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远歌怕他喊声招来人,皱眉道:“你小声些,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呢。”
“你放开我我就不喊了~真的好痛啊~”江千夜痛得浑身颤抖,“啊~我真的要痛死了!”
莫远歌无奈,抓起薄被放他嘴边:“咬住,这点苦都吃不了,如何练体魄?”
江千夜痛疯了,张口咬住薄被,“呜呜”嚎叫,熬过了炼狱般的小半个时辰。
莫远歌将他双臂筋肉都揉搓了一边,肩背也做了疏通和放松,这才松开他。江千夜已经疼麻木了,也喊累了,松口趴在床上,只想好好喘口气。
“如何?”莫远歌见他这模样,笑了,“还要不要继续跟我练基本功?”
江千夜趴着懒得睁眼,身上热气腾腾,有气无力地回道:“要~”
“好。”莫远歌眼里些许赞许,“你腰伤未愈,我们今日便换个别的练。”
“练什么啊?一指禅还是点天灯?”
“你还知道点天灯?”莫远歌笑了,用热水拧了布给他擦身上的汗,“就你这小身板,离能练点天灯的阶段还远着呢。我许久未练,已不似之前强壮,现在也不敢轻易练。”
江千夜心中好奇,到底点天灯有多残酷?
他目光顺着莫远歌微微敞开的衣领一路往下,停留在他腰间,他腰上系着皮质腰带,上面镶嵌着几颗银色圆扣,在侧腰处打了个结,余出来的一节便垂着。更显腰细腿长,身姿挺拔如松。
莫远歌正弯腰给他擦身,没注意江千夜眼神已然变得炙热,温热的布轻擦他后背,纹身清晰可见。
“回头把这纹身去了吧。”莫远歌擦完,拉被褥盖住他的背,“等雅颂先生回来,我去求他想办法。”
江千夜手指勾住他腰带往回一拉,趁莫远歌没站稳往他这边倒时,他整个人就顺势抱住莫远歌身子,把脸埋在他胸膛,声音黏腻似猫:“远哥~我想要~”
莫远歌生怕自己碰到他伤口,僵直身子坐稳了任由他抱着,也被他勾起了情欲,却轻声道:“莫胡闹,你腰上还血肉模糊,不想好了么?”
“我不管~我就要。”江千夜抱着他撒娇。
“别招我~”莫远歌咽了口唾沫,口干舌燥拉开他的手,起身去端桌上的饭菜,“先吃饭,等你伤好再说。”
江千夜噘嘴,不满地哼了声,抬眼看着饭菜:一罐香菇鸡汤,一碟熏鱼,还有一大盘青菜,荤素搭配,闻着就香。
“我胳膊抬不起来。”江千夜用元宝的眼神看着他,可怜巴巴地道,“你喂我。”
莫远歌哪能架得住他这眼神,将餐盘放在床边,真的端起碗一勺一勺喂给他吃。
“远哥,达叔现在好像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江千夜嚼着鱼肉。
“嗯。”莫远歌应了声,又舀了一勺鸡汤喂给他,“他不会过问这些事。我让他帮你打制的练功器具,他十分上心,找了镇上最好的皮匠,过几天就能送来。”
“他和显叔有什么恩怨纠葛?我见他老是不给显叔好脸色。”江千夜好奇地问道。
“不知。”莫远歌低头又喂他一口汤,“打听这么多做什么,你当心无旁骛好好练功。”
“无聊嘛。”江千夜十分满意这鸡汤,用眼神示意莫远歌还要喝,“再说镖局就这么些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你都这样了,晚上还要去练剑吗?”莫远歌岔开话题。
“要啊,我师父还等着我呢。”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鞠躬~
第61章 禄存深壁垒
亥时,江千夜撑着酸痛的身子,一瘸一拐来到大树下,影影绰绰见树下大石头上坐着一个人,正是他的师父。
“师父。”江千夜想给他行个跪拜礼,但腰酸腿疼,怎么也跪不下去。他龇牙咧嘴地半跪下去,那人便道:“无需行这些虚礼,起来吧。”
江千夜又忍痛起身,听他声音中气严重不足,疑惑看着他蒙着黑布的脸:“师父,你生病了吗?”
