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顾渊渟像是一头饿了好久的狼,要把他拆骨入腹。
然而,他的喊声根本没用,直到过了半晌,顾渊渟才向后撤了一步,离开沈亦舟的唇。
两个人的呼吸声都有点重,缓了一会儿,顾渊渟在伸手将沈亦舟唇上的水滞擦去,沙哑着声音:“阿言刚才喊我做什么?”
做什么?
你说呢。
沈亦舟突然有点气结,有点怀疑刚才顾渊渟莫不是装的。
他原本看着顾渊渟心情不好,这才想着安慰一下。
结果把自己坑了进去。
“无事,”他没好气的说,“回宫。”
一转身,腿瞬间软了一下。
顾渊渟一把抓住他,担忧的看着他:“怎么样,还能走回去吗?”
沈亦舟:“……”
瞧不起谁呢。
他只不过是被亲了,又不是瘫痪了。
沈大国师好面子,不可能承认自己被亲的腿软,一脸淡定地说:“能。”
话音刚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子便忽然被拦腰抱起。
顾渊渟垂眸看着他,扯了一下唇角,笑着说:“走了,阿言。”
可能是那笑经久不见,竟然显得有点撩人,沈亦舟怔愣一下。
醒神的时候,人已经出来了落雁湖。
宫女太监在身边络绎不绝,偶尔还撞上巡逻的侍卫,虽然大伙儿都目不斜视,但是沈亦舟的脸却越来越瘫。
半晌,他看着专门朝着人堆里扎的顾渊渟,咬牙切齿地说:“顾子熹,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顾渊渟神色自若看着他,只是眼睛带了一丝笑,“阿言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你不知道?”沈亦舟说,“为什么这离养心殿的路越来越远!”
“可能……”顾渊渟垂眸,“是阿言记错路了吧。”
神特么得记错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被抱着,沈大国师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面子要丢光了。
他在顾渊渟怀中挣扎几下:“放我下来!”
“嘘,”顾渊渟低了一下头,轻声说,“阿言安分一点儿,不然……”
他顿了一下,“我还可以让阿言,再腿软一次。”
沈亦舟:“……”
好。
你有种。
*
顾渊渟在书房处理朝堂的事务,沈亦舟出来透气。
太医说,这个相思蛊毒因为被种下的时候减轻毒素,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沈亦舟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他走了一段路,坐在亭下的石凳上皱眉深思。
不知多久,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沈亦舟回眸看去。
只见一身黑衣的傅时行正站在不远处,神情看起来欲言又止。
沈亦舟皱了一下眉,不知道这个南平王怎么出现在这里。
今日也不是早朝。
他想了想,还是率先开口,从容起身道:“南平王进宫可是有事?”
声音不紧不慢,同之前一样,傅时行却还是听出了一丝下意识的疏远和避嫌。
是为了顾渊渟吗?
傅时行眉心颦起,他从小就生活在军营中,为人冷漠。
原本以为自己是生性如此,不可能为了什么人驻留目光。
可直到遇到了沈亦舟。
只是,那个人浅色眸子虽然见人总是带着笑意,好像没有自己。
即便如此,傅时行却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在想他,脑海中全是沈亦舟的面容。
沈亦舟身死着两年,他经常去他墓碑前喝酒,一坐就是一整天。
直到前几日再次遇到,他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这次想,主动的去争取一次,却又一次被顾渊渟捷足先登。
傅时行想。
沈亦舟两年前会假死是为了逃离皇宫,那么他是否是不愿在皇宫呆着的,为了逃离顾渊渟。
又结合顾渊渟最近疯狂地行为,让傅时行越来越觉得是皇上做了什么。
他嘴唇动了动,才道:“那次你向我求救,我不知道是你。”
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那天,没有将沈亦舟救出去。
“那日是我鲁莽,”沈亦舟说,“和南平王没关系,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王爷不必记挂了。”
傅时行眉心皱的更深了,觉得沈亦舟是在怪他,他唇角紧抿,半晌才道:“是他非要将你囚禁在皇宫,你是不是……”
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不然为什么离开那两年。
沈亦舟微愣,看着傅时行:“囚禁?王爷想多了,是我想要留下来的。”
傅时行余光处看到不远处小太监,瞬间懂了沈亦舟的处境。
他向前走了一步,眸眼认真地说说:“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出去之后,即使他不喜欢自己,但是他还是想沈亦舟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而不是束缚在这深宫里。
沈亦舟:“???”
南平王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刚想说什么,突然看到亭子拐角的地方,露出一块黑色的衣摆,上面绣了一点金色的暗纹。
顾子熹,怎么还学会偷听了呢。
沈亦舟眉梢一挑,想着顾渊渟昨日让他在皇宫丢了这么大的人,突然恶趣味的想要报复回去,顺便逗逗他。
“离开?”他余光注视那抹黑,缓慢的说,“不知南平王要带我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阿言啊,你听没听过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T﹏T
傅.纯工具人.时行。
第62章
“你想去哪里?”傅时行唇角紧抿,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又补充道,“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
沈亦舟闻言皱了一下眉,这话说的好像不太对味。
难道是因为顾渊渟,所以迫切的想把自己送出去。
他眼睛下意识瞥向长廊拐角,只见那人黑色袖子下裸露出来的细长手指似乎因为生气紧握成拳。
沈亦舟眉间挑了一下,哟,还知道生气呢?
傅时行一直站在一旁,等待着沈亦舟的回应,见人不说话,他皱眉又喊了一遍:“沈国师?”
沈亦舟收回目光,看着傅时行,缓慢从容地,含着一丝深意地说:“我一直想去江南看看。”
“江南,”傅时行闻言露出一点儿喜色,“我正好也有此意。那……我们何时动身?”
“嗯?”沈亦舟心思一直在藏在亭子拐角的顾渊渟身上,有些心不在焉地说,“这我可说予。溪。笃。伽。不准。”
傅时行不知是因为情绪,还是因为紧张,一直没有发现沈亦舟的不对,反而道:“那不如今日……”
沈亦舟看着顾渊渟终于要忍不住了,迈出来一只脚,飘荡出来的头发丝都昭示着他现在似乎很生气。
要炸毛了!
沈亦舟唇角勾了一下,又转头对着傅时行说,“因为我要看我家陛下有没有空。”
果不其然,听闻此话,顾渊渟就像一只被顺毛地猫儿一样,又怯生生地缩回了爪子。
沈亦舟被这一幕逗的想笑,但是不得不憋着,憋的难受,好大一会儿才注意到身边的傅时行。
罪过罪过。
怎么把人给忘了。
此时,傅时行眼睛微睁,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受伤地问:“你……出宫不就是为了逃离顾渊渟吗?不然你那两年……”
“南平王,”沈亦舟突然说,“你还没看明白吗?”
傅时行看向他。
沈亦舟叹了一口气说:“没有人能强迫的了我,我既然选择留下来,是因为我想陪着他。”
想陪着他。
这几个字落在傅时行的耳朵里,让他沉默了下去,半晌。他才低着头说:“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傅时行落寞的身影,他突然有一丝愧疚,毕竟在原书的设定中,他才是陪着顾渊渟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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