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清和来了。
谢云书:哈罗,方工!
方清和话不多,上来就直奔主题,给谢云书甩了个网址。
非典肆虐的大背景给国人的生活方式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所有传统的线下商业模式都受到了疫情的巨大冲击,与此相对应的,互联网经济则迎来了否极泰来后的第二轮腾飞。
资本热钱也卷土重来,再次涌入这个领域。
在谢云书浏览网站的这段时间,方清和在电脑那头手指点着桌面等待着,脑子里又不由自主回想起自己刚被谢云书忽悠着签了合同,却得知所谓的云起网络公司不过堪堪注册成立。
当时方清和眼睛一黑,像个被骗进了黑煤窑的盲井工人,只觉人生无望了,尤其是听到谢云书提出他的大致要求后,方清和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谢总,你到底是要做游戏网,还是社交平台,还是即时通讯软件?”
谢云书耐心道:“我给你说的这几个,自然是全都要做的。”
方清和看怪物似地瞪着他:“谢总,我冒昧问一下,你准备了多少资金来同时启动这么多项目?单单一个项目的推广,你知道要烧多少钱?”
这个时候方清和深感误上贼船,连肠子都快要悔青了,别说互联网公司,任何一个企业成立的最初都该按部就班,先倾尽全力打造出一个拳头产品来在市场立足,再去谈其它,谢云书根本就是个一派天真的门外汉嘛!
谢云书笑嘻嘻地反问:“我为什么要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地推广?我就不能烧一分钱,同时推广朗殙出三个项目吗?”
方清和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他忍耐着说:“谢总,如今的科技圈有它固定的套路,那就是选择一个足够大的市场跑马圈地,谁能先进入市场早早垄断,谁就是赢家,前提就是要选对方向,选对市场!如果你要做游戏,那我也建议做网游,页游的天花板太低,如果你要做一个社区平台或者即时通讯,这两个领域我们起步已经晚了,留给我们的市场空间没那么大了,尤其是□□的地位现在基本是不可撼动,同样的投入下,你想在这两个领域里脱颖而出是很难的,你要三思。”
谢云书幽幽一叹:“方工,不瞒你说,我要是想做游戏,脚踩小马哥拳打丁三石,那是指日可待……”
毕竟如今□□游戏平台还没上线,梦幻西游犹在娘胎里。
4G时代尚未开启,智能手机还只是个概念。
方清和只当谢云书在吹牛逼,既吹牛逼又不负责任,方清和用一双燃着火苗的眼睛炯炯盯着他,明晃晃的,是“老子要毁约”!
这些搞工科的IT男真是毫无幽默感,谢云书只得正色道:“我这个人脸皮子有点薄,那些赚了以后会挨骂的钱,我不太想去沾,所以游戏这一块,我以后是不会去碰的,现在让你做的这个,不过是块敲门砖。至于另外两个,方工,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们的产品问世,一定会有其他同行迅速跟进,同我们抢占市场,以我们云起的根基,是无法跟那些大体量、大流量的公司相抗衡的……”
方清和现在还不能深刻体认到,制约华夏互联网发展的最大敌人不是政策,不是市场,而是那些已经占据行业垄断地位的大公司,利用体量对新兴小企业的打压和摧残。
谢云书说:“最后那一招,我是用来自保,防小人不防君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过是,也想给云起建一座护城河罢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谢云书既然要跟方清和合作,理当诚心相待,他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娓娓道来。
方清和听到最后,脸上的表情都木了。
云起传媒之前策划弘基珠宝的那个案子方清和也听说了,隔行如隔山,他又不看电视剧,对珠宝更不感兴趣,所以并不知道谢云书给弘基设计的广告妙在哪里。
但是进入到方清和自己熟悉的产品和领域,他恍恍惚惚地想……这个行业,怕是又要东海扬尘,石破惊天了。
……
方清和:谢总,如果你觉得OK,这个月我们就可以上线内测了。
谢云书自然觉得很满意,发了个“OK”的表情过去。
方清和又说了些细节上的东西,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才下线,谢云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被阳光晒得直发困,他躺到床上想眯一会,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到日暮黄昏,金红色的霞光落进来,满室火红的光亮,谢云书醒来觉得背后热烘烘的,偏了下头,看到江行止躺在他身后。
谢云书一动,江行止就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把脑袋埋进了一堆松软的床单被褥里,只露出一个被霞光映得金灿灿的后脑勺。
谢云书笑着摸了摸那个毛扎扎的后脑勺,江行止却没像从前那样猫似的贴过来,反而卷着被子转了个身,拿屁股对他。
“醒了吗?什么时候上来的?”谢云书轻声问。
江行止没说话,谢云书只当他还困着也没在意,他去厕所方便洗漱,出来后见江行止抱着两腿呆呆坐在床上,看着窗户出神。
谢云书听到楼下的动静,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我妈好像回来了,他们打麻将应该结束了,等下吃晚饭你是回家啊还是在这吃?”
他笑着伸手要去摸江行止的脸,江行止却往旁边挪了挪屁股,避过他的手,继续看着窗户,不说话。
这下子,谢云书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怎么了?什么态度呀这是,谁招你不高兴啦?”
江行止瞅了他一眼,哀哀怨怨的。
谢云书解读出这个眼神,诧异地用拇指别了别自己:“你在跟我置气,是我惹着你了?”
“我怎么了,哪儿惹着你了?”
“是不是我没下去陪你玩,自己在这睡了你不高兴?”
谢云书虽然挺莫名其妙的,但他对自己人一向好脾性,尤其是对江小花根本发不出火,尽管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了,谢云书还是第一时间哄男朋友:“好吧,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那你得说话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自己错哪了,我怎么改呢?”
他这样的态度倒是让江行止羞愧了,江行止低下头,下巴搁在膝盖上,闷闷地说:“你不要道歉,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也别理我,我……消化一下就好了。”
谢云书纳闷:“你要消化什么呀?”
江行止摇摇头。
哎呀!谢云书被这闷葫芦憋的。
要是换了个脾气急的,这会是肯定要吵架了。
谢云书站起来往门口走,打算出去问问裔玲玲和裴寂。
门边的墙角放着几个箱子,是谢云书的书。
“哟,书都晒好啦?谢谢你们啊。”谢云书蹲下去翻了翻,被阳光蒸晒过的纸张软蓬蓬的,在他手上哗啦啦地响。
接连翻了几本,谢云书的手停住了。
一本4A大的素描本静静躺在箱子里。
那素描本里画的什么,没人比谢云书更清楚了。
谢云书转头去看江行止,江行止也正看着他,清明澄澈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里面写满了“宝宝委屈,宝宝不哭”。
关于这本素描,江行止还是在海中的时候听到同学八卦,但他那个时候没太往心里去,因为他跟姚湛也很熟,知道谢云书和姚湛后来是没有什么嗳眛的。
但亲眼看到素描后,江行止心里就不舒服了,这种实质性的东西太容易激发联想,素描上一幅幅笔触深浓的画,每一笔都是磨灭不去的,谢云书曾经的情怀。
江行止羞耻地捂住脸:“我知道我很小气,不是你的错,我自己吃醋一下就好了。”
谢云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脏里又是酸涩又是柔软,他捏了捏额角,拿着那本素描站起来,打开门:“玲玲!你过来下!”
裔玲玲正在楼下客厅看电视:“哥,什么事?”
“你上来下!”
“哦!”裔玲玲蹦蹦跳跳地上来了。
谢云书把那本素描打开给裔玲玲看:“你看哥画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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