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鹤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就再也抑制不住地蹲到地上,无论如何深吸气也说不出一句话。
对面一直没挂断,静静地等着他。
“好,鹤鹤会的。”一出声,嗓音就沙哑得不像话。
“路上小心。”这次是戚在野说的。
电话挂断,他轻轻在手机屏幕上落下一吻,他想起很久之前,似乎也是这个机场,有个青年像一阵红色小旋风般扑进了他怀里,抬起脸,满面激动和充满爱意的笑。
然而那已经过去了。现在......祝鹤站起身,步伐坚定地往前走去,现在他要去追风,带着另一个人的遗憾和梦想。
*
这天保姆接了小戚宝放学回家,一进屋就闻到了饭菜香,来到厨房发现是戚先生的好友在做饭。
贺行简穿着一件镶有花边的女式围裙,在料理台前忙碌,他正在做醋肉,小戚宝闻见香味立刻就想吃,结果被一根葱敲了脑袋,“去看看你爸,他身体不舒服。”话完又擅自给保姆放了假,“这几天我来照顾他,您也回家休息几天。”
戚在野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小脑袋搁在床沿上,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他,小戚宝蹬掉鞋子爬上床,拿凉凉的脸颊贴住爸爸的脸,“呜呜爸爸生病了。”
“爸爸没事。”
戚在野今天被贺行简领去见几个客户,几人约着去打高尔夫,结果暑气炎炎加上低血糖,没打几杆人就晕了过去。
不过当时人就醒了,他不想去医院,贺行简也拗不过他,只得亲自把人送回家。
他这几日嗜睡得很,这晚哄小戚宝睡觉时,孩子还再闹腾,他人就先沾着枕头睡了,且第二日睡到了天光大亮,他醒来一看时间,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要迟到了!小戚——宝......”
环顾四周,哪还有小戚宝的身影。他来到楼下,看到贺行简在厨房片鱼肉,厨房冷气不够,他便裸着上半身穿着那件女式围裙,“叔叔,戚宝去学校了?”
“叮呤咣啷一阵吵,愣是没把你吵醒。怎么睡得这么沉?”
戚在野抓了抓头发,“天气热,嗜睡。”
“早饭在桌上,刚给你热过。”
吃过午饭后,戚在野打算小憩一会再去公司,他趴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恹恹地听电视里的新闻。今日有大事发生,一连几个台都在播放同一则新闻——奥斯汀国王任命奥尔莱.温斯汀为内阁首领,意味着他将在内阁拥有前所未有的权利,成为史上第一任内阁掌权人。
戚在野觉得这老人家有些眼熟,好一会才想起这是康奈尔的公父,在那场荒唐又血腥的婚礼上打过一个照面。
“温斯汀家族如今已一脚迈入黄昏,而康奈尔的加入,势必会给他们带来回光返照般的黎明。不过依我看,温斯汀只是斯宾塞手中的一枚棋子,以后这内阁会落到谁的手上,还真不好说。如今的温斯汀家族里,能玩得过康奈尔的又有几个,他可是有小霍仲希之称的。”贺行简坐到沙发上,戚在野缩了脚想给他腾位置,不过被对方强行捉住且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这孩子我早年见过一次,那时他还没改回本名,还叫霍誉,人也不如现在沉稳,一天到晚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会要找这个报仇一会又要找那个报仇。被霍仲希带在身边调教几年后,倒也有模有样起来了。”
“霍先生他到底想做什么?”
电视里,奥尔莱.温斯汀公爵正在做任职演讲,镜头有带到一旁的康奈尔,他带着金色边框眼睛,坐得笔直端正,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眼睛是斯宾塞家族特有的湖绿色,乍一看,还真挺有霍仲希风范的。
“当年的斯宾塞被几大家族联合起来踩到脚底,其余者皆冷眼旁观,霍仲希这只老狐狸肯定怀恨在心,他要做的当然不止是恢复斯宾塞荣耀,还要颠覆王权,他要把他们变成民众的吉祥物,废掉他们引以为傲的权利。温斯汀上位只是个开始,我们继续看好戏吧。”
戚在野长叹,心里不禁佩服起来,“这得需要多少年的部署。”
“他心性就是如此,能忍。”
“你似乎很欣赏他。”
贺行简坦然说:“我欣赏的人很多。”
“那你欣赏我吗?”
