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别再这样说……这是他的名字,不是您的。”
“谁?谁的?”
“是奴的雄主。”安德烈略微失神的看着桌角,慢腾腾的解释着:“他告诉过我,他是鱼,鱼寒,他来自水里……我知道他不是陆地上的生物,您是天边的太阳,您不需要模仿他……”
于寒眉头越拧越紧,语气轻轻的:“是是我可以是太阳,但是什么,什么就不需要模仿他?怎么我就又来自水里了?”
安德烈摇头:“您是您,他是他,就算是……他没了,您也永远不会是鱼寒,不会是他。”
这一刻的于寒,算是彻底从脑袋凉到脚心,心里翻江倒海的无语。
神经病!
这他妈脸让人抢了不说,现在可好,名字还没了!
不让叫于寒,那以后我叫啥?叫余热?!
这找谁说理去!
看这傻虫是真绕不过这个弯来,还情绪波动的厉害。
万般无奈之下,于寒还是启用B计划……决定把自己坑回去。
好在老虫子那边早就交代好开始准备,把之前被关起来的那些相关虫们紧急警告,重新拖回来当狱卒。
计划好的所有事预计马上就能达成,不过还是想稍微松缓一下自己的余热先生对安德烈悄悄说:“其实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吃完晚饭,然后回家,等深夜守备松了,就带他出来见你。”
“您是说……”
“对,就是明着把他弄出来可能有些麻烦,毕竟国有国法虫有虫规,晚上我带你去劫狱,但你必须装作和我非常要好,要好到已经绝情抛弃了你雄主的那种好,不然其它的虫们万一看出来,在狱里悄悄的杀了你的雄主也不好说,对不对?”
听到能见自己雄主的那一刻,这只向来都非常好骗的雌虫原本那一直黯淡无光的眼眸忽然一下就亮了起来,闪闪汪汪的看着他,说了句:“对!”
于寒心说,这才小半个月的时间,也没对他好哪儿去,他就这么死心塌地的,以后要给他带回去好好娇养个几年,不得誓死效忠?
暗搓搓兴奋的于先生又一次在精挑细选后点了一份放在最顶端的,看起来名字挺可爱的‘青汁暖叶麦麦饼’,应该是个柔软的雪媚娘类的东西,和心爱的虫虫一人一份。
结果端上来,是一摊脆脆的饼饼,拿起来放到嘴里一尝,咔嚓……
呸,青稞饼!
这落后的虫族真是无语了,大酒店里的点心,还不如拉哇拉饭馆的小□□好吃。
于寒表情臭臭的,但他那肚子基本上用于储存转化能量,好不好吃的也无所谓,便故作优雅与尊贵的像之前议政时和人谈政务的公务餐一样,摆着架子吃。
一个破青稞饼,吃的和羊肉泡馍一样,掰的小块小块,一点一点。
那边的虫虫也满怀心事的拿着饼小口小口往下吃,于先生看着他吃,唇角的笑意也是越来也浓,浓的能把青稞饼熬成青稞粥。
还能加点乳白的燕麦奶就更好了,看着他吃下去,都能再兴奋一会儿。
“雄主,您不吃吗?”
虫虫忽然一句话,把正看着他吃的于先生说的一愣:“什么?”
“您……不吃吗?”
“你、”好像刚才听错了似得,于寒有点不太相信:“刚才叫我什么?”
“不是您说的。”他压低了声音,用正常语气解释:“要、绝情抛弃我雄主的那种。”
“啊。”
所以,于寒被抛弃了,余热有希望了?
还有点小小的不适应,因为成了替身的替身的备用挡箭牌替身……
这日子过的,真愁人。
不过很快,于寒就发现这并不好玩。
这只雌虫,对‘余热’称呼雄主的时候,完全不是像之前在家时对‘鱼寒’的语气,只是按部就班的称呼出这两个字。
体验到了当纳维尔的痛苦。
回到家后,那些侍虫们也准备好了晚餐。
刚在外面吃过麦麦饼的于先生又带着虫虫开了一顿。
然后发现,虫族的低端食物都是鱼或肉类,高端起来的那些,倒是不太合他口味的农产品,整个桌面都是绿绿的素菜,或一小点饼或粥样的点心。
一个地方一种风格,也许在这里植物比较贵,所以肉菜才价格便宜?
那这么说来,这虫第一次在医院给他买的那些清炒素菜之类的,应该算是贵的。
那他对纳维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呢?从前没有问过,现在倒是有些在意。
第一次见面那天,他可是完全还没对安德烈展开过任何好意,他就在那三只虫伸手拉他签字的时候悄悄帮他挡了一下……那一下,算给纳维尔的吧?
所以,他也是护着纳维尔的。
于寒吃着饭,看着虫,想着事。
那边的安德烈也是神智飘忽,情绪不高,直到吃完才客气的起身:“雄主,奴吃完了。”
“嗯。”于寒随意伸手:“吃完去玩吧。”
安德烈能玩什么,他不理解,所以茫然了一下,但看看可能有心事的执政官,又看看窗外到现在还没有落下的阳光,最终只应了声:“是。”然后就找了个靠近窗边的椅子坐下,盯着窗外的天色,一直看。
他在期待,快点到深夜。
吃过饭后,于寒看着坐在窗边的那只虫,心里想的是把‘鱼寒’从监狱里弄出来之后该怎么办。
很多事都排着队的等待处理,但细算下来又都不是很急,陪着他在虫族再玩几天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主要也是怕……他不接受。
也不知道,在他眼中结了婚的雄主,实际上在恢复真正身份之后,是并不能和他有婚姻关系的。
如果他懂事就该知道不行。
算了。
想想就烦,于寒起身,身旁的侍虫们立刻将剩下的餐点全部撤下去。
闲着也是闲着,于寒找了合适的通讯器,把它安置在办公桌上,接了帝星的转接线路之后输了专线密码。
很快,对面传来了丝丝拉拉的通讯声,宇宙边陲,信号有点不太好,人影都看不清楚,只能勉强看到个轮廓。
碍于‘于寒’这名字暂时是个雷,因此他只是对嫂子那边打了个暗号,依然不是平日里说话的语气,而是浓重的帝星官调。
“铁扇啊,是我,悟空。”
“啊、啊?”对面也是明显的听不清楚,不过听他这么讲也明白了他现在不太方便提名字,顺着口接:“悟空、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就是眼睛烫了一下,不碍事。”
“啊?眼睛?严不严重?流血没有?有没有去医院治?不行,我去看你……”
“真没事,活蹦乱跳一点不耽误。主要那个……你没和牛魔王说我的事吧?”
对面轻轻笑出声来:“你牛哥出去犁地了,本来是要准备今晚和他说的、但是看在你这么快回消息,就放你一马吧,你空了自己和他说。”
“感谢、感谢,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要是告诉大哥,老妈就得知道,到时候别说玩了,可能几分钟后老妈就得出现在这。
于寒心头唏嘘着庆幸,听到嫂子那边说:“记得早点回来,红孩儿天天都说想你。”
“好好好,我尽快就回。”
通讯切断,声讯系统瞬间发出一股巨大的宇宙波噪音,刺的于寒耳朵一嗡,差点没顺口喷出不合时宜的脏话来。
再一看旁边那只虫,此刻他正望着这边,呆愣的眼神看起来在想什么。
“看什么呢?”
“那是您的……雌虫吗?”
“嗯?”于寒看了眼刚才链接声讯的光屏,都只出来个影儿:“怎么看出来是虫的?”
安德烈在这一刻好像知道了当初自己在帝星听到的那些形容可能不是说自己的,他低下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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