吗?”
雌虫的手,迟疑了很久才缓缓用了些力,失魂落魄的点了下头:“谢谢……您。”
急匆匆的按照原计划执行,纳维尔被关在房间里暂时不允许离开,晋宁带着安德烈前往目前关着‘于寒’的监狱,于寒则脱掉身上的华贵衣物跑出去分裂。
当安德烈站在主军营门口,眼神空空的望着里面,这一刻也无法说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雄虫能否从里面走出来,更不知道从里面走出来的……会不会是另一个‘纳维尔’。
而当心弦扯动,看着里面真有那个身影走出来,身上穿的衣服被扯破了些,但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事,顷刻间红了眼。
“雄……主。”又是这样几乎破碎的开口,却是伴着无数波动情绪,一起出现的两个字。
“笨虫。”站在他面前的于寒,在他看到自己那瞬间眼神变得绿雾朦胧忍不住握住他的手,终于名正言顺的把他拉进怀里:“哭什么。”
也许是之前的精神波动,更也许是彻底确认他就是自己要的那个,看到他没事还又抱住他后的心理脆弱,雌虫不仅没有平息情绪,眼眶中积蓄了大颗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滑:“对不起……”
“没事,都告诉你了我肯定好好活着回来。”于寒匆匆给他抬手擦擦,又在心里暗骂这虫真是娇气的不行,更郁闷他竟然在那么好玩的换身份游戏里死板的没认出来自己,现在搞成这样,只能搂着他抱抱哄哄:“想我了?”
“对不起……”安德烈埋首在他颈窝里,从醒来就开始自责的那颗心,终于在见到他那一刻开始塌陷,沉闷的开口:“那颗蛋……碎了。”
“蛋?”这是之前还是执政官的于寒并没有听说的事:“怎么回事?”
“我听……听到您在痛,然后、停电了……我……想去救您,要挟了军司长官……他们、想用那颗蛋,让我放开……我……没有、放开。对不起……对不起……”
听着安德烈断断续续形容着当时发生的事,即使没在现场看见,于寒也知道是怎么一种仓促意外下的无奈抉择。
也这才知道为什么之前提起他雄主时,他掉了那么大一颗眼泪、为什么他看到纳维尔的那一刻就彻底绷不住死机……
原来他心里藏了失去孩子的事,本来精神就处于高度绷紧状态,只是因为想见雄主一直强行沉着。
那群蠢虫子给他汇报的时候没说这事,于寒也气的不行,但本就知道那是一颗无精蛋的他对反而更心疼眼前这为了一颗蛋泪眼婆娑的傻虫,先忙着安慰。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蛋什么的以后有的是,而且艾维斯之前和我说了,那根本不是小虫,只是他们给你打药刺激你育卵而已,未受精卵,一点蛋白质而已,回家咱们多吃点肉,补回来,生个受精的。”
他越这么说,安德烈越觉得是自己无能,他们那种生物可以用生命用自己养护幼崽,作为他的结合配偶,他却没有保护好幼崽。
安德烈看着雄主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挤出一句:“您……惩戒我吧。”
于寒:“……”
如果现在没有分裂的话,他肯定立刻喊就在旁边送安德烈过来的晋宁去看看艾维斯死没死,没死的话赶快把之前的话都重说一遍。
现在就只能催促他赶紧脱离这个蛋的相关事件:“行,回家再惩戒,我们快跑,不然一会追出来了。”
安德烈这才想起,之前执政官说是逃狱,恍惚间明白过来,对他说:“那我送您……回海里好不好?”
“去哪?”正打算回那个被一群军雌和大蛇弄得乱七八糟的家看看还能不能再住两天的于寒对自己听到的话保持怀疑:“回、海里?”
“嗯。”安德烈认真的点头,眼神是那种——尽在不言中。
于寒懵了。
懵了的同时,也隐约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问题真的有点大了。
现在、这张脸不是他的、这个名字不是他的、就连那个暂时住了一段时间的家也不是他的了。
他得……住海里!
第040章 杀掉你!
——住海里是不能住海里的,人类是绝对不能住海里的,无论如何,也不能下海,再顺着这离谱事件往下发展我就不姓于。
已经因为过于宠溺这只虫而莫名其妙就站在海边的于先生,望着深夜漫出来覆盖了森林的海平面,无数的深海鱼类在有着树和草丛的地方游来游去,找寻食物,在心底坚定的说。
此时,那只雌虫宛如一副送别的情绪看着远方对他说:“您去吧,雄主。”
“呵。”好像听到‘去吧皮卡丘’这种搞笑词汇,于寒笑的无奈至极。拿出了之前安德烈曾经提出过的要求:“能做一下再去吗?”
“做?”即使知道他家这雄主对结好这方面的需求好像有点过剩,但安德烈也万万没有想到他这时候还想:“在这?”
“不行吗?上次我都答应你了。礼尚往来。”
“那您看……哪里适合。”
安德烈抿着唇,心里也想着可能是雄主看他失去了蛋,想在临走之前给他个弥补的机会。
于寒四下看看,发现到处都是高耸的大树,也没什么地方合适……只有块大石头靠近海边,勉强还行。
于是抬头示意他去那边。
安德烈跟在雄主身后,一直低着头,海边的夜风清凉,偶尔拂过脸颊,清净了他的心,也让他微微嗅到一些熟悉的温暖气味。
是……那个执政官身上的味道。
从雄主身上传来的。
安德烈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他坐在那块石头上,伸手招呼他:“来啊!”
雌虫僵硬的跟了上去,从躺下到放开,前所未有的干涩没反应,比起他的身体,可能他的眼睛都要更水润些。
明显是不在状态的。
但他依然顺从而包容,在进行到一半时被于寒拖着从礁石下到水里,轻吻着脸颊,在水中安抚了他已经持续一整个晚上混乱波澜的精神海。
思绪照比之前没有那么混乱的安德烈,抱着怀里的雄虫,紧紧的搂着他:“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
雄主一边亲他的唇一边戏谑的笑:“那位执政官不重要么?他们都说你惦记他半辈子。”
“不一样。”对安德烈来说,或许从前差不多,可慢慢的,早已不一样:“他在天边……可您在眼前,您是活的,给了我太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在我几次即将死去的时候,身边,眼前,全是您……嗯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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