“没有。”花知焕温和的双眼透过黑布细细打量江千夜的脸,“练武非一朝一夕之功,身子也非三两天就能练得健壮。欲速则不达,你往日练功急功近利,现在需全然改掉。”
“嗯。”江千夜沮丧地揉着酸痛的胳膊,小声道,“我……我举不起剑,可以用小树枝代替吗?”
本以为要挨一顿骂,至少是一顿奚落,没想到那人却道:“可以。”伸手指了下最矮的一根树枝,“就站在那处练吧。”
他今日怎么对自己这么好?江千夜心中疑惑,拾起一根细树枝,提气纵身一跃跳上枝头,稳稳立足树枝上。
他立足于拇指粗细的树枝,有模有样地舞剑。花知焕忍着剧痛轻咳了声,道:“练了月余,你的灵巧和专注度提升不少,已勉强领会天阙剑法的变招,日后只需勤加练习即可。明日开始学天阙剑法的守式,真人禄存深壁垒。此式只守不攻,绝地求生,乃保命绝招。”
舞细树枝可比天阙剑轻松多了,江千夜得了肯定,心花怒放,一边舞剑一边回头笑眯眯地对花知焕朗声道:“师父,守式还是在这里练吗?”
“不。”黑布下,花知焕眼神一变,“要学会密不透风的防守,当在更加恶劣的条件下练习,你才会学得更快。”
“那我明天去哪里找你?”江千夜收了心,仔细地练着剑招。
“长青山里。”花知焕道,“出了镖局后门,沿着山路直走一里地,看到一块大青石便往右走,顺着小道走半里便能看见一株大榕树。你在那里等我。”
“好。”
今夜江千夜以树枝当剑,轻盈了不少,竟一次也没有掉下去。子时一到,他便跃下树枝,笑眯眯地道:“今日我不错吧,师父。”
“不错,比之前有了进步。”花知焕道,“今日你先走,我目送你。”
江千夜见他今日坐在石上便没再动过,又明显气短,凑过来关切地问道:“师父,你身子没事吧?”
“无事。”花知焕身受重伤,怕这阴险的臭小子偷袭,艰难地挪动身子离他远一些,催促他:“你快走,再不走我就不教你了。”
江千夜满心疑惑,但还是听话地站住,依依不舍地道:“师父你保重身子,我先走了。”
“快走!”花知焕巴不得他快滚。
第二日晚间,江千夜按照花知焕的指示,背着天阙剑准时到达大榕树。今夜没有月亮,榕树庞大的身躯将地面笼罩起来,漆黑一片。
江千夜抬头望着大树,心中好奇师父会怎样教他。
“你来了。”漆黑的大树下,花知焕轻声道。
“师父,你早到了么?”江千夜盯着漆黑的树下,耳中听到车轮毂压地的声音朝自己而来。
花知焕缓缓出了树荫,他竟坐在轮椅上,还是从头到脚一身黑布。
“师父,你怎么了?”江千夜惊了,昨夜便觉他师父有恙,没想到竟到了要坐轮椅的地步。他一个箭步冲过去,蹲在花知焕面前满脸担忧。
隔着黑布,花知焕被他赤城纯真的眼神一击,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看着那张与自己几分相似的清俊小脸,心头涌起舐犊之情,想伸手去抚摸那张脸。手伸到半空,却又放下。
“我……我无事,不慎摔了一跤,过些天就好了。”花知焕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他昨夜一动不动在大石上坐了一个多时辰,岂不是那时就已受伤?那他又是怎么离开的呢?他伤成这样,却不敢叫自己帮他……江千夜鼻头一酸,双手不由自主攀上花知焕胳膊,仰头看着他,哽咽道:“师父,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他双眼漆黑,蕴着深深的悲伤,看得花知焕喉头梗痛,没有出声。
“师父毁了容貌不愿见人,怕我顽劣摘你面罩。”江千夜眼中星星点点,“我再不冒犯师父了。练完剑,你容我把你送到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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