贺行简挠了挠戚在野的脚心,“当然。”
“是因为我心性像丛莱吗?”
贺行简一只手圈住他的脚踝,一顿,看向他说:“噢,你知道了。”
“那你对我这么好,也是因为他吗?”
“只占了一小部分原因。”贺行简的手顺着他的脚踝游移到小腿上,在那片光滑的皮肤上不住摩挲和轻拍。
“你喜欢他吗?”
贺行简反问:“你吃醋吗?”
戚在野摇摇头。
贺行简又问:“如果喜欢他的人是拂莱.丹戈,你酸吗?”
戚在野皱起眉,“这什么假设。还有,你能不能把这条围裙摘了?”
贺行简依旧真空穿着那件粉色蝴蝶边围裙,看着滑稽,但他却一点不觉得羞臊,单膝跪到戚在野双腿间,压下身子说:“像不像你的小女仆。”
戚在野与他鼻尖相抵,对方慢慢侧过脸想吻住他的嘴唇,却被他扭脸躲开了。
“让我好好伺候你,嗯?主人。”
说是伺候主人,但贺行简的动作更像是要把主人强暴了,他把戚在野的双手擒住高举过头顶,然后坐在他的胯上压制他下半身的动作。
他舌头粗暴地侵入戚在野的口腔,对方躲,他就咬,很快口腔里就弥漫开了血腥味。亲吻带来窒息让戚在野流下生理性的泪,好在贺行简这时又开始进攻他的脖颈,在那落下一连串的吻,他色情地用高耸的鼻尖拱乱他的衣领,咬住锁骨上的那一颗痣。
戚在野衣襟大开,他仰起脖颈,泪眼朦胧间想到的却是拂莱.丹戈紧紧掐住他脖子的场景。
他骂他是个薄情的坏种。
可笑,难道他就痴情吗?
他要杀了他,好让自己和他一起开在地面上。
可恶,夜莺为什么一定要和玫瑰开在地面上。噢,因为玫瑰孤单,故事里说过的。
玫瑰孤单,是因为它从出生到死亡都被囚于那方寸之地,所以拼了命地呼唤夜莺来到身边......那拂莱.丹戈呢,他也有着同样的孤独吗?
贺行简扒了他的衣裳,圈住他的腰,在肚脐和小腹上连绵地舔吻。
“你我对家庭的追求的不一样。安稳,是你认为的唯一必要要素。”
“那你认为的呢?”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戚在野一怔,有些事居然此时才想明白,对,拂莱.丹戈确实已经把他的想法告诉过我了。他不厌其烦地讲述着玫瑰与夜莺的故事,一次次地借着故事告诉自己,他是玫瑰,想要一只和他一起开在地面上的夜莺,他一遍遍地倾诉着自己的孤独,而戚在野却什么也没察觉。
戚在野闷哼一声,他的裤子被褪下,贺行简隔着内裤含住他的性器。
我想要安稳,那他.......想要我?他说我是他的夜莺,想要我开在他身边。可他想要我,为什么又要离开我?
贺行简的舌尖不断作乱,让戚在野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因为夜莺的翅膀,可以带它翱翔过数座美丽的花园,这也意味着,它可以有拥有无数朵玫瑰,而玫瑰却只想要一只独属于他的夜莺。
所以他才要离开,他要去寻找另一只心甘情愿开在他身边的夜莺。
戚在野咬住手,因为贺行简已经掏出他的性器含弄起来,那一阵阵的刺激让他颤栗不已。
不对!他不会离开的,因为那天晚上他已经告诉我了 !
“他们不会知晓,曾有一艘孤独的船,载着这颗玫瑰之心在宇宙中航行了百年,亦不会知晓,这颗玫瑰之心对于一艘孤独的船有多么重要,重要到系统不惜用自己的能量去反哺。”
“它只要玫瑰之心,哪怕解体,哪怕系统宣布停止运行。”
戚在野浑身颤抖,我是他的玫瑰之心,是我染红了我的玫瑰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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