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渟伸手接过。
只见信中写到——
今夜百花节良景,当与人共度,南平王可愿赴约赏花?
是他的笔记。
顾渊渟盯着纸上的字,几乎要把纸撕碎。
他阴沉着脸,几乎是从唇缝蹦出三个字:沈——佩——言!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皇帝发火了!
第34章
沈亦舟坐在醉花楼最高处,如今凛冬已过,初春将至,风刮过已经没有了冽骨之感。
他拿着一壶酒,坐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川流不息,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落寞来。
现在那小兔崽子该是已经和南平王见了面了。
他独自发愁之际,浥轻尘走了进来,带了些略微不爽地说:“沈佩言,你自己没约,干嘛非要把我拽过来,我又不是没人陪。”
沈亦舟闷头喝了一口酒,冷眼瞧了他一眼:“你之前坑骗我之事,我还没有给你算账呢。”
“呦,这是不开心了?”浥轻尘头一次见沈亦舟这般模样,“怎么,你家那个粘人又爱哭的小徒弟呢,怎么今日没陪着你?”
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亦舟此时已经喝了大半瓶,心里很是发堵,他踢了浥轻尘一脚,开口道:“别说废话,陪我喝酒。”
“喝喝喝,”浥轻尘眸子转了一下,接着朝着身后喊了一声,“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怀瑾出来吧。”
怀瑾?
最开始沈亦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到一身白衣的顺治帝走了出来,站到了浥轻尘的身侧。
沈亦舟快速地起身,刚想要行礼,却被顺治帝快速拦住:“国师,不可,如今我已不是皇上,不用再行礼。”
顺治帝如今脸色比在宫内看起来已经好太多,沈亦舟看着他们二人道:“怀瑾,好名字。”
顺治帝笑了一下:“先帝还在的时候,给朕起的字。顾玄这个名字太过于扎眼,倒不如喊我的字来的轻松。”
沈亦舟听了此话却微微走神,天启国将字为私密的称呼,一般只有长辈所取,亲近之人知道。
但是他家的小皇帝,却一直没有“字”,因为一直以来从来没有人给他取,也没有记得。
“阿言?”
浥轻尘看着沈亦舟拿着酒又开始走神的样子,在一旁摇着扇子喊道,“你怎么又走神?难道是我的魅力还不够大?阿言竟然还在想别人。”
接着,他走进了一步说:“莫不是在想你家小徒弟。”
沈亦舟眉间抽了一下。
这个狐狸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骚两句。
他看了浥轻尘一眼,又转眸看向身顺治帝说:“今日既然怀瑾兄也来了,那就一起喝。”
沈亦舟说话一向是不紧不慢,尤其是损人的时候,张嘴没什么好话,却显得人十分温雅。
只是今日,模样却同往日不同,似乎带上了几分醉意。
浥轻尘看了沈亦舟一眼,也没有说耍,抓过顺治帝的手,两人携手一起坐在座位前说:“头一次见阿言如此热情,不过怀瑾如今病还未痊愈,我待他喝。”
*
巷子里的灯笼已经灭了半边。
顾渊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他坐在巷子口,听着侍卫大气都不敢喘的说:“陛下,找到人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哪?”
侍卫道:“有人看到国师去往了醉花楼,说是在里面吃酒。”
吃酒。
很好。
将人约出来,自己却跑出去吃酒。
顾渊渟眉眼紧颦,很显然在强压自己的戾气。
他手中捏着一个绿扳指,差点捏碎,半晌才压住自己的怒气,对着侍卫道:“去赶辆马车来。”
侍卫抱拳:“是!”
*
浥轻尘也没有想到沈亦舟的酒量这么差,他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人,有些无奈地看向顾玄道:“这可怎么办。”
顾玄也没有办法,眼角同样无奈,两人相视笑了一下,同时摇头。
浥轻尘说:“那我一会儿找个小厮送他回去?”
顾玄道:“看来只能这样了。”
浥轻尘心说以后可不跟阿言喝酒了,他走了几步,刚想把沈亦舟拖出去,突然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了。
房间里还清醒的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惊讶,便看到顾渊渟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对着浥轻尘冷声:“别碰他。”
浥轻尘停下动作,抬眸看着顾渊渟的脸,接着扯出个笑脸说:“这不是小皇帝吗,是来找你这个没酒品的先生吗?”
顾渊渟谁也不看,径直的走到沈亦舟跟前,将人横腰抱起。
刚走出去半步,他似乎怕惊扰了人,低了一下头对着沈亦舟说:“阿言,咱们回家了。”
沈亦舟模糊不清的嗯了两声。
顾玄站在一侧看着顾渊渟喊道:“九弟……”
顾渊渟这才停下脚步,头也不回,与刚才对沈亦舟的态度那叫一个鲜明对比。
只听他道:“你们做的事情能瞒住太后一时,也仅仅是一时,长安城遍地都是她的眼线,若是想活命,还是趁早离开。”
说完,大步走出了出去,留下房间内的两个人面面相窥。
很久,顾玄才出声道:“九弟……好像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浥轻尘却没有多大的惊讶,走到窗前,看着顾渊渟抱着沈亦舟的背影说:“啧啧啧,阿言是败在这个小崽子身上了。”
顾渊渟抱着沈亦舟下楼之后,刚好遇到南平王寻来的身影。
南平王看着人,带着怀疑看着人:“沈兄这是怎么了?”
顾渊渟同样看了回去,意简言赅:“管你何事?”
他想起沈亦舟写给南平王的那封信就来气。
就在此时,他突然觉察到怀中人轻微动了一下,顾渊渟担忧的看了过去,只见沈亦舟手下意识的环在他的脖子上,迷迷糊糊的问道:“这是在哪?”
顾渊渟低头:“再等等,等等就回家。”
南平王看着两人的姿态,脸上闪过一丝阴沉,带着几分不善的说:“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先生,你如此这般,是要大逆不道吗?”
大逆不道。
顾渊渟唇角冷笑:“就算如此,你能拿朕如何?”
南平王看着他。
他也看着南平王。
谁也不让谁。
对峙半晌,顾渊渟突然想起什么,嗤笑了一下,在南平王眼皮子底下对着沈亦舟说:“阿言,今晚可还是和我一同就寝?”
沈亦舟轻声“嗯”了一声,他喝醉了酒,却还记挂着顾渊渟,缓慢地说:“小九手受伤了,记得不要碰水,晚上沐浴我帮你。”
南平王瞬间变了脸色。
顾渊渟唇角扯了一下,他抱着沈亦舟上了马车,在路过南平王身边时,对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意。
南平王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驻足半晌,直到小厮在旁边担忧喊道:“王爷,外面风大。”
他这才松开紧握的手,沉着脸色道:“回府!”
*
无论什么时候,沈亦舟似乎都是一副从容模样。
——除了,喝了酒之后。
顾渊渟看着沈亦舟第十次踢开自己身上的被子,终于忍不住了,他翻身压在沈亦舟身上,威胁道:“阿言,你再乱动,可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沈亦舟抬眸看着他。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又似乎听懂了,浅色的透着一副肆无忌惮。
顾渊渟深吸了一口气,半晌他终于忍无可忍,将黑色色的腰带抽了下来,在沈亦舟手腕上缠了几圈。
手腕脚腕被黑色那么一裹,显得更加的冷白,宛如上好的瓷器。顾渊渟强逼着自己移开目光,半晌又没忍住,在他额头上落了一吻,才哑声开口道:“阿言,快睡吧。”
再折腾下去,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什么。
好在,沈亦舟可能是累了,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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