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清一时语塞,很快又说:“你敢说你骑马过来那时心里没有火?”
“没有啊,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新弄的马,我没有多想。”
“你把人家的画给马吃了。”
“你也说了那是马吃的,我又不是马,我还能管得了它?”
“你之后还踹了他。”
“他挡路了啊,其他师兄弟挡我路时,我也是先动手后动口的!”傅燕沉理直气壮地说。
若清见他还在嘴硬狡辩,懒得与他争执,先是对着那只死了的鸭子思考片刻,之后想到霓姮给自己的东西,慢吞吞地拿起那丹药,脑子里闪过之前的对话——
“师弟,这是师父最新炼制的真言丹。”
“这丹药药效不强,对身体没什么坏处。”
“嗯,只对戒心不强,修为不高的小修士有用,给你留着玩的。”
回忆着霓姮拿来丹药的那一幕,若清喊了傅燕沉过来,先问他:“鸭子哪里来的?”
“买的。”
若清点了点头,把真言丹送了出去,话不多说,只道:“吃了。”
傅燕沉不疑若清,向来是若清给什么就吃什么。加上若清经常给他吃些对身体有好处的丹药,导致他此刻得了这真言丹,只当这是往日那些对身体好的药,想也没想,痛快地扔进了嘴里。
之后若清拿起茶盏,送到傅燕沉的面前。
傅燕沉低下头,还没喝上一口,忽然听到若清重新问:“鸭子哪里来的?”
傅燕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泰然自若地说:“买的。”
若清挑了挑眉。
没过多久,傅燕沉的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又说了一句:“偷的。”
若清按住头,“你偷人东西做什么!一只鸭子也值得你偷!”
他气归气,气过之后又忍不住摸向自己衣袖中的钱银,打算给对方补上。毕竟傅燕沉刚刚拿着鸭子的一幕吴师弟也看到了,若清怕这事被其他人知道,对傅燕沉的名声不好,只好一边头疼地训人,一边问从哪里偷的。
傅燕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在说:“谁偷了!”
然后他又说:“一只鸭子确实不值得我偷,可这鸭子是六师伯养的。”
若清一愣,“你好端端的得罪六师叔做什么?”
傅燕沉先说:“谁想得罪他了。”
傅燕沉又说:“我只是看今日照看鸭子的是那个装模作样的傻子,故意寻他麻烦罢了!”
“……”若清似乎知道他说的傻子是谁了。
而傅燕沉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对劲。
因为羞愤,他一张脸青红交替,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羞恼,气到极点对若清也没有好脸色。
“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恶声恶气地问。
若清不怕他,温柔地说:“师姐给的真言丹,要我找人试试,我就拿你试试,谁让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作者有话要说:
傅燕沉作死的开始(点蜡)
第44章 宅院
傅燕沉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他爱面子, 不喜欢被人戏耍嘲讽,此刻听了若清的话,只觉得若清是在耍自己, 当下一脚踹开若清身旁的茶桌,扭头就要走。
若清不气不恼,在傅燕沉离开之前说:“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样子很像深闺怨妇。”
傅燕沉怒目圆睁:“你说谁像怨妇?!”
若清不会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大就怕他, 还敢说:“每次我跟吴师弟在一起,你都要红着眼睛欺负人,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傅燕沉先是蛮不讲理地喊了一声, 接着又说, “你对他好。”
“我看不顺眼。”
“你跟他说话就说话, 靠那么近做什么?”
“就会使些小手段讨你欢心,他懂你什么?”
“素音师伯从不让你出去太久, 他却想带你出去御剑吹风, 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只霓姮师姐一人就能撕了他!”
“你也是!我不过几天没去找你,你就找了那么个东西给自己做伴!”
傅燕沉越说越气, 也不管自己丢不丢脸, 只慢声抱怨,也是有意抱怨。
若清之前问了那么多, 他回的不过几句。现在倒好, 若清只问了吴师弟一句, 他的抱怨就一句接着一句, 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听不得傅燕沉一直抱怨,若清单手撑着下巴, 想了半天, 实在是想不明白, 索性开口去问:“你知不知道, 你现在管的不是好友应该管的事,倒像是画本子里那些痴男怨女争风吃醋的桥段。”
不怪若清多心,傅燕沉的表现确实让人觉得奇怪。
面对傅燕沉这种古怪的独占欲,若清很难不想歪,而他不想继续猜测好友如此行事的原因,就借着真言丹直接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若清是以逗趣的语气说出的这句话,其实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心里也有些紧张,问过之后也有些后悔。
而傅燕沉没有想到他会问这种话,先愣了一下,接着瞠目结舌地看向若清,不假思索道:“你有病吧,谁喜欢你啊!”
他说完这句,真话没有接着出现。
他没有说谎。
而后若清想,傅燕沉对他的独占欲可能是出自珍惜好友,过于看重他们之间的友情,这才有了独占好友的念想。
要问原因也很简单,只因他是他唯一的好友,他才会担心好友被人抢走,开始不安的仇视吴师弟。
而这件事过去没多久,吴师弟就红着脸找上若清,送了若清一幅画,问若清愿不愿意与他结为道侣。
若清没有答应,吴师弟又有些失望,问若清以后还能不能找若清。
若清想,没有可能的事情就不要给人希望。他拒绝再与吴师弟有来往,面对吴师弟的挽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若清走后没多久,澶容从树后出现,对着吴师弟远去的身影沉思许久,似乎懂得了什么。
自此之后,澶容轻易不提自己对若清的心意……
以上这些若清并不知情。
与吴师弟分开后,这段过往很快被其他过往压下。若清不再好奇好友的独占欲是来自爱,还是来自孩子似的危机感,也不会再问傅燕沉这种问题,避免自取其辱的事情再次发生。
而他与傅燕沉多年的情分放在这里,关系比一般人亲密,算是没有血缘的亲人。故而澶容在傅燕沉心里的分量暂时没有越过他这个家人。
这件事不难理解。
听到傅燕沉暂缓喜欢澶容的说法,若清竟然不觉得意外。
他乏累地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你能说出这种话,想来心里不是很看重小师叔,而你不是小孩子了,说话做事最好想清楚,在没想清楚之前不要对我指手画脚,也别去叨扰小师叔。”
许是在气傅燕沉轻率的态度,许是在气傅燕沉矛盾的说辞,说完这句,若清翻了个身,将被子盖住头不再理傅燕沉。
傅燕沉看他生气了,挠了挠头,十分心烦地坐在一侧,顺着若清的话思考许久,怎么想也没想出来他心烦的缘由是什么。
这时,前方紧关的房门忽地动了一下,一只眼出现在门缝之间,紧盯着对面的傅燕沉不放。
傅燕沉不耐烦地起身,直接拉开了房门,瞧见了那个长相怪异的琛儿正站在门前,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不太对。
傅燕沉眯起眼睛。
老夫人身边的婢子明明一直有看着这孩子,可这孩子总有办法离开那些婢子的眼睛,偷偷跑出来。
而老夫人之前说过,自从这个孩子踹倒了罐子后,家里就经常听到有人哭,房间里的东西每天都会缺少,而且后院的枯井里时常能飘起头发。
对此,她们不胜其扰,但因是人踢到了罐子,不是房子里带了凶煞,导致换房子解决不了这件事,也无法得到片刻的安宁。
而若清他们没来之前,林老太爷怕家里人出事,就让其他人搬出去,没想到这群人搬到哪里,哪里就有怪事发生,事情闹得还很严重,最后没了办法,只能再次搬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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