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没落,他的脸快速一偏,被人扇了一掌。
他面色阴毒看了过去,“你敢打我?”
沈亦舟摸了摸发麻的手指,冷声嘲讽的看着他说:“皇上的名讳,你也配提?”
顾予安却是笑了,他像毒舌一般的盯着沈亦舟,手中的剑伸了出去,最后不知想到什么,又收了手:“行,这一掌我记下了。”
南平王虽然如今下落不明。
他的实力却不容小觑。
但他对沈亦舟有意,沈亦舟他还不能动。
“来人!把这群人都给我关起来!”
“是!”
一群大臣被关在监狱隔间里,沈亦舟隔着门揽看他们,眸光清冷。
“沈亦舟,你就好好看着,本王是怎么攻入皇宫的。”顾予安说,“放心到时,你那心上的人,我一定好好的照顾。”
说完,带着人马,转身而去。
沈亦舟看着顾予安离去的身影,勾唇笑了一下。
顾予安好像忘记了。
黄雀后面,还有猎人呢。
……
养心殿烛火昏暗,映照着床上的人很是病弱。
顾予安拿着剑走了过去,表情被灯火照的明暗不定。
他从小就聪明,背书的时候,是所有皇子里背的最快的。
却因为他身子弱,所以从来不受待见。
原本,他觉得没什么。
毕竟,顾玄那个废物就算当了皇帝,也是个傀儡皇帝。
可现在,就连顾渊渟,甚至宫外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皇子的人,都成了皇帝。
他不甘心!凭什么!凭何如此。
他眼睛血丝越来越重,越来越红,看着床上的人陷入疯狂。
“去死吧——”
就在他提剑,眼看着就要刺中来人的时候,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却突然睁开眼,轻而易举的捏住了他的剑。
“你!你没事了?”他瞪大眼睛,半晌又说,“你早就认出我了?”
顾渊渟冷漠看着他:“不然,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进来。”
“不可能,”顾予安不信,“你怎么可能认出我!”
顾渊渟缓慢的起身,冷笑了一下,推开窗。
顾予安抬眸看去,
不过是片刻功夫,他带来的兵被团团围住,胜负已见分晓。
而周围,围着他们的,正是战场上消失了的南平王还有那支前去支援的部队!
“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疆不是要沦陷了吗?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顾予安,你勾结匈奴,南平王已经将证据都交给了朕,”顾渊渟手中握着刚才的那支剑刃,慢慢走向他,冷声问道,“你可知……这该当何罪?”
刀刃映过顾予安的脸,他看着顾渊渟阴沉冷冽的模样,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顾渊渟想要杀了他。
不是吓唬他,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顾予安头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害怕的情绪,登上皇位的梦也在剑刃的利光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你不能杀了我。”他慌乱地说,“沈亦舟还在我手中,我一但出事,他立马就会死。”
顾渊渟闻言,眼睛动了一下,只是下一秒,他的唇就勾了起来。
顾予安看到他的笑意,下意识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被揪着扔出了窗外,最后落在午门的高墙上。
只见不远处,沈亦舟踏马和一大众大臣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城门的那条长道上。
不可能。
不可能。
顾予安有些痴的摇头,他计划了这么久,肯定会万无一失的。
不可能。
下一刻——一片火光照在他的侧脸上。
紧接着,只见不远处,火光大起。
正是顾予安府邸的方向。
“看清楚了吗?”顾渊渟拿剑抵在他脖子上,“这火光,像不像当初你灭巫人一族一般。”
此话一落,顾予安的身子瘫了下去。
他都知道了。
顾渊渟都知道。
半晌,他像是想起什么,开始咯咯笑了起来,疯狂地说:“没错,都是我做的,你又能如何,你杀了我啊。”
天启的规矩,王爷皇子之类带有皇族血脉之人,可□□,不可随意斩杀。
所以顾渊渟不能杀他。
这个想法让他的笑声更疯。
顾渊渟看他一眼,冷笑道:“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吗?”
他的嗓音很低,如同寒冬大雪一般,冰凉刺骨。
“不——”顾予安这才怕了,他从小病弱,最怕的就是死,“你不能违抗祖训!”
顾渊渟冷眼看着他。
顾予安在他的眼神中,意识到什么。顾渊渟连太后都杀了,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干的。
他颤抖了身子,说:“我还有用,你不能杀我,我知道巫人记录的蛊虫在哪,我还知道——”
剑光一闪,声音戛然而止,
顾予安瞪着眼睛,倒了下去,眼睛里还映着剑光,他的血顺着剑尖流到了地上。
顾渊渟有些愣愣的看着蜿蜒而下的血,直到有个声音喊他。
“顾子熹。”
他拿着剑,抬头看去。
此刻,一轮明月升起。
沈亦舟骑在马上,含笑看着他,温言说:“回家了。”
……
奉天四年冬,大雪弥漫。
红墙覆新雪,整座皇宫处于一片呆白。
皇帝于皇宫设宴,御花园内行人成群,好不热闹。
浥轻尘拿着酒瓶,摇着扇子,看着周围人道:“粗鲁,当真粗鲁,这酒不是要灌的,而是要品的。”
顾玄一把拉住动摇西晃的浥轻尘,无奈的说:“少喝点。”
“怀瑾,我今日高兴,”浥轻尘伸出一只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说,有些委屈的说,“明日再罚我跪搓衣板行不行。”
顾玄也知道,他今日是高兴了些,别无他法,“行,今日就饶了你这一次,规矩明日再生效。”
浥轻尘高兴坏了,拉住顾玄在他脸上“啵唧”亲了一口,接着他拉着南平王说,“兄弟,别看了,又不是你的,喝酒!”
南平王收回将落在沈亦舟身上的目光,将浥轻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扔了下去,冷声道:“别碰我。”
“傅兄,你是不是玩不起,”浥轻尘说,“有本事抢回来啊!”
南平王又扭头看了一眼,“若是那个人喜欢他,他就算抢又如何,可那人满眼都是……”
沈亦舟看着顾渊渟手中的酒,喉间动了一下,最后扭开脖子说:“我不喝。”
顾渊渟眼睛含着笑意:“当真不喝?”
沈亦舟:“不喝。”
每次喝完酒,总是被顾渊渟套话。
就连他上次千辛万苦准备的生辰礼物,都被套出去了,没了惊喜感。
此事让沈亦舟得出一个结论,喝酒误事。
顾渊渟看沈亦舟表情,笑意更深了,低声道:“我记得这瓶是八十年年的佳酿,小李子好不容易寻来的,喝了这瓶,可就没了。”
沈亦舟喉间又滚了滚。
顾渊渟仰头喝下,抬头的时候,却刚好撞见南平王看过来的目光。
深沉,隐忍,又充满情意。
显然不是看他的,而是——
顾渊渟侧首看向沈亦舟,见他并没有察觉,他眸光转了一下。
“阿言。”
“干什么?”沈亦舟因为不能喝酒,正生气。
“前几日,我寻到了一种不会醉人的喝法,”顾渊渟说,“可想试试?”
沈亦舟这才看向他,眼神很是怀疑。
他怎么没有听说过,不会醉人的喝法?
“如何喝?”
顾渊渟循循善诱:“想学吗?”
沈亦舟怀疑看了他一眼,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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