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以自家雄主的任性与霸占欲,即使是他玩腻了不想要的玩具,他也不会让别人拿走。
他以为,想阻止他给自己找雄虫,都不需要让他亲眼见到其它雄虫碰他的雌虫,只要让他看到雌虫心不在他身上后会怎么样,就会被点燃一直很爆的小脾气,不会再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让他释放天性找雄虫。
可此时,看着那个男人只瞥了他一眼后就严肃离去,安德烈膝盖忽然一软,匆匆进门看见手里拿着东西的于寒,慢慢蹲在他面前。
“雄主?”
“雄主?”见他这么凑过来,于寒疲惫的瞅了他一眼,顺手把手中的药粒给拆开,并答复他:“不是主人了么。”
“是雄主。”他目光往药上看了看,爪尖不自觉的捏住裤管侧面,紧张:“您是……又,要卖我吗?”
于寒知道他看见了,也知道他目前为止都没得知大哥身份,看着手里的药丸,满眼无奈。
这药的开发者确实就像知道每一个患者都得被气,甚至怕被发现,上次是药汁,这次是药粒,下次估计又不一样。
“来,吃了。”他伸出手,把药粒递出去。
这只雌虫第一次没有接过雄主给的药信任的直接塞进嘴里咽下去,他用那双绿色的眸子盯了那颗药粒许久,抬起来时变得雾蒙蒙的。
“雄主……我错了。”
“我告诉过你,一旦你选了,我就只能当你主人,不能回到雄主。你昨晚不就已经选好了么?还为此高兴的睡不着觉,这就后悔了?”
“我不是真的那样想的,您永远是我的雄主……”
于寒喜欢听他说永远,也知道他早上是故意在闹,此时有了软话,心情也就逐渐转好,把手里的药递给他:“行,先去吃药,吃完再说。”
“我不吃……”雌虫摇头,他拒绝拿这颗药。
“听话。”生了一晚上气,有些懒累的于寒看了眼旁边的水杯:“不然你去拿水,我喂你吃……吃完给你奖励。”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他却依然摇头,也不去拿水。
从前还不算认识的时候,给他吃药,他都能直接接过来就吃。那一次,可以说他知道是医生给的消炎药,他不担心被害。
后续,为了救他幻想中的雄主,执政官给他的药,他也能接过来就吃,可以说他为了救雄主,就算被害他也自愿吃下去。
再后来,于寒深夜回来,对着那让人生气的虫,给他的药他问也不问就吃下去,还会主动张开嘴让人检查,乖的不得了。
于寒认为,他们之间已经衍变到足够信任,他也没之前那么傻……怎么还能给他吃颗药就和要他命似得抗拒?
满脸不解的于寒试探着掰住他的下巴,像从前无数次给他喂药一样,想直接把药粒送进他嘴里。
可雌虫却完全不肯张嘴,只凄凄的望着他的眼,闭着喉咙扭动抗拒半晌,最终吐出了那颗纯白色的药粒。
于寒看着药粒掉在地板上,轻轻弹了两下,滚远……眼神逐渐冷下来。
这应该是这只虫第一次抗拒他对他做的事。
行啊,这‘魔化’过一次,性格都变了。
之前他短暂恢复的那一夜,其实并不足以让于寒觉得喜欢到无法自拔,非要把他治好。
身体被玩爽了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只是觉得,他自己也会希望回到全盛状态,并且,于寒也不介意把那只看起来很会玩的雌虫,再玩成眼前这样乖巧听话,估计会非常有成就感。
现在看来,没必要。
治好了脑子之后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安德烈,不一定就跟哪只雄虫跑了。
于寒直接把轮椅转弯,开回屋了。
安德烈跪在地上,默默捡起那颗药,放在手心里呆呆的看了许久……起身,跟上他。
门被锁住,但这临时找的小破院子,能暂时住都不错,雌虫几乎一用力就将门锁掰开……看到男人背对着门在窗边坐着,低头不语。
“我真的……真的是逗您的。”安德烈觉得嗓子干巴巴的发哑,在解释过后也没见到雄主转过身来,心里更加紧张,手脚甚至膝盖全都酸软的可怕:“我不是……真的要找雄虫……雄主。”
大多数雄虫出售自己使用过的雌虫之前,都会给他们吃一颗药。
这种药能杀死雌虫体内储存有关旧雄主的所有基因液,也能就此祛除掉上一任雄主所留下的气味。
就算是怀了蛋,都会被这颗药打下来,彻底斩断和前雄主之间的关系,以免给下一任使用他的雄虫带来不好的体验感。
昨晚他刚和雄主聊过与蛋有关的问题。
他肚子里到底有没有蛋……还没有彻底检查。
在得到这颗药之前,安德烈以为即使后续被确认有蛋,雄主不允许他生,也只是会把蛋拿掉,不会抛弃他。
可现在……他却因此变得更慌。
如果,是因为昨晚的那些混账话,让雄主认为自己不再是雄主……怎么办?
