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大八爪气的两只橙黄的眼珠几乎发红:“我是你雄主吗?你没抠死我!”
“我……”在确认了他的说话语气很像后,安德烈几乎不敢相信,匆匆收回自己的爪子,任由他的触手接住自己后小心翼翼的帮他揉揉眼皮:“您怎么……变成这个了?”
“是啊,我吃了在海边捡的那条变形鱼,就变成这个了。”八爪先生一边用自己有力的爪尖儿探进他手腕的锁扣里咔嚓一声掰开,一边直接道德绑架一波:“唉,我为了救你,以后都只能是八爪鱼了。谁让你是我雌君呢,以后就跟我去深海住吧!你不会嫌弃我以后一边上你一边冒泡泡吧?”
看着锁扣就这么碎裂解开的安德烈稍稍呆了一会儿。
在他心里,这只雄虫早被怀疑不是虫族。
而这个星球上深海中的大部分未知生物,其实都具有一些拟形的功能。
哪只虫族能说变八爪鱼就变八爪鱼?
所以……吃鱼可能只是一个理由,他也许就是深海里上来的,有拟形功能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纳维尔的样子。
这才是他的本体。
难怪他之前说他不是这个星球的虫,说如果做了就会把他带到别的地方去。
也难怪之前的每一次安抚都要有水,他说他的精神力不隔着水,虫受不了。
更难怪那天他问相不相信光,所有的海洋生物,都只有光芒落下之后才出来活动。
最难怪……他那么能吃。
答案几乎确定了,他的雄主,是一条来自深海的大八爪鱼。
鱼寒……是啊,他的名字,早就告诉他了。
他是一条,可以愈合伤口,断肢再生的八爪鱼先生。
“不嫌弃。”八爪鱼就八爪鱼,这些天的相处,安德烈想得开,完全做好了跟八爪鱼雄主回海里找个岛当地底虫的准备,毫不嫌弃的摸摸它的大爪子:“是您的话,都可以。”
“那来吧!”
大八爪看起来很有兴趣,眼睛锃亮的闪烁着红光,又一次把雌虫按在树上,小触手尖尖儿探入他的衣服里,缠卷着,抚摸着。
第一次被这样的东西弄,吸盘挂到身上,像拔火罐一样发出‘啵啵’的声音,接着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色圆圆在身上。
安德烈眼中略微抗拒,但是身体和之前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反抗。
而那尖尖儿的触爪只是吸了他几下,就注意到他这样的反应。
换位思考,谁被这样一只大八爪鱼勒紧了啵唧啵唧的胡折腾,心情也不会美好。
因此,后续大八爪只是摸摸他,没有再用吸盘去吸,也没往他身体里面碰一点儿。
直到感觉好像时效差不多了,便带着他倏地窜起,一路在路虫的惊慌中疾驰飞奔,闯进了家里的小区……然后破院而入,把安德烈小心的丢在了二楼阳台上后,又翻到了邻居家,爪子欠欠的抽抽人家草,转眼又拔了人家几棵花。
“怪物啊——!!!”之前被丢了尸体的倒霉邻居听到声音,又一次发出尖叫声。
几分钟后,夜色中的大八爪便被无数闻讯赶来的监察警官围堵,一步步往后退,最后又退回了密林之中。
安德烈紧张的扒着窗口一直往外看。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雄主对付那些森林里的东西速度那么快。
原来……他是来自深海的未知八爪鱼,他本来就是深海的生物。
而或许是折腾的太厉害,安德烈的腹部有些比平时更疼了些,眼神却黏在门口八爪鱼逃走的方向……不确定雄主会不会受伤,更不确定他会不会回来。
直到半小时过去,一个卷着大树叶的黑色影子,趁着夜色无虫翻进了院儿里。
“雄主!”
