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书拿出几个红包来, 一个是李群芳给的, 两个是江行止舅舅给的, 还有裴寂的奶奶也给了一个, 每个都塞得鼓鼓的, 这些红包祝君兰要知道里面包了多少,过年后孩子们过来了, 都要还回去的。
以前谢云书的压岁钱都是交给他妈“保管”的,今年还是谢云书长到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权支配自己的“压岁钱”,忒新鲜。
中午谢祖望回来, 开着刚提到手没几天的小宝马,在楼下把喇叭按得滴滴响:“儿砸,你下来看看咱家的新车!”
谢云书下了楼, 坐到副驾驶, 谢祖望载着他儿子在楼前的空地上转悠了好几圈,一脸期待地问:“这车坐着怎么样?”
“舒服, 特别舒服。”谢云书做出贼稀罕的样子, 从方向盘摸到控制台, 连安全带都爱不释手地捋了好几遍。
谢祖望得意地一下一下拍着方向盘:“本来我在奔驰和宝马两个里选了很久,最后你海英叔说‘开奔驰,坐宝马’,想自己开得爽就买奔驰,要让老婆孩子坐得舒服就买宝马,我就果断买了宝马,专给我儿子坐,等你拿了驾照,老爸再给你买个奔驰!”
谢云书莞尔:“好!”
祝君兰跟谢祖望都是忙到小年三十这一天才歇下来,下午一家三口约上祝君梅两夫妻一块上街采办年货。
祝君梅已经开始显怀,去到哪里钟佳明都陪着,祝家俩姐妹走在前面,谢云书同他爸还有四姨夫跟在后头。
年关下商业街上人不少,但都戴着口罩,互相保持着距离。
祝君梅有点焦虑地说:“前几天有个从粤东回来的人确诊非典了,就在人民医院里隔离着呢,现在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敢去人民医院了,这个年过的人心惶惶,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是个头。”
非典虽然传播范围不广,但是致死率特别高,而且传言说治好出院的人很多都会残废,所以大家还是很恐慌的。
钟佳明在后头听到了,赶紧把祝君梅羽绒服上的帽子给她扣上,祝君梅本来就戴着口罩,这么一遮几乎就只露出双眼睛,那紧张样,生怕他老婆有沾上非典病毒的一丁点可能。
祝君兰回头赞许地看了她妹夫一眼,拍拍祝君梅的手:“倒也没那么严重,咱们没接触过粤东过来的人,不用怕。”
钟佳明说:“现在很多地方已经不许粤东出来的人进去,咱海滨也是,虽然没强制规定,但有些村子已经不让粤东返乡的人回了。”
谢祖望就走在谢云书旁边,一个人捂着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鹅鹅鹅!”
谢云书好奇地问:“爸,你笑什么?”
谢祖望眉梢眼角里满满的幸灾乐祸都快要飞出来:“北滩镇十天前就不让在粤东打工的人返乡了,你三姨家刚从别人那里接过来几条海滨到粤东的线路,本来想赶着春运大赚一波,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鹅鹅鹅!”
谢云书微挑了下眉,这个消息还真是……有点大快人心啊。
祝君梅纳闷道:“粤东那边闹非典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三姐怎么还敢买那边的路线?”
祝君兰冷笑:“一个字,贪!”
祝君莲两口子野心极大,从谢祖望那里借了一笔钱后全款买了几辆大客,然后又用客车做抵押,贷款继续买路线、以车贷车,如果不是赶上非典,他们这份冒险倒也称得上颇有魄力,不过要不是非典,有些线路也轮不到他们来抢。
谢云书寻思着他三姨哭的日子只怕还在后头呢,非典最肆虐的节点还没到来,等三月一开,百花杀尽万业凋零,公共交通行业首当其冲。
虽然非典从高爆发期到结束只有两个多月,但就这短短的两个月对国家经济和人民生活造成了海啸般的冲击,无数小商人和小企业主清盘破产,非典几乎是对当下中小资产阶级的一次清洗。
而这段时间里最赚钱的就是医药业和汽车行,因为非典造成的出行不便,人们开始意识到私家车的重要,小汽车成了家庭必备硬件,除此以外,还有快递、外卖和网购等行业也随着这只“黑天鹅”的突然降临而趁机崛起。
谢祖望中奖后给谢云书单独存了一笔钱给他支配,谢云书把这钱放进了股市里,全都买了医药股和汽车股,目标位也不高,翻三番就拿出来,他有大用处。
每一次颠覆的社会变革,都会伴随着巨大的财富洗盘,这是铁律。
祝君兰姐妹进了一家女性综合用品店,三个男士不方便跟进去,那种大型百货女人一进去没半个小时出不来,隔壁是一家银行的营业部,谢云书就跟他爸还有他四姨夫坐在银行的等待区里歇脚。
刚坐下没几分钟,外面进来一人,钟佳明认得他,抬手招呼:“于亮!”
