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爱面子,没说为了给若清买这珠钗,他在城里绕了许久,主动找上几个遇到麻烦事的人。
若清心中一热,见他又开始别扭,就逗他,“怎么没盒子?”
“你少得寸进尺!”傅燕沉愤愤不平地转过身,转身之后见若清弯着一双笑眼,像是在等他回头,心里那点火来得快去得快。
若清转着手里的珠钗,“谢了。”
冷着一张脸的傅燕沉听到这句话,慢慢地红了耳朵。
没过多久,若清头疼得厉害,坐不住就想上车休息。
而他上车前与傅燕沉说:“这珠钗不给那位师姐了。这珠钗我给你留着,留着……”
他故意逗傅燕沉,一字一顿地说:“给你日后的心上人。”
他是真的想在澶容和傅燕沉好上之后,把这珠钗送给澶容,然后看看澶容的反应。
接着他咳嗽了几声,静静地躺在马车里。睡了没多久,他又感觉到有人拿着什么东西梳着他的头。
被对方吵得心烦,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去,发现那李悬念再次坐到自己的身边,正摆弄着什么东西。
此刻他的头昏昏沉沉,也分不清如今是白天还是黑夜。瞧见李悬念出现,想不到是不是澶容回来了,只茫然地看了对方一眼。
而李悬念拿着那珠钗,在手中转了转,低笑一声:“你还有这喜好?”
李悬念颠了颠手中珠钗的分量,眼睛一转,很快猜到,“阿容不会给你买这种东西,这是傅燕沉给你挑的吧?”
李悬念一边说,一边当着若清的面把珠钗放在了自己的衣袖中,接着伸出手按住若清的头,使了个让人入睡的术法,然后拿起那珠钗,喊了自己的侍从过来。
“照着这个,买一个一模一样的。”
说这话时,他眼里带笑,可笑脸十分虚伪阴毒,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第35章 暗示
“东西找到了。”
傅燕沉朝着马车喊了一句, 将手里拿的衣物扔到马车旁。
听到傅燕沉的声音,李悬念下了车,傅燕沉顺势往马车里看了一眼, 见若清没事,把脚底下的死人衣物踹了过去,不满道:“师父叫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李悬念弯下腰, 也不嫌那些衣物脏臭,边捡边说:“对不住了,不是阿容叫我回来的。”
不懂他的意思, 傅燕沉不解地侧过脸。
李悬念则笑吟吟道:“之前忘了与你说, 我早猜到怀城这事不好解决, 为此特意放出灵鸟叫人过来帮忙。”
说话这时,李悬念动作优雅地将衣服整理好。
只看脸上温柔多情的表情, 完全看不出他是在整理死人的衣物。
而提到这个朋友, 他的笑容比以往真诚一些,“而我这个朋友很擅长鬼道, 有了她, 我们可以找到这几日秦衡经常去的地方。我也是得了她到的信,知道她要死人的衣物, 这才从城中赶回来, 想要你帮忙去取, 又怕你不同意, 才骗你是阿容让你做的。”
“不过说来说去,你帮我, 我帮阿容, 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如今还是在帮阿容做事。”李悬念了解傅燕沉的性子, 赶在傅燕沉生气前先绕着弯子解释, 而后话锋一转,“若清好像很不舒服,你不进去看看?”
傅燕沉阴沉着一张俊脸,没有理他,只向马车那边走去。
不过在走到李悬念身边时,傅燕沉停了下来,嗤笑了一声:“别把人当猴耍,我这次忍你不是因你用若清分散了我的心神,也不是怕你拿师父压我。我如今不打你,只是因为我也需要你找到秦衡发现的那个东西。你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傅燕沉嘲讽了李悬念几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被骂的李悬念也不生气,只拿着死人的衣物去了城中一家酒肆。
此时正是晌午,酒肆内座无虚席,食客纷至而来,一楼的声音有些嘈杂。
李悬念来了这里,慢步来到二楼左边的一间房,见屋内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
女人梳着简单利落的高马尾发,戴着一条黑色打底的佩玉抹额,长相比起一般女子多出一份英气和狠劲,身上江湖气很重,一看就是来历不简单的人物。
而在李悬念没进来前,她正面对着房中打开的窗,瞧着楼下的柳树与行人,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茶壶。
见状,李悬念笑着喊她:“你来得比我想得快很多,怎么,你这案牍劳形的人最近没有差事了?”
