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书回到教室里的时候多拎了个袋子,他从杨婶那知道江行止昨晚到早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去食堂买了份汤包带回来。
江行止开心得孩子似的,拎着汤包一口口地嘬。
被全家人捧在手心上,金雕玉砌养出来的小少爷,吃个汤包都满足得不得了。
他吃掉一个就转头看谢云书一眼,满眼都是喜滋滋的笑。
谢云书忍不住用水笔的末端戳了戳他鼓包包的脸,他一下子摇头摆尾,更高兴了。
只要他开心,谢云书想着,只要他开心,我就什么都愿意做。
从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大概还是会如此。
……
物理课的时候吴江带来了一个通知,十月中旬有物理竞赛,参加比赛的人每天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要用来培训物理。
江行止得知谢云书参加了这个比赛,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在课堂上怎么牛逼哄哄地拒绝吴江的盛情邀请,下了课就颠颠儿地跑去办公室找老师自我打脸。
谢云书再次拨出裴寂的电话,里面还是那个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正好仇浪从窗前经过,谢云书喊住他:“仇浪!”
仇浪在窗口定住:“干嘛?”
谢云书问:“裴寂怎么请假那么久?他干什么去了?”
裴寂算是学渣中的一朵奇葩,他很喜欢在学校混,就算睡觉也要到教室睡,他偶有迟到早退,但从不旷课请假,更别说一请很多天,害得谢云书害得给他兼做体育委员。
仇浪眼珠一转,咧嘴露出不怀好意地笑:“书呆子,你是不是想我们裴哥了?”
谢云书长臂伸出窗口,在仇浪即将躲开前跟薅鸭子似地薅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作势要拧他的脑袋。
“别别别别动手,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仇浪很乖觉地投降,他向左右看了看,自己往窗口站得更近了些,“这事儿裴哥不让我跟别人说,我呢是看在你跟我裴哥关系不一般的份上就只告诉你……”
谢云书不耐烦:“少墨迹,他人呢?”
仇浪压低了声音:“裴哥受伤了,来不了了。”
谢云书眉心微蹙:“伤哪了?”
仇浪一向吊儿郎当的脸也显出几分沉重:“断了几根肋骨。”
谢云书吃了一惊:“怎么弄的?”
仇浪挣开谢云书的手:“这你就别问,我要是说了裴哥打死我。”
谢云书问:“他现在在哪家医院?”
仇浪说了个医院名字:“不过你也不用去看了,裴哥估计今天就能出院,骨头断了都是在家躺着。”
谢云书默了一会:“那你要是看到他,让他开机,我给他打个电话。”
仇浪爽快应:“行!”
……
傍晚的时候裴寂打电话过来了。
“书呆子,你找我?”裴寂的声音倒还是一如既往爽爽脆脆的,完全听不出受了重伤的样子。
谢云书那会正跟江行止一块在食堂吃饭。
“唔,”谢云书咽下一块咕咾肉,说,“见你没来,问问怎么回事儿。”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裴寂语气有点不自在了,“我就是不想去学校!懒得去!”
“呵,”谢云书哼笑,“你接着装逼!”
裴寂叫道:“我装个屁呀装!你要是没事说我就挂了啊!”
“你回家住还是在医院?”谢云书寻思裴寂请假那么多天,他总得去看看的,所以就直接问了。
简单的一句关怀问候却惹怒了裴小狗,直接把电话挂了。
“什么毛病啊这是?”谢云书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莫名其妙,他把小灵通往桌上一搁,却见江行止咬着筷子,眼睛乌沉沉的,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吃饭,”谢云书用筷头碰了下江行止的饭盒,“看我干嘛。”
杨婶傍晚又送了饭过来,菜式丰富量又足,专给他们俩准备的。
江行止垂下眼睫,往嘴巴里夹了一粒米饭。
谢云书怪道:“你数米粒儿啊?”
江行止闷闷地说:“我吃饱了。”
“这才吃了半份饭,哪里就饱了?”
江行止撩起眼皮朝谢云书觑了眼,又耷拉下。
那眼神里,就跟夹了颗柠檬似的齁酸。
谢云书好笑地摇头,他当然知道江行止在想什么。
不过谢云书什么都没说,兀自吃饭。
出了食堂,江行止的脸色已经难看得跟外面的天气一样,快要滴水了。
“哎呀!”谢云书眯着眼睛望向苍灰色的天空,长长叹息了一声,“怎么还不下雨啊,急死我了!”
江行止虽然在生闷气,还是忍不住问:“下雨有什么好的?你急什么?”
谢云书侧过身,抬高手掌虚虚放到江行止的发顶。
江行止往上翻着眼睛好奇谢云书要做什么,谢云书猝然又贴向他的耳,温热的气息像是某种水生植物的藤蔓,丝丝缕缕缠绕住江行止的呼吸和思绪。
谢云书嗓音里的笑意如水般流泻,再度勾得江行止面红耳赤,心脏酥软:“下雨了,我就可以给你打伞了。”
————
学校门口附近有家上岛咖啡,中午的时候人不多,谢云书约了习文习武在这里碰面。
店里窗明几净,环境优雅,除了谢云书只有两三个店员。
卡朋特那首经典的《Yesterday Once More》在店里缓缓盘旋,清新自然的旋律,略带忧郁的中音,还有“昨日重现”的歌词,竟与谢云书的心境扣合得丝毫不差。
谢云书点了份套餐,服务员给他倒了杯柠檬水。
他双手捧着杯子,几根手指闲闲搭在杯壁上,无意识地轻敲,思绪也像透明杯中的柠檬片一样,载浮载沉。
张学友在海滨开了三天演唱会,谢云书不但自己赚了个盆满钵满,还给祝君兰的“云家”品牌打出了一点小名声,算是有心栽花花齐发,无心插柳柳也成荫了。
谢云书靠演唱会赚到了五万块钱,去掉买门票和一些小开销,他手里还净剩了四万五千块。
用四万五做杠杆能撬动多少钱?
……先定一个小目标。
头顶上忽然落下一道影子,谢云书抬头,就见姚湛站在他面前,一只手臂里夹着本书,一只手落在裤袋里。
“你一个人?”姚湛的表情有点惊奇,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事。
谢云书笑了笑:“在等两个朋友。”
姚湛往四面张望了下,问:“你的跟屁虫呢?”
谢云书:“……”
如果是别人说“跟屁虫”三个字,绝对带有一种不怀好意的嘲讽,但姚湛的“跟屁虫”就是个字面定义,不含褒贬。
“你说江行止?”谢云书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姚湛说的是谁,忍笑说,“他中午被人接走了,有别的事。”
“真难得。”姚湛神色淡淡,依然是没什么情绪的客观评价。
谢云书轻扬下颌,客气了一句:“坐?”
姚湛不客气地坐了,他带了一本很厚的书放在桌上,坐下来就问谢云书:“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
“谁?”
“你的跟屁虫。”
谢云书一哂:“哪里奇怪?”
姚湛有理有据的:“他很聪明,也很高傲,除了你,他看谁都像是在看……”他偏头思索了下,用了一个让谢云书忍俊不禁的比喻,“木头。”
谢云书其实有点想提醒姚湛,姚湛说江行止的这些特点,在他自己身上体现得也很明显。
不过显然姚湛并没有这层自我认知,还在继续发表自己对“跟屁虫”的看法:“他像只很稀有的白孔雀,眼里只看得到另一只白孔雀——那就是你。他对你格外不同,甚至让我常常怀疑他的身体里是不是住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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