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个好主意!”江行止清清嗓子,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好像招生办的老师就在他面前一样,“我跟我男朋友想一起到你们学校,我劝贵校不要不识抬举。”
“没错!”谢云书也指着虚空里的人影说,“你们就当买谢云书赠个江行止,绝对物超所值!”
两人呵呵笑了一阵,江行止看谢云书手里的包子都冷了还没啃完,自己拿过来一口塞嘴里吃了,又拆了个三明治要喂给他。
谢云书蔫耷耷地摇头:“我不吃了,困死了,江小花,我大概是不能跟你一起去五道口了……”
虽然他的重生必然会引起这个世界的蝴蝶效应,谢云书也自诩只是俗人一个,但他还是尽量避免冲击那些本该顺遂的普通人的人生,从第一桶金到云起成立,他每一步都是脚踏实地走过来的。
他是记得未来高考的大部分考题,但这种预知形同作弊,清北一年只在省内招两百个人,如果他走捷径进去了,就有一个原本具有真才实学的人落榜。
去最好的大学读书,不过是一种想要弥补前世遗憾的执念罢了,如果他通过努力确实能达到那个水准他自然当仁不让,但现在的现实显然是他不可能同时兼顾云起和高考。
不是他急着要发财,他这辈子注定是不会缺钱花的,而是这个时代会跑得非常快,他最终想要做的那些事,容不得他停留下来两年去专注应付高考。
谢云书本想说要不然他到时候就随便挑一个京城的学校念念算了,反正他也只是圆一个大学梦,江行止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我也觉得你没有必要去五道口,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背书刷题你是短板,可就算光华管理学院出来的硕士博士,也很难白手起家出一个云起传媒,你的起点已经是他们的终点,即使国内的Top2管理学院,也已经教不了你你真正该学的东西……”
谢云书听得眉心剧烈一跳,他想坐直身,刚抬了下头,江行止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就是这个微弱的动作打断了谢云书浮上心头的一缕难以言喻的困惑,江行止继续温声说道:“如果我们一定要上大学,Cambridge·USA比五道口更适合我们。”
Cambridge·USA,米国剑桥市,这里坐落着全世界最好的两所大学,哈佛与麻省理工。
谢云书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江行止:“你是说……”
江行止望着他微微一笑,用一种仿若“锦江乐园不好玩,我们去迪士尼”的轻巧语气说:“清华北大不留爷,我们去MIT和哈佛。”
谢云书的瞳孔在“哈佛”两字落地时稍微扩大了。
江行止这话如果说给不懂的人听,只怕要立刻笑掉大牙,清华北大虽然难得,但高考年年出状元,清北每年至少录取几千人,可华国的学生要是考进哈佛或者MIT——
99年“哈佛女孩”横空出世,用句闪耀全中国来形容都不为过,女孩的父母出了好几本书讲述他们是怎样把女儿培养进哈佛的,本本年销百万册,这几年里,没有买过“哈佛女孩是怎样养成的”系列书的父母,都不敢说自己是绝对好父母。
在那之前华国绝大多数的人根本不知道如何申请世界名校,甚至连那个想法都没有,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只有全国成绩最好的学生能进清北,而哈佛斯坦福是比清北更厉害的世界名校,能考进去的必然是全世界最聪明最厉害的学生。
不客气地说,这是信息不对称带来的误导。
其实米国的SAT考试难度比华国高考低得多,SAT考察的侧重点不是记忆,而是思维方式,对于大多数华国学生来说SAT最难的是语言,然而谢云书前世里常年跟各个老外高管打交道,天天都得用英文写PRE,他去参加SAT,近似于一场降维打击。
除了语言,普通人想考进常春藤难如登天的另一个阻碍在于推荐信,要申请哈佛MIT这样的学校,需要有极富声望的社会大牛帮写推荐信,这一点,小江少爷又能手到擒来。
说到其他综合素质,不论运动还是文艺,谢云书还真少有拿不出手的,再加上他早早就创立了云起,更为他的履历添上了极为浓墨重彩的一笔,云起和名校不再是二中取一的矛盾,而是相辅相成。
至于如果他跟江行止真的被录取了,就会有另外两个亚洲区的学生被拒收……谁知道那是两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本子还是宇宙中心思密达国产出的棒子?自认倒霉蛋去球吧!
