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带过去,宋连长希望他能给一个哨兵做一下精神疏导,“我脸不要了,我就这一个请求……他对我有恩,这次精神图景快要崩溃了,别的向导不敢碰。”
这是状态真的到了很差劲儿的地步了。
“你就当帮我个忙吧。”
虞凡白让他有时间带他去看看。
这差不多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宋连长说的哨兵,虞凡白认识。
不仅认识,还和他打过交道,不过回忆不怎么美妙,这人对他存有挺大的意见,刚正不阿,眼里是一粒沙子也容不下。
算得上是他上司。
两人不是一路子人。
虞凡白进了白噪音室,身后的门关上,房中仪器实时显现着主人现在的状态。
“他真的会好好给冯哥做精神疏导吗?”
“他会不会……会不会趁机……”
“小马。”宋连长低声呵斥,“虞上校不是这种人,他既然答应了,就不会使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一个多钟头,虞凡白从白噪音室里出来,焦急等候的几个哨兵围上来,问:“怎么样了?”
他们不喜欢虞凡白,虞凡白对他们称不上讨厌,也算不得喜欢。
既然求人帮忙,就不该处处防备才是。
虞凡白唇边一勾:“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挥挥衣袖走了,留下一众哨兵猜测到底是能疏导还是不能疏导。
这两天塔内出现乱动的频率变多了。
除了畸变种,也还有人为。
维持秩序需要一段时日。
一条消息也没有给他发。
邬烬点开智脑,又关了智脑,反反复复,让身旁轮班站岗的哨兵朝他多看了两眼。
“你在等谁的消息吗?”哨兵好死不死踩到了雷点上。
邬烬:“没有,无聊。”
“是有点无聊,不过无聊才好啊。”哨兵感慨道,“我家里两个孩子还等着我回去呢。”
“你有孩子了?”邬烬抬眼朝他看过去。
哨兵说:“有啊,还有照片,等下换班给你看看。”
“你出来干这么危险的活,你家孩子知道吗?”邬烬问。
他难得对人家的事儿感兴趣,哨兵也就和他多聊了两句,“知道,一开始哭呢,现在每天报备平安,也就哄好了。”
邬烬:“他们担心你会给你发很多消息吧?”
不待他回答。
“一定很烦。”邬烬扣住智脑。
一定很烦,还好虞凡白不黏人。
一点儿都不黏。
不会问他去哪儿执行任务。
也不会问他还有几天回去。
更不会对他嘘寒问暖。
-
哨兵精神图景很糟糕,几乎是在毁灭重建的过程,在精神图景中,虞凡白找到了它的污染源。
这糟糕的精神图景让他想起了邬烬。
执行任务中途应该没时间也不能分心去看消息。
他去几天了?他忽而冒出这个念头。
而后明白过来,这是想念。
突然有点想小狗了。
邬烬回来了。
虞凡白到家就感觉到了屋子里多了一股气息,门外地上还有几道脚印,他开了锁,进门看到了邬烬。
邬烬回来洗了个澡,手臂上包扎伤口的绷带松了,他咬着一节绷带,在重新缠绕,听到开门声,往门口瞟了一眼。
“回来了。”
接着自顾自的去缠绷带。
虞凡白:“什么时候回来的?”
邬烬缠不好绷带,有些烦躁,往沙发上一靠,说:“上午。”
虞凡白在他旁边坐下:“我来吧。”
邬烬把手递给了他,“嘶……”
虞凡白垂眸看了眼,确信自己碰到的是绷带,不是他的伤口,他还是替他吹了两下,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怎么弄的?”
“不小心。”邬烬漫不经心问道,“你去哪儿了?一身哨兵味儿。”
虞凡白:“帮了点忙。”
“还挺乐于助人。”邬烬嗤道。
虞凡白:“你鼻子也挺灵,哨兵味儿都闻得出来。”
他给他绷带缠好,打了个漂亮得蝴蝶结,“要不凑近闻闻,还有没有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邬烬轻眯了下眼。
虞凡白:“酸味儿。”
这是打趣他呢!
邬烬把手抽了回去。
邬烬那脾气,平时轻浮浪荡,倔起来是真倔,和小时候一个模样,晚上睡觉还是背对着他,虞凡白洗漱完躺上去,他挪了一下,虞凡白也跟着朝他挪了下,他又往更边上的地方挪了下。
床就那么大,被邬烬躺得温热的地方一寸寸被虞凡白占据,邬烬往床边边挪到了不能再挪的地方,一动,整个人卷着被子朝床下滚下去。
被子一卷,他还没彻底掉下去,被卷了回来,背脊贴上了温热的胸膛。
“跑哪儿去?”身后是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似是笑了声,“想睡地板啊?”
黑夜里,邬烬睁着眼看着前方,腰杆绷得梆梆直,“你不挤我我能滚下去?虞哥,你故意的呢?”
“啊。”虞凡白只发出了这么一声音节。
不算长,也不算短,尾音微微上扬着,叫人觉着痒痒的,又挠不到痒处。
“还不理人呢,躲我啊?”他低笑着,低沉的嗓音透着点慵懒,“躲得开吗你。”
邬烬喉结干涩一滚,身体血液循环加快,耳朵到脖子一路变得滚烫。
热恋期的情侣大抵就似一擦就着的火柴,碰一下都火热火热的,在一起擦来擦去的都能擦出个趣味来。
邬烬此刻就像一根被点着的火柴,火焰燃得旺盛。
这么多天,一开始争执那事儿根本都算不上什么事儿了,两人的矛盾升级成了一种较劲儿,邬烬缺个台阶,虞凡白给了,邬烬不仅顺着下来了,还要顺杆往上爬。
他一个翻身,把向导压在了身下,顶了下。
“虞哥,想我了?”
夜里哨兵的眼神亮得吓人。
第263章 跟我走
接下来的时间里,邬烬不间断的出任务,频率变得频繁了,每次回来都得带点伤,这不是多稀罕的事儿,过去邬烬没少受伤,随便包扎一两下也就好了,但是现在有人心疼,就不一样了。
虞凡白对受伤的他时温柔得不像话,一点儿也不气人。
邬烬受伤不太当回事,一有虞凡白出现,便这疼那也疼,虞凡白头两回对他是真温柔,没两回,察觉到他的试探和故意,这温柔里就参杂上了点黑心肝商人的特质了。
邬烬玩不过虞凡白,这人心眼多得跟火龙果的籽似的,数都数不过来。
第十次的军团任务,邬烬出门之前,整理着衣服:“我们军队有个哨兵,娶了个媳妇,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媳妇跟小孩儿都可惦记他了,出门都得送个几里路。”
虞凡白听到这儿,抬了下头:“小鸟儿想生孩子了?”
邬烬:“……”
“可惜了。”虞凡白遗憾道,“我是男人。”
邬烬额角一跳,道:“我没让你生孩子。”
“你也是男人。”虞凡白说。
邬烬:“……”
算了。
“我走了。”
邬烬打开了门,他还没迈出去,身后一阵力把他扯了回去,他后颈一疼,湿热的呼吸落在皮肤上,叫他浑身颤栗,小腿发软,喉间发出一声低吟。
虞凡白松开了他。
他还有些回不过神,开门的手成了撑在门上,另一只手捂着后颈,嗓音发哑:“你……干什么呢?”
虞凡白舔了下唇:“你的精神图景很糟糕,记得赶在标记彻底失效之前回来。”
邬烬强壮镇定,哼笑:“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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