知道李悬念来了,她坐姿不改,翘着二郎腿伸长手臂,懒洋洋地给李悬念倒了杯茶,说:“正巧在附近办案。要是没在附近,我也懒得过来。”
而她比其他人要了解李悬念的本性,说到这里,好奇地问李悬念:“以我对你的了解,这种闲事你一般不会如此上心。”
李悬念也不瞒着她,直言道:“这种闲事我确实不想管。只秦衡明温在这里看到我了,我怕要是我不管,日后这里出了事传出去,于我的名声不好。”
“果然。”女子听到这里耸了耸肩,“我就知道你这虚伪狡诈的人只在意你自己。”
“你呢?”李悬念并不生气,反而关切地问,“你个天泽司的人不好好护着你的中都皇城,跑到怀城附近来做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提前算出我会来找你,特意过来等我的。”
女人听到他问这件事,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了。
正巧这时有人上楼,脚步声自门外响起,加重了房中紧张的氛围。
此时此刻,一门之隔的过道里,一位身材瘦小的男人围着身材魁梧的壮汉,与身后穿金戴银的富户说:“你放心,你说的事办得了!我们三爷的族弟可是天泽司的官员,天泽司背靠皇家,里面的修士……”
接着门外的人又吹嘘了什么内容女子没细听。
等着那群人从门前走过,女子收起不善的眼神,说:“老规矩,天泽司的事你不要多问。”
她说完这句,可能也是察觉出来自己的表现过分了,于是缓下语气,又跟李悬念说:“给你提个醒,前两日国师给长公主那丢了的儿子卜卦,没算出好结果,长公主近日火气足,要是哪个不开眼的撞到她面前,可讨不了好。”
李悬念听到这里,又不说话了。
靖国的长公主是当今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作为第一强国的掌权人,长公主地位显赫,即便在如今修士为尊的世道里,靖长公主也是大多修士不敢得罪的人物。
而前朝自养修士的行为也为后世打下了不错的底子。
强国实力加上皇室扶持培养的修士,使中都皇家虽不在宗门之中,却拥有跟四大宗门相同的实力。
是以,很少会有不长眼的人去挑衅靖国的掌权者。
李悬念知晓那女人的厉害,也不多问,只让好友帮自己查一查秦衡。
女人也不啰嗦,痛快地拿出紫色的蝎子和一道黄符。她先把符放在死者的衣物上,接着把蝎子放在黄符上。
片刻后,蝎子的尾部出现了红色的印记,身下的黄符突然起了火,与衣服一起烧了个干净。
大功告成,女子将蝎子扔到李悬念怀里,说:“行了,跟着蝎子走一定能知道秦衡这两天去了什么地方,而我还有要事要做,我先走了。”
李悬念收下蝎子,道:“受累了。”然后他在女子走前喊了一声,“宁英,我听说你们要押送三魂去楚地?”
女子说:“是,怎么了?”
李悬念弯起眼睛,“这人是个烫手的山芋,你们的人押着容易得罪人。”他说到这里,拿起手中乖巧的蝎子晃了晃,一脸真诚道,“当作还你的人情,我告诉你一件事。”
“清原的澶容在这里。”他戏谑地眯起眼睛,“你可以把这个棘手的难题甩给清原的人。”
女子听到这里,眼睛转了一下,接着怀疑地看着身后的李悬念,“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没有。”李悬念面不改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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