谢云书在一番深思之后做下了决定,他轻轻掰动着自己的手指,明亮的眼底笑意涌动,闪烁着趣味而又自信的光芒:“江小花,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们的征途应该是星辰大海!”
汽车轧过松动的窨井盖,发出轻微的颠簸,整个城市慢慢从夜色里挣脱出来,街道两旁的路灯一刹那间全部熄灭,但天边已经露出淡青色的鱼肚白。
晨光微熹,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
2003年注定是极不平凡的一年。
从去年年底,粤东省就出现多起“不明原因肺炎”,只是一开始官方和民间都没有特别重视,直到新闻通报有患者死亡。
专家呼吁民众外出要戴上口罩,尽量与人保持距离,有发烧、头痛症状立刻前往医院就诊。
粤东省的民众开始恐慌。
也不知从哪里流传出来的谣言说薰白醋、喝板蓝根能预防非典,流言迅速蔓延到全国,连海滨都发生了白醋和板蓝根的抢购潮。
虽然疫情没有扩散到江南省,但学校已然加强了防控措施,教室的每个角落里都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和醋味,谢云书和所有同学,每天到学校的第一件事是去厕所洗手,班主任坐在教室门口,检查一个才放行进去一个。
食堂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报午间新闻,主播照例先播报今天又增加了几例非典患者,分别分布在哪些地区,病情如何,目前疫情还没有出粤东省。
学生们聚在一起吃着饭,交流着彼此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听说这个病是从猪身上传过来的,粤东省的猪不能再吃了!”
“吓!那我们吃的猪肉是不是从那边进过来的?”
“放心吧,打饭阿姨不是说了吗?咱们吃的都是海滨自有的土猪肉!”
叽叽喳喳的七嘴八舌里,一声不以为然的哼笑声格外突兀。
众人齐齐看过去:“夏客,你笑什么?”
夏客的脸上毫不掩饰地写着几个字,“众人皆醉我独醒”。
他张了下嘴,像是想说什么,突然又闭上,摇摇脑袋,然后往嘴里塞了块土豆,一副想要堵住自己嘴巴的神棍模样。
夏客这个故弄玄虚的样子自然引得其他人好奇不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说出来听听啊。”
夏客竖起根手指摇啊摇:“不能说,不能说!”
他越这样大家越被他勾得抓耳挠腮:“说啊说啊!”
夏客问谢云书:“云哥,你说我该不该说?”
谢云书正在把江行止餐盘里他不吃的胡萝卜和芹菜挑到自己盘子里去,听到问话他无所谓地一耸肩:“随便你,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云哥你最近最好不要跟少爷分一个盘子里的东西吃,你没听新闻里说,非典型肺炎会通过口水传播啊?”
夏客这么一说,被他提到的两个人没什么反应,其他同学倒是有志一同地把面前的餐盘把身前拉了拉,又把胳膊拦在盘子前面,好像一只只护住食盆的小狗崽似的,只不过他们不是怕别人来抢食,而是怕其他人的口水喷自己盘子里。
江行止冷冷瞥了夏客一眼,那个眼神充满了“你很多事”的不屑和我行我素的任性,他把自己的酸奶盒插上吸管,递到谢云书嘴里,谢云书自然而然地抿住了吸管。
众人见怪不怪。
江行止跟谢云书的关系,不光是九班的人,整个高二年级都心照不宣了,甚至有几个年轻的老师都心里有数。
他们并没有刻意高调,但又实在低调不起来,两个那么漂亮的人,都是年级里的风云人物,成天连体婴似地粘着,偶尔有人半真半假地问他们,他们也不生气不懊恼不否认,完全是默认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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