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忍忍。”
雌虫安静下来,歪着头感知他的方向。
于寒也看着他。
即使他头顶触角是那种卷曲起来的毛绒条条,不是蒲公英样式的,但很多小动作和反应什么的真的都和安德烈很像。
不过他没有敢怀疑这只虫和安德烈有什么奇怪的亲戚关系,为了自己的脑容量……不敢掏他记忆,怕又掏回来个拷问地狱3.0。
当雌虫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凿碎了的眼球在剧烈的疼痛中重新组合成正常状态,可以转动,甚至可以透过糊在眼前那些血痂看到一丝光明时,他的表情从原本的木讷变成了惊讶。
眼前朦朦胧胧的,能看到一只很高大的雄性在他身边撑着手臂看他。
看不清楚脸,不过能看清轮廓,好像是在笑。
“您——”雌虫眼皮紧抽几下,伸出手,下意识的想摸他一下,确认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试用感怎么样?”于寒抓住那只摸来的手,真的很想亲一下看看门口的虫老婆会不会暴走,不过,怕他暴走自己没精力日……还是忍住了,把这虫手放回去:“说点好听的,我再赏你点儿?”
“我……您……我?”古帝安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咕唔声后摸着自己的眼睛,许久,才闷声回了句:“抱歉……我不会说。”
不是,这虫是也被喂了傻子药吗?怎么也傻乎乎的。
确认自己可能真是偏好傻虫方向,于寒扶额笑了半晌:“行吧,我就吃这套,就当你说了,等我再好点,把你也治好。”
“……谢谢您。”
“不客气。”
……
此时,除了站在门口的安德烈,奥维拉也正扒着窗户,眼神怨毒的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
当安德烈轻轻关门,回去继续收拾脱毛到一半的野鸡时,奥维拉很是不满的回头拍打水盆:“你就不知道去管一下?!”
“他很无聊。”安德烈坐回水盆边,唇角轻轻的笑着:“让他玩吧。”
“……你就不怕哥夫真的把他納回来?”
“大多数雌虫最后的命运都是这样。”
“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安德烈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在雄主身上嗅到那只红眸雌虫的气味时,心底翻江倒海的不爽,雄主只弹了一下他的触角,自己就难过的不得了,甚至在发现雄主摸过他时,心底涌出无数冲动到想咬死雄主的酸意愤怒,在无数的自责中想了结濒临失控的自己。
但,面对这只虫,他十分平静,不认为这有任何不妥,甚至还觉得雄主就是太闲,他喜欢这样玩,想让生活有趣些。
回想起自己吃醋到把触角随便雄主玩的那天,那是他唯一一次,没有经过雄主允许就没忍住释放出自己。
不再是雌奴的他,倒不会因为这种事而被雄主惩罚,只不过现在想想,倒是后知后觉的发现那只红眸虫可能带有一些让精神紊乱的虫失控的能力。
就这样,安德烈在无尽的平静之中,似乎也生出了些坏心思,问奥维拉。
“你说……屋里那只雌虫,他会不会有弟弟?”
“弟弟?”
“是啊。”安德烈笑意更胜了些,瞅着正瞪圆了一双金色眼睛惊讶着的奥维拉,轻言细语的补刀:“他会不会在跟了你哥夫之后,也带回一两个雌虫弟弟?到时候……或许你的哥夫,也会是别虫的哥夫。”
身为他的亲哥,安德烈很清楚他是只霸占欲很强的小虫子,为了自己在乎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比如说,他的母星,他的拯救梦,他的战友,他的哥哥,他的——哥夫。
……
两分钟后,屋里的于寒听到哐当一声门被打开,还以为是虫虫生气生到憋不住了,立刻笑着爬起来想看看他的凶样儿。
结果进来的是奥维拉,他眼神恨恨的盯着古帝安,把虫从哥夫身边扒走。
“起开。”
古帝安迷茫的往旁边挪了挪,用只能看清一点模糊的眼确认,是只雌虫。
然后,这只雌虫就挤到了床的最中间躺下,还把自己之前抓鸡时被暗星森林一种地刺生物弄伤的手举起来放在于寒面前。
“我也受伤了!我也要一起养病!以后我睡你俩中间!你俩——少!说!话!”