看着他用树叶卷着自己回来,安德烈立刻给他找了件浴袍从楼上跑下来迎他。
“不用!”于寒迅速冲进了最近的浴室,把自己身上沾到的泥泞和树叶清理干净。
听着浴室中哗哗的冲水声,安德烈知道,这是雄主又一次放弃了海洋来陪自己的。
或许,让一只虫进入海底有多难受,海底生物上来就有多难受。
“其实……您可以不必用这张脸的。”安德烈靠在门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很感动,低声说:“我可以和您去任何……”
“我不用这张脸?”他话都没说完,浴室门就被哗啦一下打开,门口出现的是脸上被咬出好几个小虫牙印的愤怒鱼寒:“我不用这张脸,我用哪张脸?!”
“就……”也知道他好像没有自己本来的脸,不能就用八爪鱼的那个样子出现,安德烈语塞的同时难得有点想笑:“那怎么办?”
“反正脸换不了!你爱要不要!”看着自己身上这一个一个窟窿的小虫牙印,于寒就生气,当然也可能是神经毒素还没有褪去,他现在还是有点亢奋的想蹦迪:“你啊你……以前竟然没发现你竟然有毒!难怪你总是收着你的牙!”
安德烈静静的笑着,手里提着浴袍,时刻等着他洗完之后穿上。
于先生顺理成章的享受虫虫的伺候,也在之后回到房间,雌虫给他擦了解毒和消炎药,轻轻的对他道歉:“对不起,雄主。”
“不接受道歉。”于寒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拉着他的手:“把刚才没干的事干完就原谅你。”
“是……”安德烈顺从的跨坐在他身上,第一次这么主动。
于寒伸手过去,听到雌虫唔的一声闷哼,肚子上的腹肌都紧了一层……
几乎同时,他也摸到一手的黏润。
抽回指尖看了一眼……上面沾了好多血丝。
这……
刚才弄伤他了?还是什么排卵出血小周期?
不能吧?刚才变成八爪鱼时不是没碰他吗?
即使在雌虫记忆中的少年于寒对他是雌的这个问题十分好奇,但现在的于寒已经在社会中滚了这么多年……他想,虽然自然界大多数哺乳雌性都是会有这个排卵出血小周期,但虫族又不哺乳,必然没这回事。
所以虫族要是出血,多半就是要生产。
正想着,坐在他身上的安德烈又是身体一紧,即使他咬唇没敢出声,也清楚的感觉下腹正在不自觉的僵硬收缩,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排出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于寒呵呵两声,对这一点不给休息时间的虫星倒霉日子是一点无语的情绪都再挤不出来。
把自己身上的雌虫弄下来躺好后,他下床去关了窗,把整个房间密闭变成适合生产的温暖状态,才回眸看着那只正望着他的傻瓜雌虫。
“看我干什么,你要生你就生。我给你叫医生。”
第029章 被绿
安德烈眼神慌张,试图抬起一只手,却又在抬起后失去勇气般缩了回去,整只虫看起来无地自容。
看那青白色的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就知道,他懂了前些天雄主为什么会再三问他有没有被雄虫碰过了。
他在害怕。
“怕什么,你不是军雌吗?你刀山火海都闯过,怕下个蛋吗?”于寒语气不善,却主动握住他刚刚试图伸过来的手,把他按床上躺着,拿了抽屉里的移动通讯给南斯医生打电话的同时安慰他:“你生,生出来再说。”
或许是手被握住,安德烈的心稍微安稳了些,摸了一下正在陌生翻涌的腹部:“这……是您的?”
于先生差点被气笑。
他当睡了他的是只浮游?还是蚜虫?几天就生蛋?
别的锅背就背了,这绿底儿锅真不能背。
想告诉他人类的孩子要怀将近一年,哪怕揣进虫的肚子里,也只能比他们平时产期长,短不了……但话到嘴边,看着雌虫那双完全失去安全感的眼睛,于寒却认了。
“嗯,我的。”
安德烈长在得知这个答案后一秒长出一口气,抚摸着正在紧密收缩着的腹部,唇角放松的露出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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