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看到谢云书越睁越大的眼睛,刹住了话题:“我扯太远了,这些都只是我的胡思乱想,你当故事听,不要当真。”
“长生”的誘惑是无与伦比,但让江行止和姚湛这些人义无反顾投入的,并不仅仅是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对他们来说,探索科学极限本身是比“长生”更具魅力的东西,这个过程才是最让他们着迷的,能否大获成功反而是次要的。
即使他真的猜对了,这个结果里也必然有很多偶然和侥幸因素,未来的姚湛在这个时空里,未必还能再复制那样的成功。
江行止不想让谢云书过早抱足期待。
“你怕我以为我们能永生不死,以后再发现你的猜想是错误的然后会失望吗?”谢云书笑了,握着江行止的手放在自己的两颊边,“我没那么贪心,也不想永生不死,我只想在我活着的时候身边有你,就够了。”
江行止的手被谢云书压在脸下,拇指抚摸他浓密乌黑的眉毛,亲昵地蹭他的前额:“我也是,我只想跟你同生共死。”
谢云书眨了眨眼睫,深感江行止的情话总能比他棋高一着。
“嗳,”谢云书勾了勾江行止的下巴,笑着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那个意思的?”
没什么首尾的问话,江行止却秒懂:“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特别有好感。”
“因为我救过你?”
“也许吧,不过即使你没有救过我,我还是会喜欢,你生来,就是我喜欢的模样,”江行止眼睛微微发亮,表情有点美滋滋的,“你不是也对我一见钟情么?”
何止一见钟情啊,谢云书有一个秘密,至今都还没有告诉他呢。
俩人黏糊糊地挨着亲亲蹭蹭了一会,谢云书瞥到对面墙上的挂钟,都凌晨两点了:“你是不是一直没睡?”
“我还不困,”江行止问,“肚子饿不饿?”
“有点。”
“我叫个外卖上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随便吧,有啥吃啥。”
谢云书坐起来,顿觉下肢酸爽难言,手扶在腰上按着,龇牙咧嘴。
不无哀怨地斜了江行止一眼,他算体格好的了,都经不住那样的折腾,这小子,整一表里不同的衣冠禽兽么。
江行止手伸过来也给他揉,笑意要从眼里涌出来。
谢云书脸一红,嘟囔:“笑个屁呀。”心说他这罪是怎么来的呀。
俨然忘了究竟是谁先动的手。
江行止亲他的脸,沙沙的嗓音嗳眛极了:“那块地太颠了,下次你要还想这么着,咱找块一马平川的地儿,再换个大点的车。”
说完他极其机警地把脖子往下面一缩,脑袋埋进谢云书盖着被子的肚腹间,躲过谢云书要拍他嘴巴的手,笑得肩膀直颤。
谢云书只能狠狠在江行止露出来的后脖子上咬了一口,却见他白皙的颈上,布了一圈青青紫紫的於痕,都是自己在车上抓掐出来的。
无数吙热刺激的影像霎时在他大脑中交错闪回,那让他们分不清颠簸的,究竟是他们藤蔓般相|缠的肢体,还是缓缓滑动在坑洼不平泥泞道路里的车身;那皮肤与皮肤紧贴的,顺滑而充满弹性的触感;那黏连的、从每一个毛孔里蒸发而出又融入进彼此肌理中的汗水;那强自压抑的又压抑不住的歂熄、呼唤、砥吟、叫喊。
谢云书五指盖住脸,好像反射弧才觉醒似的,开始感到羞耻。
江行止半边脸依然埋在被子上,另半边脸转过来看谢云书,漆黑深幽的眼珠子闪闪发亮,昭示着他想到的,也是同样的画面,而他的感官,显然比谢云书的还要热烈哧倮。
“你真好,”江行止捉住谢云书的一只手,放到嘴边轻轻咬,快乐与感动涨满他全部的胸怀,让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自内而外的、近乎透明的光,他无法用言辞表达心情,只能不停说,“真好。”
知道你好,但你总是一次又一次,好到突破我想象的极限。
那并不单纯只是浅薄的感官满足,而是人类这一生物,所能体验到的最极致的精神愉悦,是他给他全身心的,最圆满的爱。
江行止望着谢云书,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保鲜膜裹紧,里面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出去,包得他几乎要透不过气。
于是他看向谢云书的眼神,就由清澈单纯的喜悦变得无比复杂,润泽的双眼里弥漫出的那些无穷无尽的喜爱、快乐、迷恋,慢慢的转为深沉浓稠,深浓到甚至透出哀伤的意味。
谢云书读懂了这个眼神,因为感情太浓烈,浓烈到所有的载体似乎都承载不动了,而变得哀伤。
他的心也一下子化开了,手指落在江行止眼皮上,咽喉里也滚动了万语千言,最后只软着语调说出来两个字:“饿了。”
江行止蹦起来,光着脚跳下床去电视柜那边找酒店的外卖单,嘴里叫着:“我们小云云饿了哦,都是我不好,让你饿了额!”
