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再信你一次。
可能是在顾渊渟那里休息的时候受了凉,又在路上灌了着风寒,沈亦舟会到昆仑境之后一直昏昏沉沉的,不太清醒。
小道童熬了药,又给他送来,沈亦舟批衣起身:“今日可有人来?”
“太后宫内的魏公公来过,”千落说,“他受太后口谕,来看望国师。”
沈亦舟皱了一下眉:“可曾说别的什么?”
千御道:“魏公公说,明日的狩猎大会,太后也会参加,希望国师随行。”
闻言,沈亦舟敛眉,沉吟半晌说:“行,我知道了。”
那日他去废院子,呆到半夜,凌晨才走,九皇子竟然安然无恙,恐怕太后起了疑心,这才吩咐自己随行而去,是敲打更是试探。
而九皇子,也绝对会出现在明天的狩猎大会上。
他看似改变了剧情,但是很多事情逻辑会自动修正,推着他前往下一个剧情点。
沈亦舟脸上头一次出现了严肃认真的表情,他抬眉看了一眼天色,乌云虽然阴沉,却迟迟没有下雪。
不知是福祸。
*
顺治十二月下旬,顺治帝顾玄与太后共临狩猎场野长安。
这本是年年都有的狩猎活动,并无什么稀奇的,所非说哪里有所不同的话,就是天启最小的皇子顾渊渟这次竟也在此次狩猎队伍之中。
沈亦舟睡了三天,可能是不困了,他坐在轿屿晰上有些无聊,于是微微侧身,手指轻撩起车帘,朝外看去。
车子此时正路过一片竹林,前面侍卫开道,护送着前方太后与皇帝的轿子,裕王骑马随行。
先帝这一脉,子嗣稀薄。当今圣上顺治帝乃先皇第六子,裕王顾予安第四,因为其身子久病缠身,与皇位失之交臂。
沈亦舟看向马上之人,见穿着一身浅绿色长袍,但唇色苍白,带着一副浓浓的病容。
沈亦舟觉得稀奇,心说病的如此重,竟然还要骑马,这人莫不是脑子也不太聪明。
可能是沈亦舟的目光太直白,裕王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见马车上沈亦舟面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温和一笑。
沈亦舟说别人坏话被抓包,却丝毫不见心虚,厚着脸皮,衣冠楚楚的笑着点头,接着疏离的移开了目光。
裕王的目光顿了一下,半晌才在轿子上移开。
沈亦舟撩下轿帘,自言自语般道:“这怎么不见九皇子,不会是将人落在狩猎场了吧。”
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系统。”
系统出声:“宿主稀奇,这次竟然主动找我。”
沈亦舟这次倒是没怼人,直接说:“帮我查查九皇子的现在的位置。”
按理说,九皇子应该就在裕王后面,但是显然,这里就四辆马车,太后,皇帝,他自己,还有一辆是宫中女眷,三公主和七公主。
不过片刻,系统出声:“查到了。九皇子此时在队伍的最后面。”
沈亦舟皱了眉:“最后面?”
他沉吟半晌,侧首透过轿口又看向骑马之人,语气和刚才不同,这次十分熟稔道:“裕王爷。”
顾予安回头:“国师,喊我何事?”
这个王爷果真去传闻所言一般,说好听点是没有一丝架子平易近人,说难听点就是软弱可欺。
沈亦舟眼睛眨了一下,然后睁着眼睛说瞎话:“今日严寒风大,骑马易受冷,伤了贵体就不好了。不如王爷来我轿上,不仅暖和还空间大,在里面打滚都没有问题。”
可能是被那句在车上打滚惊到了,顾予安颇为震惊的看向沈亦舟,看对方言笑晏晏的样子,他愣了一下,半晌又快速的低头,轻咳了一声说,“国师的好意我领了,我平日缠病在府,今日难得出门,想好好看一看外面的风景,谢谢国师好意。”
那可不行,沈亦舟想,你继续看风景,我怎么办?
他看了眼那匹马,直接了当道:“谢我就不用,王爷不如借马给我骑骑?”
