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行进来之后,外面的屏风就撤了。
他看着榻上的沈亦舟,很是担忧地问道:“沈兄如何了?”
沈亦舟刚想说话,顾渊渟却率先抢话道:“阿言很好,不劳南平王挂心。”
南平王皱眉看着沈亦舟,沈亦舟张了张嘴,顾渊渟却突然端起一侧的药碗道:“阿言先把药喝了。”
沈亦舟只能点了点头。
只见顾渊渟先是舀了一勺汤药送进了沈亦舟嘴里,在沈亦舟喝完之后问道:“苦么?”
这话刚才不是问过了么?
沈亦舟看着顾渊渟的眉眼,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刚想说话。
下一刻——
只见顾渊渟又舀了一勺汤药,张嘴,自己尝了一下。
他嘴唇碰的地方,正是沈亦舟方才喝药的地方,甚至连唇印都想是算计好的一般,能完全覆合。
“甜的。”顾渊渟看着沈亦舟说。
沈亦舟的眼皮跳了一吓,耳垂有一瞬间漫上红。
这不就是间接接吻了吗。
这小兔崽子在做什么?
主角攻还在呢。
沈亦舟快速地转眸看向身边的南平王。
果不其然,只见南平王的脸色阴沉下去,整个人像是能滴出水来一般。
要死了,这主角攻是不是要杀了他,沈亦舟心里给自己默哀了一分钟。
果然,只见傅时行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咬牙切齿地说,“你等这般,是不是太过分了!”
顾渊渟放下碗,缓慢的走道南平王身边,扯着唇角挑衅:“朕偏要如此,你当如何。”
沈亦舟:“……”
他看着空气中似乎都弥漫了一股火药味。
这不会是要打起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了两小时。嘻嘻。
我看看能不能坚持这个时间更新。
太后扳倒可能还需要几章,毕竟不可能一下子就铲除了,我尽量快些。
第37章
南平王冷眼瞧着他,眼中丝毫没有畏惧的模样,声音更是冷淡至极:“臣只是劝告皇上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如今皇上已经成人,不再是孩童,却将国师拘在自己的寝殿,恐行为有什么不妥。”
“我与阿言如何,干你何事,”顾渊渟看着傅时行,声音缓慢地说:“现在南平王已经开始要制约朕了吗。”
沈亦舟看着两个人目光如刀,剑张跋扈快要打起来的模样,眼皮快速地撩了一下,他眸光一转,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顾渊渟听着沈亦舟的咳嗽声,眼中的敌意和冷淡快速地消了下去,他也顾不得南平王如何,快速地地跑到了沈亦舟的身边,手足无措的看着扶着沈亦舟的腰背说:“阿言!”
因为剧烈的咳嗽了,沈亦舟的唇色又变成了浅色,顾渊渟沉眉,对着外面喊道:“太医。”
沈亦舟咳嗽好大一会,觉得自己肺都快要咳出来了。他的余光偷看了两个人一眼,心道:应该可以了吧。
抬眸看见两个人看向自己,空气中的火药味也消失,沈亦舟这才停了下来。
他半靠在榻上缓了一会,抬眸看着顾渊渟摆了摆手:“陛下,臣没事。”
顾渊渟递过去一杯茶水道:“阿言,喝一口,润润嗓子。”
他和沈亦舟说话的时候,裹在身上的那层冷硬会不由自主的消散,虽然声音还是冷的,却目光柔软。
沈亦舟在顾渊渟担忧地目光中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又看向傅时行道:“南平王前来看我,甚是感激,不过今日不便招待,改日定当重谢。”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如今朝堂诡谲云涌,陛下虽已成年,却没有接触过这些,难免有时无措。我呆在皇上的身边,也是因为如此。”
他话说的缓慢,就是为了两个人之间不要为了他,心生误会。
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他怕顾渊渟若是之后和傅时行对立,会处于劣势。
沈亦舟说着这话,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顾渊渟。
他凌厉地眉扬起,眸子幽深,满是冷意,尤其是看向南平王的时候,里面的怒意遮都遮不住。
——这小崽子,今日似乎格外不对劲。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面对外人的时候,可是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
果不其然是cp之间的牵引力么。
顾渊渟觉察带沈亦舟的目光,回眸的时候刚好看到沈亦舟看向自己复杂又带着看透一切般的目光——像是在无声的说,没关系,我都懂。
顾渊渟:“……”
南平王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眉间越颦越深,可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他垂下眼皮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退下了,不过,沈兄说的话,记下了。”
沈亦舟笑了一下说:“一定。”
南平王走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顾渊渟原本是有点窝火的,很想问问沈亦舟为什么对南平王如此另眼相待。
但是听着沈亦舟在床榻上捂着唇又咳嗽了几声,那些话瞬间被他咽了下去。
最终,他只是松开了手,走到了床榻边的床柜旁。
龙檀香味道太大,沈亦舟每次闻了都不舒服,所以被顾渊渟特意换成了特意寻人在江南特意邮过来的冷香,这个香气里面加了梨木和琵琶,太医说有利于缓解不适
沈亦舟闻着周围的香气,嗓子舒服了一点。
他看着顾渊渟在香烟中氤氲模糊的身影,叹了一口气道:“陛下,南平王手握南疆兵权,太后都是拉拢的人物,你刚才和他置什么气。”
总归你们现在闹什么,以后总归要在一起的。
沈亦舟心想。
当然,这话他没说。
顾渊渟手中拿着点香的火引,低着头摆弄了几下,神色间看不出喜怒。
半晌,他才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道:“阿言,你就这般——喜欢他。”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接近于无了,顾渊渟自己知道,他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沈亦舟没听清后面的话,皱眉问道:“什么?”
顾渊渟起身,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几日风大,阿言不要外出了,我去书房批改奏折了。”
沈亦舟目光落在顾渊渟的侧影上,只见他的肩背挺直,嘴唇也平直,很显然是一个不悦或者不爽的姿态。
见此,沈亦舟不由得皱了皱眉,疑惑的想,这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气了。
难道是吃了醋?
因为自己和南平王说话,这个小崽子应该没有这般小气吧。
应该——吧……
*
顾渊渟坐在书房内,听着黑衣人禀报着事情:“回禀皇上,楚安清的身份查清楚了,是之前被太后贬到荆州的楚氏一族,太后当时口谕,严禁楚氏迈出荆州一步,违令者斩立决。”
顾渊渟手指摩擦着手指上的扳指,皱眉思索:“楚氏?可是之前先皇在时,楚恩德的后人?”
楚恩德在先皇之时乃文人之首,位及丞相,非常德高望重,是极少的文人风骨之人。
可正是这样之人,却在晚年的时候,被查出来了贪污腐化,在科举考试之中,收了考生不少的贿赂。
科举乃是选拔人才的重中之重,国之根本,先帝闻言大怒,原本想要处死,但是念及多年对朝廷的贡献,将人发落荆州,世世代代不可迈出一步。
“回禀陛下,正是,”黑衣人道,“楚安清正是楚恩德之孙。”
顾渊渟眸子动了一下。
黑衣人欲言又止道:“不过……”
顾渊渟平静地看向他。
黑衣人说:“谭西言被太后关进牢狱的事情已经被楚安清知晓,他如今已经在前往长安的路上了。”
“来长安了吗……”顾渊渟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半晌道,“朕知道了,时刻注意楚安清的动向,务必保护他的安全。”
*
沈亦舟手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包在手上的纱布终于撤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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