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寂静的沉默,雌虫闭紧了嘴,像是没有听懂这句话,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好啊,确实刷新了,刷新的一点都不记得。
“……行。问别的都会答,问这个你就闭嘴是吧。”于先生抬手把他那条已经瘫软了的骨尾盘在自己腰上:“你等着。”
……
十六个小时后。
雌虫又饿又累,终于体力有些跟不上,大脑一直处于缺氧状态,困困顿顿的一下下点着头。
相反于先生就不一样,肚子里还有点资源的他,这阵子除了睡觉就是睡觉,杠杠顶硬,反反复复的用各种方式把虫弄醒。
直到看安德烈迷迷糊糊的,叫他名字都不知道回应了,才结束了这无聊的战斗。
一直处于呼吸不顺状态的安德烈在被放开的瞬间大口呼了一口气,下一秒几乎昏过去般睡着。
于寒随便去清洗了一下自己,回来时,安德烈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大脑皮层所有细胞都是完全放松的,哪怕是那些被药物伤害过的记忆细胞也是一样,会像在被压平时的雌虫一样完全展开,随便探取。
此刻他拨弄着那只长久以来被压榨以至于身体亏空太多,才被折腾了一天一宿就再装不出凶猛锐气的笨蛋雌虫,看他昏昏睡着,怎么弄都没反应。
一缕精神力,顺着刚刚故意咬出的牙印上伤口渗透进去……四处探寻。
其实,曾经的于寒不把那些奇怪的疑惑当面质问安德烈,就是因为大家心里多少都有点杂七杂八的小秘密。
这种秘密被人拿出来胡说八道造成耻辱本来就已经够烦的,还反复提它干什么?不是伤口撒盐么?
况且这个秘密既然已经开诚布公了,说句不好听的,街坊四邻都知道的事,不用几天,他也能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何必去问。
可现在,当得知了这个秘密的全部以后,他却又发现,这只虫脑子里好像还有另一个版本。
十年。
曾经的于寒,是和大多数人类一样坚定认为——虫族,思维单一的极端生物,它们性情暴躁尊卑严苛,常为生育不择手段,是宇宙中最卑微低劣的种族之一。
就像他第一次见大哥带一只虫回帝星时的反应,他问他哥:“你真打算把它当老婆?你什么时候疯的?”
没错,是它,不是他。
这些生物在他眼中,除了有个人类外形,其它和宠物店里关在笼子内卖的动物几乎没差。
后来才发现,哥哥带回来的虫嫂子性格劈叉单纯好骗,每天活蹦乱跳,逸趣横生。看着哥哥每天乐此不疲的逗他的虫老婆玩,于寒略改想法的同时也咬碎了后槽牙也绝不承认自己羡慕。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他其实和哥哥,曾经相差有二十几岁,现在只差几岁。
因为他哥执行任务时遭遇了一个时空怪圈,无端穿越了二十年,然后就和虫嫂子相遇……那么按正常时空来讲,如果哥哥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虫嫂子才是个蛋,等能搞对象了,大哥也快要夕阳红了。
他就那么毅然决然的留在了二十年以后。
重点是,大哥失踪的时候,于寒才两岁,等他回来时,于寒都二十五了。
中间断档这些年,于寒是正常生长的,但他大哥没看见这些……就总觉得他还是两三岁的宝,在他面前那些黄不拉几的事都一律当他看不懂听不懂,一点不避着。
这也导致了于寒在沉默中逐渐发生了变态。
温开水似得哥哥娶了只那么好玩的雌虫,仅仅只是因为喜欢他比狗还忠诚可爱?安全感十足?
真是暴殄天物!这种虫就应该用来玩才对!
