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门而入,看到房间里的金缪,愣了愣。
金缪刚醒,正坐在床边。
“哥,哥——”伊尔诺扯着雷勒修的袖子。
雷勒修一脸胡子拉碴,金缪摸了摸他下巴,他才觉出点窘迫来。
“回来了。”
“嗯。”
两人出去了,金缪叫上埃斯恩,往一间房间里走去,伊尔诺这才来得及和雷勒修说出先前没来得及说的话。
雷勒修不在家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
家里来了一个人,被金缪打晕了扔进了柴房,那人挣脱了束缚,金缪又把人打晕了一回。
金缪还尝了那人的血。
“哥,金缪喝了脏东西,不会吃坏肚子吧。”
雷勒修:“……”
那人被埃斯恩给拎走了,金缪在门外和埃斯恩说了几句话,埃斯恩道别离开,金缪回到房间,房间里只剩下雷勒修了。
“累吗?”金缪坐到床边。
雷勒修摇头,说有东西给他,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绳子,红色的编织绳,吊着一块蓝色的矿石。
“给伊尔诺买羽毛笔的时候看到的。”
金缪拿过吊坠:“真漂亮。”
“跟你的眼睛一样漂亮。”
不同角度,折射出的光也不一样。
下一刻,金缪眼前一片黑影,他被推着躺到了床上,雷勒修看着他:“我的眼睛漂亮?”
“没人这么夸过你吗?”
“没有。”
“那他们可真没眼光。”
“金缪……”雷勒修脑袋下压,又在离金缪一个拳头宽的距离停下。
他没把握他能够控制住不露出尖牙。
金缪摸着他的下巴,长出来的胡茬有点扎手,“我会戴的。”
雷勒修呼吸都沉了一分:“你喜欢吗?”
金缪没有回答,只是指腹在他唇上轻贴了一下。
这一下叫雷勒修失了分寸。
雷勒修弄破了他的嘴角。
金缪拿指腹揩去唇上血迹的时候,雷勒修就低着头站在他身后,金缪没说什么。
他言而有信的把那根项链戴上了。
金缪门前的帘子没拆,床上多了一个常驻客。
晚上伊尔诺睡着,雷勒修摸索到金缪房间,掀开帘子就进去了,“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睡不着可以多去跑两圈。”
“我试过了。”雷勒修低声道。
金缪:“什么时候?”
“几次了?”
雷勒修:“……”
这两天金缪和雷勒修同进同出,金缪在农场时,身边时常会出现雷勒修的身影,雷勒修的目光总是跟随在金缪身上的。
约里萨卸货回来,好几次都看到那样的场景。
雷勒修看向金缪的眼神时常让他感到心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斥着好似装不下另一个人的专注,目光的存在感很强烈。
在外时,他们并不会有过于密切的举止,偶尔的眼神对视,空气中都像绽开火花。
没过两天,雷勒修又要启程去往M区。
“我要和你一起去。”金缪道。
雷勒修不赞同他这个决定。猎人比试,一堆猎人,金缪一个吸血鬼跟羊入虎窝差不多。
“不会被发现的。”金缪从他身后抱住他,“修,带我去吧,嗯?”
雷勒修还是决定带他上路了。
他不带金缪上路,金缪大概会自己一个人上路,不如放到他自己眼皮子底下。
上次的事儿让雷勒修不放心伊尔诺一个人在家,他把伊尔诺托付给了小镇里的医生,医生一直都很喜欢伊尔诺,伊尔诺乖巧懂事,还有一手好厨艺。
两人赶路很快,正常人两天的脚程,被他们缩短到了半天。
M区是一片荒芜之地,小镇里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有人流涌动,他们用邀请函得到了居住处,但只有一间房。
金缪打开窗往下看,提前来的人不在少数,楼下商铺都开了。
第一天,猎人们抽取牌子,来抽对手,公布后,便有人开设了赌局来赌输赢,参加的人参差不齐,但也有榜上有名的猎人。
明天才会正式开场。
“莫沙犇,他的力气很大,体能也很不错,很善于用拖把人拖死。”金缪拿着雷勒修的那张牌子,道,“要解决他,就要速战速决,不过……”
这很考验爆发能力。
“有把握赢吗?”
“试试。”雷勒修说。
第一天雷勒修的第一场,进场前,有人吆喝着下注,很多人都压莫沙犇,他往年就很有名。
“雷勒修?你听过吗?”
“不知道,反正打不过莫哥。”
“算了,我跟着你压吧。”
“啪”——一袋银币被人扔到了桌上。
“压雷勒修。”银币的主人戴着兜帽,下半张脸下颚线凌厉。
周围静了静,金缪压了赌注,朝里面走去,雷勒修跟上他,“如果我输了怎么办?”
“那就输了一袋银币。”金缪道。
雷勒修想问的不是这个,但金缪又好似已经给了他答案。
输了那就输了。
金缪花钱从来只图个高兴。
决斗场是似斗兽场一般的地方,中间的比赛场地以圆形展开,四周是观众席。
雷勒修赢了,还赢得很漂亮。
他赢了的第一秒,转头看向了观众席。
金缪在角落,对上雷勒修视线的那一刻,他轻扬了下唇,轻吻了一下戴在颈间的那颗蓝色矿石。
旅馆一楼,有人喝酒大声聊着,二楼住宿区才清静些,桌上放着一堆银币,金缪分出一半,推到了雷勒修面前。
“一人一半。”
雷勒修摇头:“这些都是你的。”
金缪:“给你你就收着。”
雷勒修默了默,没再回绝,他那双眸子很亮,直勾勾的盯着金缪瞧,热烈得让人没法忽略。
“去洗个澡吧。”金缪说。
雷勒修出了一身汗。
这里洗澡要去公共浴室,底下设立了公共浴室,要付费才能进去,晚上时间人是最多的,一群大男人进了浴室都不会穿衣服,顶多围一块布在腰上。
金缪没有进去,他背上的伤太醒目。
雷勒修洗澡洗得很快,没多久便顶着一头湿发回来了。
“我洗好了。”他道,“没有味道了。”
“是吗?”金缪从雷勒修身旁经过,凑过去闻了一下。
雷勒修脖子那一块的皮肤都被搓红了,这得用了多大的力气,搓了多少回,才搓成这样。
“很香呢,修。”
他呼吸落下的那一片皮肤被激起了一阵颤栗。
门口有敲门声响,金缪和雷勒修一道偏头看向了那扇门。敲门的人是负责人,他邀请雷勒修去往顶楼用餐,今天每个赢了的猎人都会有这待遇。
他回头看了眼金缪。
“去吧。”金缪道,“我会在这儿等你回来。”
金缪骗了他,他没在这里面等着,他去见了一个人,一个金发女人,他们在一处隐匿地碰面,金缪兜帽遮了大半张脸,站在树后,叫出女人的名字。
“贝海娜小姐。”
“就是你给我送的信?”女人朝他走了过来。
塔约德身上的破绽很多,女人、金钱、欲望,他好高骛远,每一步都走得及其激进冒险,也不在乎一些小事,觉得这些小事无足轻重,而决定成败的,往往就在于细节。
金缪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伙伴。
愉快的合作往往来自于双方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么快就结束了吗?”金缪推开门,看到窗口的雷勒修,顿了下。
雷勒修轻“嗯”了声。
金缪:“好吃吗?”
雷勒修:“还行,你去哪儿了?”
“出去透了透气。”金缪摘下了黑袍兜帽,问他在那儿看什么,雷勒修一边说着没什么,一边把窗户关上了,他走到金缪面前,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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