“我该,怎么做?”看着雄主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他握着手里的药片,止不住发颤的又一次走过去,虔诚的跪在他面前:“怎么做,才能让您原谅我?”
于寒垂眸看着他那双颤颤的眼,感觉他在害怕。
雌虫的手小心搭在他膝盖上,热乎乎的,轻轻捏了两下,哄着他重复:“雄主,我错了……您,别卖我。”
昨天,乃至今天,于寒还被这虫小小的得意给气的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不是不允许他得意,他这种压抑克制的虫难得能得意一次,所以于寒一点都没对他发脾气,只是默默自己气而已。
自己气,是自己小肚量,答应的话不能不算数,且虫真不适合生人类幼崽,那么假设他真的想好了要雄虫,于寒也真能给他去找。
哪怕大哥也在他面前得意,于寒被扎了一刀的同时也能相信,如果他把安德烈送进那种地方,照猫画虎允许别的雄虫深度教育他,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现在,问题关键的点在于,其它都是假设,眼下掰着他的嘴给他喂药,他都敢往外吐。
而且……他的得意呢?
就算是看见大哥出现,也不是一定就要卖他吧?‘永远不舍弃’这事儿,又作废了?
就算是要卖,买家到底是没给他绑了带走,于寒现在也还是他雄主。
就算已经不是雄主,是主人,哪怕都不是,好歹也是把这虫从那刑罚地狱里拖救出来的恩人,就不相信,他会突然不听话。
因此,沉默了许久后,于寒问他。
“药呢。”
安德烈身上一紧,小心的摊开一直握着的那只手……放在他面前,嗓子抖的厉害:“这。”
嗯,还行,没给扔了,还捡回来了。
于寒给拿起来,用纸巾擦了擦,药周围有一层隔绝细菌的膜,即使刚才沾到了一点这虫的口水落在地上,也是擦了下就又变得一尘不染。
“听话。”就像这颗药是验证他乖巧的物品一般,于寒把药放在雌虫嘴边,语气尽量是温和的再次哄他:“吃完再说。”
“我……不吃。”雌虫又一次闭紧了嘴,甚至咬着牙根,完全不肯服从命令的紧抓着他膝盖上的裤子布料仰头祈求着重复:“雄主……我不吃。”
也没听他问这是什么药,证明他似乎只是单纯的‘不想吃’。
于寒推测着可能发生的理由,把摆在床边的水壶里的水倒出来一杯,递给他:“早上你喂我,现在我喂你,听话。”
“我不要水,”安德烈绷紧了身子摇头,克制着自己几乎快控制不住想打翻那杯水的攻击心态:“求您……我……不吃,您别卖我。您想做什么都行……您打我,像昨天那样,打到消气,行吗?”
昨天那对于寒来说,是喜欢他的一种。
现在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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