第070章 宠爱
对于一些尺度上的问题,在于先生眼中,只要不给虫扒开了玩,那就是没过度。
大多数人类对于兽类人应该都持这样的想法,反正他的朋友普遍都是家里养着不少兽奴,还没事去兽奴咖啡厅里摸摸这只,抱抱那只,玩的很高兴。
所以他毫不反对的一把搂住了两只——享受了他们带来的热乎乎晚觉,并且稍许遗憾自己不能睡中间。
安德烈好像也从醋坛子状态下变回正常,对于他摸摸这只,抱抱那只的行为,视若无睹。
实在憋不住的于寒,倒是在吃饭时自己主动问了句:“你不吃醋吗?”
“不吃。”安德烈抹了下他唇角沾到的肉,轻轻吻了吻:“您已经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再说,我当初又一次失控的爱上您,就是因为您对这些落魄后的虫奴善良的一视同仁。不是么?”
这……不好玩。
感觉是之前告诉他自己的癖好让他明白了玩法,于寒好没意思的哼唧两声,埋头继续吃的同时,也对他第一次说‘失控的爱上’这句形容,感觉有点高兴的想笑。
由于安德烈盒子里有很多滋养雌虫精神的好东西可以吃,每晚出去打猎累半死的弟弟来讨糖安慰自己的时候,安德烈都会大方的分给古帝安一些,导致这虫在短短五天内身体就恢复到可以正常下床。
他的眼睛,也在于寒的几次治疗下逐渐恢复清明,能够看得清楚事物。
当这只虫彻底看清眼前站着的男人长什么样子那天,他的第一反应是和之前安德烈精神状况不好时看到纳维尔一样。
几乎连尾指都在控制不住的发颤,身体不自觉的发生紧缩,精神海波动的无比厉害,下一秒就要克制不住的动手挠人。
“跟在我身边要学的第一课。”于寒按住他的爪子和脑袋,凑近他那双果然很清澈的淡青色眼眸,让他仔细看清自己:“你要学会区分我,和之前虐待你的那位执政官。”
“……是。”雌虫收拢着手爪,努力低着头克制自己。
短暂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和之前买下他之后便满眼恨意,把他当成死物一样作践的执政官先生不是同一个。
却还是很惊讶他们的相似度,只要看到他的脸,眼前就都是那只雄虫拿着无数刑具对待自己的画面,对他有着一些控制不住的恨意与攻击性。
经过一下午的强行自制与自我暗示后,这只幸运的没变成傻子的虫就逐渐适应了这诡异的情况,并且主动承担家里需要做的各种杂务。
首先就是这个临时暂住的废弃破房子,原先只是安德烈没事的时候会收拾几下,现在有了他,俩小时的时间就收拾的窗明几净,把所有杂物垃圾都堆积在了门口的一个坑里掩埋起来,门前的大水桶也清洗的纤尘不染,从不远处的河边弄来清水灌上。
中途他出去一趟,转眼拎回一只蜂窝放在瓦罐里处理成蜂蜜,晚饭时更是主动和安德烈表示:“您去休息,我来做。”
然后就很快用其中一只野兽的巨型尾骨做出一把骨刀,接着把所有的肉都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在石板上面煎制,先放肥肉,后放瘦肉,最后放了些青菜,集体刷酱。
那天晚上,于寒吃到了自从到达虫族之后最美味的一顿——软软嫩嫩爽滑多汁的蜜汁烤肉。
“赚了赚了。”果然对于寒来说,什么嘴甜的起誓都没有鸟用,能给他提供价值的才值得表扬,嘴里塞的满满的,还没忘拍了两下那虫的脑袋:“你真棒。”
“您喜欢就好。”古帝安默默的看了一眼安德烈,小声对他表示:“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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