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清的表情在这一刻慢慢变了。
——澶容要若清喜欢他。
能够做到这件事是饲梦给澶容抛出的饵食。
而饲梦是说空话吗?
若清捂着一只不断嗡鸣的耳朵,震惊地想到自己想要健康的愿望会随着“任务”成功而得到满足,那澶容呢?
澶容的愿望也达成了吗?
那他和澶容之间的爱恋能算什么?是饲梦影响后的产物吗?
察觉到这件事,在这一瞬间,过往的眷恋和爱恋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比起纠结自己对澶容的喜爱到底有没有受到外力的影响,他更在意澶容是什么时候中的饲梦的招,这会为澶容的日后带来什么坏处。
至于饲梦可不可能借此跑出来,就是他暂时不能去想的事情了。
没给若清继续看下去的时间。
这段过往很快消失在若清的眼前,接着又是一幅画面出现。
那是一道被誓言枷锁绑住的门。
这道门与以往的门都不同,它是被封住的,上面缠了几道言灵咒。
若清算是半个修士,懂得有着言灵咒捆绑的门一般是承诺者立下了誓言,发誓不说出这件事,因此这道门后的秘密上了锁,若是外人去看,搞不好会伤了给出承诺的主人。
而若清想知道这扇门后的秘密吗?
——毫无疑问,若清确实想知道。
他来到这里就是来看澶容心里的秘密的。
可是一想到他的插手会给澶容带来损伤,他又不是那么的想进去,甚至有了后退的冲动。
这时,面前的门松动了,似乎是澶容在告诉若清进去看看吧。若清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伸出手推开了这扇门,没想到门后出现了素音的身影。
素音来到澶容这里的时候正是一天雨夜,她心事重重的对澶容说:“师弟,有件事我要与你说一下。”
澶容正在看书,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素音来到他身边,坐在他左手边的位置,一边听着雨声,一边对着澶容说:“我想把若清托付给你。”
闻言澶容微微瞪大了眼睛,手上的书往一旁歪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先发誓,这件事我与你说了,你不得与其他人说。”
澶容不知她这是为了什么,却为了那句照顾若清,到底是如她所说的那般照做了。
等着澶容发完誓,素音说:“我早些年做了一些错事,连累到了师父,等师父不嫌弃我,把我救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我应该如何报答师父,师父又想要什么,后来师父与上任魔尊交手受伤,我才想明白什么我应该做什么。”
她目光坚定,固执到近乎偏执:“如果魔域还在,师父和清原没有安稳日子,正道始终会受到魔道的威胁,那我唯一能报答师父,让宗门避开魔域争斗的法子就只有一个。”
“我要除了梦若的魔修。”
“为了这个目的我在重伤清醒后找到了怀若楼,做出了一副为爱痴狂不择手段的模样。我把夫君的死怪在上任魔主和师父身上,主动与怀若楼联手,先帮着怀若楼除了老魔主,又说要与怀若楼里应外合除了清原。”
“可有一件事很奇怪,清原压着饲梦的事没有外人知道,怀若楼却是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见到我就问我饲梦在何处,钥匙在哪里,我还真不知道饲梦在哪里,就如实相告了,而他找了许多年,一直找不到关着饲梦的入口便换了个计划,要利用饲梦引人攻击清原,而我觉得这也是我们的机会,所以接下来我会跟他叛出清原。”
素音说到这里,告诉澶容:“怀若楼查到了钥匙在哪里,接下来我会做一把假的云纹玉钥匙,走的时候我会把真的留给你,我拿着假的去见怀若楼,接下来我这边有什么动静,我都会传信给你。还有,这封信里是怀若楼这些年安插在宗门中的暗子名单,你拿着记下,这件事别告诉师父他们,师父心思简单,若是知道了真相,面上也会显露出一些,这对我来说很不利。”
澶容似乎劝了她一句。
