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了电话放在耳边:“怎……”
随即,他听到了那边的音乐声,不算吵。
“你好,请问您认识这位机主吗?”
电话里面传来的是一道陌生的声音,他道:“这位先生在我们酒吧喝醉了,跟他一起来的人不知道去了哪,能劳烦你过来接他一下吗?”
喝醉了?丢个脸羞耻成这样?
“我知道了,把地址发给我吧。”晏渡道。
挂了电话,晏渡套上了外套下了楼,宿舍门已经锁了,但也有法子出去,大学生夜里多多少少有不安分的,办法总比困难多,晏渡费了点时间。
以厉褚英的性子,不太可能独自一个人在酒吧喝醉。但他在酒吧买醉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真说不准。
晏渡叫了辆车,直奔酒吧,司机看他一个大学生那么晚去那种地方,还多看了他两眼,晏渡忽略了他的视线,看向了窗外。
酒吧是一个清吧,里面人不多,也比较清静,晏渡走进去扫了一眼,没看到厉褚英,一名服务员走了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晏渡道找人,服务员便和人联系了一下,道:“先生,你要找的人在楼上,跟我上去吧。”
守株待兔呢?
他扫了眼四周,隔了几秒,才抬脚跟上服务员,两人上了楼,楼上是一层包厢,清静许多,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这要么是厉褚英设的套,要么是别人设的套。
服务员打开了一扇门,里面黑漆漆的,晏渡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从室内传来了铃声。
“先生,我们这里是正规清吧,请你放心,绝对没有违法犯纪的事发生。”服务员把房卡递给他道。
晏渡道了声谢,拿了房卡抬脚走了进去,房间里插上房卡,灯亮了起来,晏渡往里走,看到了床上的身影,厉褚英大字型躺床上,手脚打开,皮鞋外套七零八散的扔在边上,一看就是他自己脱的。
房间里的灯刺眼,厉褚英抬起手在眼前挡了一下,没睡,放下手时惺忪的睁开了眼,眸中还有醉意,半阖着眼帘望着晏渡。
晏渡走到哪儿,他便随着转到哪,跟看逗猫棒似的。
“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晏渡在床边坐下。
厉褚英沙哑的嗓音问:“晏渡?”
晏渡应了声:“嗯。”
厉褚英伸出手,捞了一下,捞了个空,晏渡坐过去,厉褚英抓着他手腕,指腹在他手腕上摩挲,又蓦地掐了他一下,晏渡“嘶”了声。
“你怎么还挠人呢?”
厉褚英手肘撑着床支起身,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揪着他衣领,前后晃了晃,语气里酸涩道:“你都跟我谈情说爱了,怎么还能跟别人灯前月下?”
晏渡:“我什么时候,跟别人灯前月下了?”
厉褚英指着他骂:“臭不要脸的。”
晏渡:“……”
“我他妈缺你一个男人?我想要,什么人没有,我又不是非你不可,一天天的就想跟我掰,我说什么了吗?恃宠而骄,脾气还那么大。”厉褚英越说越委屈,委屈到火大,嗓门也大,“还不跟我睡,你想跟谁睡啊?啊?早计划着走了是吧?我告诉你,没门……你不喜欢的,我都改了,你还是要走……晏渡,你怎么这么难哄……你不是想要钱?我有的是钱……”
“我不要钱,我也没要走。”晏渡低声道,没跟醉鬼讲道理,“你先撒手。”
“我不撒你能拿我怎么着?”厉褚英的脑袋砸在他肩膀上,低头又气又恼又委屈,跟大狮子撒娇似的,一边让人走,一边又抱着不撒手。
“撒手。”
“不撒!”
似曾相识的对话让晏渡停了一下,乐道:“行,你抱着吧,一晚上都别撒,明早起来别嫌丢人。”
“你又要去找那个女的是不是?”厉褚英含糊道,“我告诉你,没门儿!”
晏渡:“……什么女的?”
弄了半天,晏渡才弄明白,他气笑了:“你听人说话还带截片段的?我后来说没说,我对她不是那个意思?我又什么时候跟她表白了?”
不仅截片段,还泼脏水呢。
他又不是八爪鱼,还要给每一个爪找个对象。
“我这里难受。”厉褚英指尖戳了戳胸口,“别冲我喊!”
分明他声音更大。
晏渡看他戳心口的动作,又有些无奈,跟他生气都气不上来了:“为什么难受?”
“我难受,疼。”厉褚英攥着他手放心口,让他给他揉揉,“你跟我吵架我也难受,我看着你来气。”
晏渡哼笑了声,喝醉了都还能气人。
“可是我他妈又跟中了邪一样的想见你。”厉褚英又说,见着他他又不气了。
晏渡笑顿在唇边,掌心下的心脏跳得很快,厉褚英覆盖在他手上,凤眸眼尾泛红,凌厉都散去了几分,说那些话时霸道中又透着几分小狼崽子似的可怜。
“想见谁?”晏渡低声问。
厉褚英:“晏渡。”
“嗯,在呢。”
厉褚英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晏渡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回答,想见他。
操,真他妈的……
晏渡双手捧着厉褚英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语调不似平时散漫的嚣张劲儿:“不管你明天早上还记不记得……”
他现在就想说,“听着,厉褚英,我没喜欢过她,也没喜欢过别人,更不想要你的钱——你身上对我还有吸引力的,是你自己。”
晏渡想要的答案,到今晚,已经没有了纠结的意义。
厉褚英愣愣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一个醉鬼能给他什么回应,听没听明白都不知道,晏渡坐在床边,问他听没听见。
“听到了你就点头,没听到我就再说一遍。”晏渡道。
厉褚英眸子涣散的看着他,片刻后,摇了摇头:“你说什么?”
晏渡笑了:“你他妈是真醉还是装醉?”
-
厉褚英很久没有喝这么多了。
第二天醒来时,都到午后了,他躺在床上睁开眼,还晃了晃神,身上很清爽,房间里也没有酒味,脑海里浮现了某些画面,他倏地坐了起来,低头一看身上,身上穿着的是一身浴袍。
旁边没有人睡过的痕迹,他心下一松,去摸手机时,又蓦地看到了桌上一张卡,刚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
卡下面压着一张便利贴,便利贴上的字迹厉褚英很熟悉。
[钱还你,利息算在里面了,我上午的车,先回家了——日安。]
回家了……
晏渡回家了?
晏渡昨晚真的来过??
厉褚英捏着那张纸条,醉酒后遗症,头疼得厉害,他手指发着颤,额角青筋鼓动,又看向了桌上的卡,翻找起了手机,手机在沙发上响起。
助理打来的电话,厉褚英把电话挂了,从通讯录里找到晏渡的号码,他拨通了过去,号码还没被拉黑,打得通,但是没人接。
他又打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
厉褚英看着桌上的卡。
几个意思?跟他算清楚?昨晚又吵架了?还是打起来了?
这房间也不像打过架的样子。
厉褚英情绪到了某个巅峰值,反而冷静了下来。
又跑了。
他闭着眼仰头靠在沙发上,咬肌那一块动了几下。
司机的电话打了过来:“厉总,今天下午两点有个会议需要你参加,你醒了吗?”
“嗯。”厉褚英问他,“晏渡的老家在哪?”
高铁上座无虚席,晏渡坐在回老家的高铁,戴着口罩,压低了鸭舌帽,闭着眼半梦半醒的睡着。
昨晚一晚上没睡,困得不行了。
第56章 做贼心虚
年底这阵的票难抢,客流量大,抢票的人多,晏渡的票是提前定的,全程三四小时的高铁,打个盹的时间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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