“佳明?”于亮高兴地走过来,“你也来办业务啊?”
钟佳明说:“我老婆在隔壁逛街,我坐这等会。”
于亮是钟佳明的高中同学,家也住在十字街,他本来想拉着钟佳明问问老街拆迁的事,视线一转看到旁边的谢云书,不由盯着看了好一会:“这小伙子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钟佳明介绍道:“我老婆的外甥,叫谢云书。”
“你老婆的外甥啊?那年纪不大吧。”
“过了年刚十八。”
于亮又看谢云书一眼:“噢,那肯定是我认错了,不过这孩子跟一个广告公司的老总长得可真像,那老总来过我们公司一两次,因为长得太帅让人特别印象深刻。”
钟佳明笑道:“我外甥还在上高中呢!”
于亮也笑着摇了摇头:“那肯定不是了,不过这张脸可真不大众,那位老总看着也特别年轻,冷不丁一看,真是一模一样。”
钟佳明接着介绍谢祖望:“我外甥还是个学生,但他爹是个货真价实的老总,就是这位……”
身后蓦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嗤笑声打断钟佳明:“老公,这不是你以前的连襟吗?什么时候一个种地的农民也变成老总了?他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几个人同时回头,谢祖望和钟佳明的脸色顿时变得黑沉,他们看到了秦刚——祝君梅的前夫,钟佳明现在所在科室的科长。
说话的女人是秦刚现在的老婆熊清秋,穿着这家银行的工作制服。
12点到14点之间是银行工作人员休息时间,熊清秋中午跟秦刚一块吃饭,刚刚从外面进来,还有几分钟就要上岗。
祝君梅和秦刚没离婚之前逢年过节都会一道回兴阳村,那时候谢祖望跟秦刚是连襟,关系处得还可以。
至于熊清秋这个女人,她跟祝君梅是大学同学,两人都是学会计的,熊清秋却勾搭上秦刚,在祝君梅离婚后小三上位了。
谢祖望看到熊清秋还敢居然阴阳怪气地挤兑自己,直接气笑了。
秦刚丝毫未觉得这种碰面尴尬,反而抬高下巴,以趾高气扬之姿问:“祖望,小钟,你们来这里办业务?”
钟佳明跟秦刚在单位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久了,对这种情形已经有些免疫,他开口打招呼:“秦科长……”
“办你鸟个业务!”谢祖望突然破口大骂,“祖望的名字是你叫的?你秦刚个狗|日的也配!”
秦刚愕然地瞪大瞳孔,钟佳明也惊讶地看向谢祖望,他们都感到非常意外,尤其是秦刚。
在秦刚眼中谢祖望一直都是个老实巴交种地的,从前他在谢祖望面前便充满了优越感,什么时候轮到谢祖望在他面前这样猖狂?
于亮搞不清楚状况,但他深深皱起了眉头,虽然事端是女人先出言不逊挑起来的,但谢祖望的话实在太过粗鲁。
等待区里还有其他几个客户,全都用鄙夷的目光望向谢祖望。
熊清秋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勃然大怒:“你这人怎么上来就骂人呢?什么素质啊,你的名字很高贵吗?我们还叫不得了?”
谢祖望不耐烦地一挥手:“什么素质那要看对谁,我的名字只有人能喊,婊|子跟狗都给我滚远点!”
“谢祖望!”秦刚脸色铁青,“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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