她摇了摇头,说:“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当怀若楼知道饲梦的存在时,我们就处在了被动之中,只恨我没本事,这么多年还没查出来告诉他的人是谁,而且饲梦藏在清原是一个不小的隐患,他可以用这件事威胁到清原,所以我必须跟着他走,去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手。”
“还有我想若是日后清原饲梦的事被他拿来利用,他必然会把他能知道的原因推到我的头上,以此引得其他人相信这事不假,届时,我会在他攻山之后刺杀他,告诉宗门之人那些都是怀若楼的诡计,我不过是看出了他的阴谋,假意与他联手有意铲除他。这时若是宗门众人还有人对饲梦好奇,大可用正邪之分压死他们,直接杀了心有杂念的不纯之人,将他们推到与魔域勾结之上,除去一些德不配位之人。而怀若楼狡诈,若舍不下饵食,引不出来他,他会一直躲在暗处一直算计宗门。”
素音倒是很看好怀若楼:“敌在暗我在明实在吃亏,加上怀若楼又是个稳妥谨慎的性子,他的诡计太多,我们不能留他太久,否者他能做出什么还真的不好说,而他若是觉得自己的阴谋成功了,他肯定会攻向清原,那时对饲梦有意无意的宗门人都会聚集在清原,一下子就能反包魔域,而怀若楼背后告诉他饲梦是谁的人应该也不会老实坐着,到时我们也许能顺藤摸瓜找到这个隐患。”
“但这都是我险招,能不能成功并不好说。”
“我懂了。”澶容点头,犹豫了一下才问,“这件事不能告诉若清吗?他不是那种不稳妥的孩子。”
“别告诉他,我与若清之间的事情比较复杂,我不能说,你也别问,你只需要知道,你若是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若清,若清会很受伤,他可能会接受不了我对怀若楼的算计,到时……他的身子不好,还是别让他知道了。你若真是为他好,就别在他面前提起我,因为这件事他知道反而是对他的二次伤害。”
“你是不是利用他做了什么?”澶容是个聪明的人,一下子听出了她的潜台词,为此皱起了眉头。
她却说:“我不傻,我看得出来你很看重若清,所以有关若清的事我不会告诉你,免得你坏了我的事,而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他就行了。”
澶容听到这里,不再多说了,可这时的素音并不知道在不久之后澶容会被紫晶迷了心,有了心魔,根本就不想管这件事了……
若清看到这里忽然不知他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他是应该惊讶素音背叛的真相,还是应该惊讶澶容知道素音背叛的真相?
他想有件事单灵确实没骗他,他确实被澶容骗了,却不是林宅的事,而是现在的事。
接着他带着一腔怒火继续往前走去,他看到了素音叛逃的那夜,禁地里的狻猊给澶容送来了一块云纹玉。
在素音手里的云纹玉落到了澶容手里却没有暴露,早已说明了两人之间的问题,早已指向了他们联手骗了怀若楼。
若清看到这一幕自嘲地笑了。
他看到了澶容离开清原时,狻猊还在问澶容与素音的联系。
原来澶容什么都知道。
原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有他。
而他心里带着气,越过了许多澶容神海里对他的眷恋,直接来到了临近顶点的地方,然后他又看到了一扇门,却是一扇黑色的门,门后的世界震撼到他闭不上嘴巴。
风吹进了小小的院子,茅草房靠在水边,瞧着湿气很重。围在房屋周边的是简陋的木围栏,上面爬着白色牵牛花,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小孩正跪坐在地上,他双目失神,脸上带着飞溅的血迹,呆呆地看着茅草房的方向。
这人是傅燕沉!
若清受不得的往后退了一步。
对面,傅燕沉跪坐在地上,而越过年幼的傅燕沉,若清在房间里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带着傅燕沉头上才有的发饰,一身的邪气戾气。
他穿着一身傅燕沉才穿的衣裳,却在回头的时候露出了一张与澶容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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