好在,他哥的就是他的,逗虫这种事,小叔子一样可以干。
因此没正事儿的他日常无聊逗嫂子,逗着逗着,就逗出了深刻的战斗情谊……开始对虫族有所怜悯,也会对它们的一些行为了解起来。
所以,当回忆完一切,于寒确定了两件事。
1:
自己对安德烈变质这么迅速的原因,肯定是因为逗嫂子有下线,能逗不能睡,整天看着哥哥能在过线情况下做出一些玩弄他的行为而自己不能,所以才会逐渐积压了一些奇怪的渴望。
他想要有一只属于自己可以没有下线随便玩的虫已经太久,所以在睁眼就看到的安德烈时那种飞速的身份替换下认为他已经属于自己的想法,并逐渐对这只虫有了独占欲。
曾经的虫嫂子,确实是好玩的,有趣的,但不能睡的。
安德烈是不好玩的,更是无趣的,但可以睡来试试的。
现在,他和安德烈睡了,那安德烈和虫嫂子就不再适合对比。
再对比,有些事就不再正常了。
2、
他开始对虫族有所怜悯的变化,确确实实是因为虫嫂子的出现而改变的。
因为不和父母一起同住,虫嫂子又生了只小虫,回到家一共四口,大哥和他,虫嫂子和小虫,人虫比例一半一半,导致他脑袋里渐渐就有了‘我嫂子是虫,我哥的儿子是小虫,我的亲戚都是虫’这种古怪想法。
所以,仔细缕过所有时间线的于寒,认为如果说是因为救了一队虫而被安德烈暗恋上,那么自己25岁之前都没有虫嫂子,也就是都不可能去救虫。
他和安德烈哪来的‘十年’?
身为故事中的人物,连第一个小故事层都完全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干的,又什么时候被喜欢上的于先生,现在又要去挖掘第二个奇怪的‘十年’疑点。
那他除了去挖掘故事里的另一个主角之外,没有任何更好的选择。
而那个主角现在被压平了,他的嘴却没有被压平,好多事情不愿意说出来。
所以能够精准控制自己每一个细胞每一块肉的于先生贡献了这辈子最无聊,却持续时间最久的一次,把他彻底放软后直接查探他的记忆。
记忆,其实越遥远的越为破碎,很多感觉起来都像照片一样,是短暂的,只一个带有背景的视觉镜头或几句对话。
由于是广撒网,这一次的记忆筛选有些久,几乎复制了一个多小时,才拖回来一大堆记忆碎片慢慢筛查。
随着细胞的反馈一个一个回来,所复制来的大多都是近期的记忆,那些,他被纳维尔送去各处教育到听话的过程。
大多数都是残忍的数据测试记忆,只有其中一个有纳维尔出现,是他把他送进去那天的记忆。
于寒看到那些曾经与他一同共事的战友粗暴地将他拖到一个昏暗的检查房内,用冷水冲洗掉他身上的血迹与污渍,用会导致肌肉剧痛反应的机器测试着他所残存的体能与耐力。
“他本来在后续那几次战斗中就受伤颇多,您又把他折腾的太狠,体质目前,不太合格。”一只红发军雌对纳维尔开口:“看起来……也就只能做做损耗实验,有可能会死哦。”
纳维尔站在房门外,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回答:“能换钱就行,随便你们。”
“那您跟我们去签合同。”
当那几只军雌回来,看到安德烈全身湿透狼狈的趴在地上,强行撕扯他的衣服,看着他满身的伤痕,露出病态的得意眼神。
“安德烈上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之前你不是说我们这样获取实验数据太残忍吗?你差一点就把它废除了,真可惜。”
“接下来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让你都体验体验。”
……
直到,两个小时后,耐心十足的于先生才终于在他宛如拷问地狱一般的大脑里找到了些相对遥远一点儿,他还是上将时候,和纳维尔说话的零碎画面。
午后的咖啡厅,看起来在约会。
纳维尔一脸不乐意的跺着脚:“安德烈给我买,你给我买,我什么都答应你。”
“……好吧。”雌虫苦恼的垂眸掏出自己的存款磁卡,在对方的卡上点了一下,近距离汇给了他想要的数字之后才疏离点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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