顾予安:“……”
早就听闻传言,这个国师性情暴戾,且阴晴不定。他方才还在想这个国师对自己很是温和多礼,怎么和传言如此不一样。
原是他会错了意。
顾予安颇有尴尬的拢了一下袖子,说:“既然国师想骑,那让给国师便是。”
说着,便翻身下马。
沈亦舟牵着马绳,看着顾予安说:“那就谢过裕王爷了。”
系统:【宿主,数据发现波动,恐怕剧情点提前触发了。】
沈亦舟自刚才看不见九皇子之时,就发觉不同寻常。
他皱着眉拉着马绳,又想起了系统提供的数据:【主角受被国师系于马后,拖行数十里,全身是血,命差点没了。】
半晌,沈亦舟回答系统说:“我知道了。”
第6章
“呦呦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九皇子吗?竟然也来参加这才围猎。”
礼部尚书之子李俞骑在马上拦着了顾渊渟的去路,他那群狐朋狗友们跟在他身后,嘲笑的看着马下的顾渊渟。
顾渊渟黑眸微闪,但很快敛下眸子逾玺,低着头不言不语想要从侧边走过。
然而这李俞平日里就作威作福惯了,哪里有人敢不卖他的面子,更何况此人还是人人皆可欺凌的九皇子。他赶着马拦住了顾渊渟的去路,阴沉的说:“我让你走了吗?”
顾渊渟抬眸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目光的很明确的表达出一个意思:“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俞快速的变了脸色,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个九皇子竟然敢如此不给他面子。
果不其然,周围和他一起来的人嘲笑道:“哈哈哈哈,李俞,你到底行不行,竟然被个废皇子欺辱。”
李俞脸上阴晴不定很是难看,为了找回面子,他在马上半俯身,看着顾渊渟露出一个恶毒的笑说:“想走也可以,你从我马上跪着爬过去,我就让你离开。”
顾渊渟抬眸看着他,半晌歪了一下头冷笑了一下,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不如试试?”
声音阴冷,与记忆中唯唯诺诺的九皇子完全不一样。
李俞听到他的话,明显的怔了一下。
还没等他搞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见顾渊渟的手指动了一下,李俞看着刃光一闪而过,接着只听自己身下的马嘶吼了一声,发了疯一般,快速的朝着另一边狂奔起来。
李俞没有防备,被马一下子蹶到地上,四爪朝天,很是狼狈。
顾渊渟向四周躲了一下,看着李俞的狐朋狗友们被这一幕惊的呆若木鸡,半晌才反应过来把李俞扶了起来。
李俞身上沾满了土,头发的发冠掉了,乱成一团,他咬着牙看着顾渊渟,一字一顿的问道:“混蛋东西,是你搞得鬼。”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顾渊渟对着他冷笑了一下。
李俞原本嚣张惯了,却在废皇子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哪里咽的下这口气,甚至失去了理智,他手中抽出狩猎时用的弓箭,手拉开弓对准了不远处的顾渊渟。
周围人原本就是一群无人管教的浪荡子,看到这么刺激的场面,纷纷尖叫起哄:“射死他,射死他。”
一个白袍也在仆从那里拿出弓箭:“这样吧李兄,我看也不用去狩猎场比了,咱们不如在这里看看谁的箭法准?”
李俞双目赤红,暴戾的说:“都滚开,今天这个小畜生是我的。”
顾渊渟看着那黑黝黝的箭头,紧紧的皱起了眉,他看向看着李俞,又看向身后的那群人。
这些人面孔在他眼中逐渐扭曲,他好像又回到了前世的狩猎场。
他被围困在中央,四周虎视眈眈,他是所有人的猎物。
太后高坐在看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戏,而顺治帝眸中似有不忍,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那些狩猎的官家子骑着马拉开弓箭,顾渊渟喉间呜咽,想要逃跑,却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笑着拉开弓,利箭擦着他的侧脸划过,将他定在地上。
顾渊渟颤抖了身子,四周是滚冽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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