谢云书简直被他可爱到了,托着下巴看他在房里跳来跳去,视线往旁边一转,看到江行止那边的床边摊了一堆文件纸,他拿过来看,是巢庄地皮招拍的标书,江行止用笔在上面做了许多改动。
“如果我是高新区区长,一分钱不要也得把整个巢庄都给你,”谢云书粗略浏览完标书,半晌后弹着手里的纸张,啧啧直叹,“这么超前的规划,便宜他们了!”
江行止这次做的项目受到了很多限制,集团给他和何鸿因各十个亿,这十个亿包括了地皮、设计、城建、宣发等全部费用,一年后集团会对他们两个人的项目进行价值评估。
房地产盈利周期长而复杂,这个评估比拼的是他们二人的商业思维和运作能力,也会奠定乔园地产未来的发展趋势。
何鸿因玩的是地产+金融组合的那一套,集团出资拿下地皮,申办下四证之后开始申请银行贷款,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盖房子,拿到预售许可之后基本就能回笼资金甚至开始赚钱了。
运转快速的房产公司每年能凭借这个模式周转至少两次,回报率达到30%算合格,达到50%就很惊人了,何鸿因之前的战绩,曾在一年内把固定资金周转四次,回报率高达300%,他代表的是乔园内部以高周转作为业务核心,只一心攫取短期巨额利润的那一派别。
而江行止要做的,是真正的融品质、设计、价格于一体的房产商品,他要华夏的人们,提到买房子,第一个就想起乔园。
一个如急行军镰刀割麦,一个要深耕细作建立行业顶尖品牌。
这也是很多企业做大做强、引进资本后不得不面临的抉择。
江行止找到了外卖的传单,拎着笔记本坐到了床头,把笔记本打开:“这份标书是我们自己看的,送上去的那份没这么详细。”
谢云书了然点头:“底牌还是要藏一藏,反正现在的标书要求也不高,只要价格、设计和施工周期到位就行了,甲方如今最看重的,还是价格。”
他看了下电脑上的标书,冷笑了起来:“何鸿因他们在地勘报告上做手脚,想在一开局就把你打出去,这招儿出得也是够阴毒了!你是怎么发现那块地土质上有猫腻的?”
江行止轻刮他鼻尖:“猜猜?”
谢云书稍一思索:“你在对手那里埋了人,知道别家的报价比乔园低很多,然后一个一个原因排除,最后查到土质上头去了。”
江行止给他一个“不愧是我的云助”的赞许眼神。
谢云书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简短的一个结论说来容易,标书截止就剩两天了,江行止直到今晚才找了勘测队去勘测土地,可见之前他在排查的过程中遇到多少推诿和阻力。
集团分给他的项目小组里哪些是人哪些是鬼不到最后关头根本分不清,有些人此一时还心向着他,彼一时就可能改变立场。
江行止毕竟太年轻了,就算有乔乐山和乔冰给他做后盾,也没多少人能相信他可以斗倒何鸿因,人心幽微,分分秒秒都可能有人背叛他,所以他目前不能轻信任何人,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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