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不担心小戚玩物丧志,他以前没接触过这些,有好奇心正常。不过他是个懂分寸的好孩子,我放心。”
当晚拂莱.丹戈失眠了,他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玫瑰之心的故事情节,想到一些文段,发觉有些语句可以再改改,于是起床打算去书房消磨剩下的夜晚时光。
还可以再完美一点,他想。
书房的灯是亮着的,有人在,是他回来了!
拂莱.丹戈从没有关闭的门缝里,瞥见一个大行李箱,再往里看,戚在野正在书桌前翻阅玫瑰之心。那本书的封面很好认。
拂莱.丹戈手心微微发热,很快就出了汗,他就这么静静在门外站着,直到对方看完全本。
戚在野疲倦地捏了捏眉心,似乎在思考,长长的叹气过后,神情转为了哀伤。他合上牛皮本,犹豫过后,把它放进了抽屉里。
拂莱.丹戈像刚经历过一场审判,无论结果好坏,一颗心终于落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刚竟产生了紧张的情绪。是的,他在期待戚在野的反应。
“怎么了?”书房里传来了贺行简的声音,原来他早就在了。
“不知道……”戚在野拨了把头发,“有点迷茫。”
“跟我说说?”
拂莱.丹戈挪不开脚步,做了一回卑劣的窃听者。
“叔叔,你说我勇敢吗?”
“当然。”
“感情方面呢?”
“怯懦。”贺行简简短评价。
“也没到怯懦的地步吧。”戚在野失笑,“我也勇敢过的……”
贺行简开他玩笑,“结果狠狠栽了个跟头。”
戚在野放松地靠进椅背,对于那段时间的失意,如今回想起来有些不真实感——那个失意颓废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是啊。以前,我总是想从其他人身上找寻丢失的东西。我怀念家的温暖,所以一直渴望方时幸;想要完整的自己,所以疯狂迷恋祝鹤。但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不需要那些东西补全遗憾了。比起感情,我有了更想要追寻的东西。”
“是什么?”
“自我。我想看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到达怎样的高度。比其他人的感情,我更想要在每一次的前进中补全自我。啧,你这什么眼神?”戚在野最后吐槽道。
贺行简没皮没脸,“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还挺了不起的。”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主要是你,因为我已经不再年轻。”
戚在野一顿,“你仿佛有点多愁善感了,以前骂你老东西只是开玩笑,你还是很年轻的。”
贺行简笑笑,“如果我们是同龄人,有你这样一个并肩作战的同伴真不错。”
“并肩作战吗,我怎么觉得我们会针锋相对。”
“那更不错了,刺激。”贺行简虽然和往常一样是笑着的,但戚在野能敏锐察觉到他情绪里的变化。所以他开到他身边,搂住他宽阔的肩说:“叔叔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别骗我,我感觉得出来。”
贺行简蹭蹭他的头发,“我做了一个决定,不日起恢复自己的社会身份。”
“你不打算假死了?”戚在野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做出这个决定,“公主那边怎么办,你还会被牵扯进她和国王的斗争之中吗?你不是厌倦了这种斗争吗?”
“简单,让他们其中一个陨落就行,到时争斗自然就消失了。”
戚在野思考片刻,很快便决定道:“我帮你。我在京州银行存了一点东西,或许能帮你掰倒他们中的一个。是一本账簿,记录了所有在瑞比斯进行非法交易的人的名单,其中有公主,也有国王的人。”
贺行简倒是诧异,“这么向着我?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我有私心,我的私心就是向着你的。”
拂莱.丹戈听到屋内有亲吻声传来,动了动脚步打算离开,不过这时说话声又响起了。
“我无法忍受继续做你背后的人了。”
“你要走?”戚在野下意识用手指卷住对方的,但他心里清楚,他无法阻止任何人的离开。
贺行简捧着他的脸,忍不住亲吻他的脸颊和眉眼,“不走,我只是想从你背后走到你身边。不过,重新开始需要一点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不要忘记我,等着我,好吗?”
又要分别,戚在野很不舍,“你要回京州?走多久?”
贺行简郑重地吻他,“我答应你,很快的。”他竟也会露出苦笑,“不快一点的话,我怕走太快,连身影都看不见了。 ”他是一个社会身份已经死亡的人,注定要一辈子掩藏他人身后。无法光明正大地与他并肩前行,又何谈追上对方的步伐。
想不到他孤军奋战了小半辈子,从斗志高昂到兴致缺缺最后乏味厌烦,会在度过三年的平静生活后,再提起继续前行的动力。
拂莱.丹戈听见有轻微的衣物摩挲声传来,然后是肉与肉碰撞发出的声音,以及柔情绵绵的亲吻。他该走的,可他仍听完了全程,直到里面的人做完,直到贺行简与戚在野道了晚安要他早点睡。
贺行简离开的时候,往走廊尽头看了一眼,随即回房了。而等他房门关上,拂莱.丹戈就从书房隔壁出来了。
戚在野躺在沙发上小憩,被贺行简撕开的衣襟大开着,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
他呼吸均匀,好似睡着了。他有听到脚步声进来,但懒得睁眼,“叔叔,帮我抽屉里拿本书,玫瑰那本。”
“不用了,你想看,我念给你听。”
不是预想中的声音,戚在野“唰”得睁开眼,下一秒,一片阴影笼了上来,他的嘴唇被咬住,玫瑰信息素溢满口腔。
他扶着拂莱.丹戈的肩膀将人推开,与对方相望的瞬间,他忽然忘了要说什么。
拂莱.丹戈缓缓开口,“有一艘陈旧的飞船在宇宙中航行,它的型号已经很老了,老到身上的零件一旦报废,就再也找不到适配的装上……”他声音低沉,说着说着就贴到了戚在野耳边。
“你还能背出来?”戚在野不太想在这时面对他,想躲开他的触碰,却被对方吻到没有力气反抗。
拂莱.丹戈亲亲他,让他安静听。
戚在野终是张开腿把他容纳了进来,拂莱.丹戈一心二用,慢慢地讲故事、慢慢地进出。
戚在野安静地看着他的脸,目光总无意识落到他唇瓣上,唇形优美、唇色偏淡。戚在野看了会就吻了上去,打断了他的故事,分开时还重重咬了一下那两瓣唇,使得它充血变红,变得像玫瑰一样红艳。
拂莱.丹戈继续说故事。
他沉稳的声音下,是戚在野压抑的呻吟,两道声音“你中有我”地完美融合在一起。
“它只要玫瑰之心,哪怕解体,哪怕系统宣布停止运作。”
念到这一句的时候,拂莱.丹戈的撞击忽然变得猛烈。
戚在野挂在沙发上的那条腿几次要滑落,都被对方推了回去。
“它只要玫瑰之心。”
戚在野心头颤动,为拂莱丹戈第一次露出侵略性的目光,他扭过脸去,有意逃避。
拂莱.丹戈扭过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遍,“它只要玫瑰之心!”
两人相望久久,一个深情,一个痛苦。
戚在野毫无征兆就哭了,他强忍哽咽,“对不起,我不敢……”
拂莱.丹戈像是早料到他的选择,没有惊讶,看着他的目光恢复平淡,却依旧柔和。
“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但对不起,我不敢……我一点也不勇敢。”戚在野抚摸他的脸颊,怀着愧疚与心痛,“我无法共情你的故事,那么坚定的爱,我根本无法想象,也不敢再尝试。”
拂莱.丹戈安静听他述说,神色罕见地温柔,他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亲亲手心,安抚那激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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