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渊渟离得这般近,敢正大光明的观察沈亦舟,只见他此时长睫低垂着,勾勒出温润如玉的眼部轮廓,鼻梁间的弧度更是像是被精心计算过的一般,多一分则太硬,少一分则太魅。
可能是因为疼痛,沈亦舟的眉间颦了一下,顾渊渟看着也不由自主的颦起了眉。
其实是该杀了他的。
顾渊渟心想,这个人总能调动他的情绪。
这般想着,他抬起手,将手放在沈亦舟的脖颈间,慢慢地收紧。
如此纤细,好像只要轻轻的一使劲,就能折断。
可最终,他也没舍得用力,只是伸手抚平了沈亦舟微颦的眉,又向上扯了扯被子。
做完这些,顾渊渟才趿鞋下床。
“砰砰砰。”这时,门口被敲响了几下。
顾渊渟动作一顿,戒备的看着门口。这个时间,还会有什么人来?
李静姝的声音却在门口响起,她似乎很紧张,说话显得有几分不自然:“睡了吗?沈公子。”
接着她又快速地补充说:“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就行。”
“昨天,自从你走后我想了很久,辗转难眠,最终还是前来找你。我来是想要告诉你,我不介意你成亲与否,我只想嫁给你。”
“虽然,对于一个女子这样有点不够矜持,会失了礼仪,但是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见你,我觉得这点矜持格外微不足道。”
“我其实知道的,那位小公子不是你的儿子,我今天听到了,他喊你先生。不过我不介意的,就算你真的有儿子,我也不介意的。”
顾渊渟眉间阴郁积压下来。
不介意。
他倏然又想到了沈亦舟昨夜说的,李家姑娘挺喜欢的。
想到二人以后可能情义互通,他浑身充满戾气。
刚想要推开门,转眸间看到了窗上的影子,顾渊渟顿了一下,突然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李静姝原本一直低着头,一直等不到沈亦舟的回话,便紧张的抬头看去。
房间内燃着烛火,房中人的影子倒影在墙上。
只是,此刻房中却并不是一个人。
李静姝心中一惊,顿时觉得丢脸急了,她此时涨红了脸,原本应该转身就走的,只是脚却像是定住了一般,如何也走不了。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间的影子。
只见她心心念念的沈公子卧着榻上,烛火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
下一秒——
另一个挺拔的身影扶着沈公子的肩膀,吻了下去。
在她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墙上的影子鼻尖轻触,唇相重叠,又快速地分开。
她认出了那是顾渊渟。
白日里喊沈亦舟先生的那个人。
李静姝一时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半晌才快速地转身离开。
顾渊渟看着李静姝跑开的方向,嘴角勾唇笑了一下。
他垂眸看了一眼沈亦舟,小心的将他的手放在被子底下,这才缓慢的起身。
这么久了,也该去会会老朋友去了。
顾渊渟捏起手指,在门口使了个口哨,接着两个黑衣人快速地出现在门口。
“小主。”
顾渊渟冷声,意简言赅:“守好房间。”
黑衣人齐声应是。
顾渊渟看了床上的沈亦舟一眼,吹了桌子上的灯,这才转身出门。
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沈亦舟缓慢的睁开眼,眸光幽深,眼神清明,哪有一丝睡意。
作者有话要说:
情绪调动的不对,改了后半段。
第22章
沈亦舟缓慢的起身,他没有点灯,只是披了衣服,静静地坐在床边。
大约静了半晌,才伸手摸了一下唇角,这里还残留着顾渊渟方才的温度,他的体温如同他的人一样,冰凉彻骨阴冷的可怕。
系统在这时兴高采烈的出声:“好哦,刺激。”
沈亦舟放下手:“刺激个屁。”
他以前不是没有感觉到顾渊渟的不正常,但是一个长期被关在废宫的人,能正常那才是有问题。
刚才顾渊渟的行为,他也并不觉得是对他有什么想法,反而更像是一种占有欲。
在其他人面前宣誓自己的主权。
系统这是又出声说:“现在剧情完全控制不住了,我看你怎么玩。”
沈亦舟很是想的开,又躺回床上,慢条斯理地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主角攻出现,主角受自然会知道谁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他时候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过他的逍遥日子去了。
系统很铁不成钢咬了咬牙,“希望宿主以后不要玩脱。”
沈亦舟:“那是自然。”
顾渊渟回来的时候,已是两个时辰之后,他进门后,愣了一下。
房间的烛火被点亮了,只见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此时披着衣服,坐在案前,他的头发微垂下下去几绺,折在脸前,显得神情有点沉。
“先生?”顾渊渟试探的出声。
沈亦舟这才抬头,浅色的眸子在他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他的脸上:“嗯。”
顾渊渟又问:“先生几时起来的?”
沈亦舟手指在额头上按了一下,像是在缓解疼痛,半晌才道:“刚起,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顾渊渟眸子闪了一下说:“今日醒的早,怕打扰到先生休息,便出去走了一圈,今日好点了么?”
沈亦舟没有抬头,眼睛眨了几下,轻声道:“好多了。”
这就是说的谎话了。
顾渊渟没有揭露他,沈亦舟也没有揭露顾渊渟,房间里沉默下去,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
船上有供应简单的早餐,沈亦舟带着顾渊渟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遮着面纱出门的李静姝。
这位李姑娘出门,以往的的时候是要打个招呼的,如今却是像见了蛇蝎一样,领着丫鬟快速地离去。
沈亦舟:“……”
行吧。
看来真的把人吓到了。
顾渊渟睁大眼睛,目光疑惑地看着沈亦舟问道:“先生,这李家小姐怎么了。”
装的跟真的一样。
还不是拜你这个小崽子所赐么。
沈亦舟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面上也同样疑惑:“可能是因为风太大吧,怕乱了发髻吧。”
顾渊渟:“……”
两个人各怀鬼胎的吃了早饭,沈亦舟看向船上各自洋装百姓的土匪,又看了一眼行船方向。
如今已经到了青州地界,而他们还没有动手的迹象。
难道是这帮土匪突然良心发现,从良了?
沈亦舟觉得不太可能,乱世之下,要想他们从良,除非母猪深夜上树。
所以,一定还有其他别的原因。
可偏偏,还就真的母猪上了树,沈亦舟直到下船时,有点精神恍惚。
就这样放过了他这个肥羊?
那他在船上这么费力的演戏岂不是浪费了!
沈亦舟对此感到十分不爽,这群土匪业务能力太差!
“先生?”顾渊渟在一侧喊他,“我们现在去哪里?”
沈亦舟收敛神色:“走吧,先找个客栈住下。”
“洪福客栈”四个字,在这一整条算得上破烂的街上显得十分突兀。这个酒店的规模很大,却选择修在了流民区。
客栈的小厮在柜台上昏昏欲睡,沈亦舟走过去,将一枚银锭子敲在桌子上。
小厮身子抖了一下,眼神迷茫了一瞬,快速地惊醒:“客观,打尖啊还是住店?”
“一间……”沈亦舟刚到这里,顿了一下,改口道,“两间客房,将菜送我房间去。”
“得来,”小厮将抹布向肩膀上一搭,便领着沈亦舟和顾渊渟上了楼。
“先生,”顾渊渟独自停在自己的门前,看模样有些委屈地说,“我不要自己一个人住。”
先生?
不要一个人住。
小厮的眼睛滴溜溜地在两个人身上打转,最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十分复杂的落在了沈亦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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