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悬念温柔地说:“阿容的性子就是这样,觉得不重要,就不说。”
若清挑了挑眉,知道对方口中的不重要指的不是事情不重要,而是暗指他在澶容心中不是重要的人。
他们两人说话含沙射影,澶容听不出来,尹月却是听得出来。
她看了若清一眼,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说别的。
若清不慌不忙,正欲开口,却见系统好死不死的在这时发送任务——
【当着李悬念的面坐在澶容的身边,拉起澶容的手。】
若清:“……”
挑衅和调戏不是一回事。
不过李悬念在这,能让对方不快乐的事就是若清最愿意做的事。
老实说,要不是知道澶容对感情迟钝,一直爱着傅燕沉并把他当弟弟养,若清还真的不好说服自己动手。
如今的他没什么顾虑,他盯着澶容放在桌案上的手,由于不想拉整个手,就拉了一下澶容的小拇指。
这个手牵得多少有点难。
而当若清小心翼翼地拉住澶容的手指时,看到澶容没躲开的尹月和李悬念愣住了。
没有注意到对面两人的表情,若清不好意思地说:“小师叔,等下你能不能带我去馥水居?我想取一些药。”
说罢,他安心了。只是他不知道,比起握住整个手掌,他抓着澶容手指的样子更像是撒娇。
看到这一幕,尹月惊讶地张开了嘴。
知道澶容不喜欢与人接触,李悬念皱起眉。
而澶容低头盯着若清许久,没有甩开那抓着自己小拇指的手,只抿了抿唇,声音与往日不同。
“好。”
他的声音低沉了许多,表情有些严肃。
见状,若清连忙松开澶容,担心澶容是不是不太开心。
为此若清想了想,趴在澶容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小师叔。”
他说话的气息扑在了澶容的耳朵上。
闻言,澶容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可若清却在这时又说:“有小师叔在,我就像是多了一位亲人,心里很踏实。”
这话说完,澶容眼中的光亮瞬间消失,他侧过身拉开与若清的距离,看也不看若清,态度有些冷淡:“知道了。”
话音落下,殿外的柯岱大呼小叫:“小魔头,你怎么回来了?”
若清一听傅燕沉回来了,顾忌原文傅燕沉总是吃味澶容对他好的内容,立刻起身离开了澶容的身侧。
此举一出,尹月忽觉殿内气氛变得凝重。
盯着澶容明显变差的脸色,尹月喝了一口茶压压惊,脑子里想起一句——
“如果你喜欢的人把你当做长辈,心里惧怕,并无情意,你要如何?”
“是该直接说明心意,还是应该不动声色、细水长流,免得把对方吓走?”
这、是数月前澶容问过她的话……
回忆起这件事,尹月手抖了一下,盯着若清的脸,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老实说,在若清来之前,她一直以为澶容问的是傅燕沉。
毕竟傅燕沉入门之后,澶容一直都很关注他,从不让他到处走动,也会在若清找上门时,故意打断两个人的相处。
因为这些事情,尹月曾认为澶容这个问题对准的对象是傅燕沉。
如今一看,怕是她想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叔不是不想说他喜欢若清,他是知道若清现在不喜欢他,说出来他就出局了。
第17章 说清
一身黑衣的傅燕沉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人到主殿,最先看向若清,见若清表情与以往不同,匆匆向澶容行了个礼,问若清:“没事?”
若清点了点头。
傅燕沉见若清话不多,用余光扫了一眼澶容,这才发现他极不待见的李悬念也在这里。不过因为若清还在,傅燕沉无意与李悬念计较,只当没看到这个人。
他拉过若清,向澶容告别,有意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一聊。
澶容盯着他们即将离去的背影,默默地握紧了被衣袖盖住的手。
又是这样。
昨夜的开心来的突然,去的突然。不可摧毁的心防因对面靠在一起的人影有了裂痕,紫色的烟雾趁机出现,像是一张网,以嫉妒为名,困住了坐在白玉位上的澶容。
而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澶容带回来的紫水晶正散发着耀眼的光。
总想趁澶容心神不稳,侵入澶容神海的紫晶得了机会,像是闻着血腥味而来的野狗,一下子撕咬住澶容的伤口,将毒灌入其中。
耳中出现嗡鸣的声音。
澶容的心境乱了起来。
这时,紫色的烟雾悄然出现,化作一只手,拖拽着已经混乱的心,在澶容耳边耳语——你就这样看着吗?
胸口有些闷。
凝视着若清离去的背影,澶容的脑子里闪过这两日两人相处的画面,心底的欲望正随着靠近的次数增长。
他忽然不想像之前一样,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去。
他很想开口拦住他们。
他也真的开口了。
“若清。”
听到澶容的声音,若清和傅燕沉停下脚步。一旁的李悬念先是看了一眼澶容,又看了一眼傅燕沉和若清,脸上的表情比方才好看了一些。
似乎想看热闹。
李悬念垂下眼帘,优雅地拿起面前的茶盏,只是手中热茶尚未送到口中,余光一扫先瞥见澶容拿出一条发带。
那是一条红色的发带。
澶容食指轻托这抹红,白皙的皮肤经过红色点缀,多了几分暧昧的艳色。
等众人看来,澶容不徐不疾地说:“你的发带落在榻上了,过来拿回去。”他说话时,那双黑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若清,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表现得像是不夹杂任何邪念,却以极为严肃的口吻,说出让所有人都惊讶的话语。
若清在李悬念面前做的戏经过他这一击,变得不值一提。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李悬念托着茶盏的手一松,茶具砸向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而后杯子转了几圈,堪堪停在桌子边缘,要掉不掉的样子与李悬念的心情差不了多少。
而大名鼎鼎、修为已达到太原境的李悬念竟拿不住一个小小的茶盏,这大概是今年最可笑的笑话。
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在意李悬念的动作,他们以震惊地、难以置信地表情看着若清和澶容,眼中的探究毫不掩饰。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句话是暧昧的。但因为说出这句话的人是澶容,所以没有人觉得他是故意的,只觉得他是真心想将东西还给若清。
他要若清过来。
要若清过去取走若清落下的东西。
可那东西是落在了哪儿?
榻上?
傅燕沉大脑一片空白,凝视着那条熟悉的发带,拉着若清的手慢慢松开。
“怎么掉的?”傅燕沉表情变得十分复杂,纵使心里知道澶容和若清之间不会有什么,可那句榻上仍是刺到了他。
傅燕沉知晓发带不似其他外物品,若清又是涵养不错的人,不会当着澶容这个师叔的面扯掉自己的发带,是以发带掉落,不是别人有心拿掉,就是睡觉时自己解开的。
想的到这点,若清心下一沉,恐傅燕沉误会什么,连忙说:“昨夜因为师父的事休息不好,就去找小师叔谈心。诉苦的话说得长了,精力不好,撑不住就在小师叔那里歇下了。”
“谈心?”拿起停在桌子边缘的茶盏,李悬念长目眯起,语气微妙,“这谈心的时辰选得好,说累了还可以顺势安歇。”
若清听到这话,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若清知道自己和澶容之间并无暧昧,可若清也知道傅燕沉不喜欢澶容对自己好。如今李悬念拈酸吃醋的话一出,傅燕沉难免生气,澶容也会尴尬。
可他们三人的关系轮得到他李悬念来挑拨?
若清眯起眼睛,心里恶念刚起,转眼却看到了傅燕沉有些陌生的眼神,当即慌了起来。
若清不想惹傅燕沉生气,可他能怎么办?他不想死,系统的事又说不得写不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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